神聖河流》尼泊爾巴格馬提河~~漂滿垃圾、河水烏黑,嚴重衝擊日常生活與宗教文化

2022-08-22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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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爾巴格馬提河源自喜瑪拉雅山,它是當地許多民眾心中的聖河,長期以來被視為具有淨化靈魂的力量。巴格馬提河沿著山坡向下穿過蓊鬱的森林,與其他河流水匯合,灌溉稻田與蔬菜等這許多尼泊爾人賴以維生的作物。然而,巴格馬提河流至首都加德滿都時,卻遭到大量垃圾及污水嚴重污染,成為尼泊爾污染最嚴重的河流,劇烈地衝擊加德滿都人的日常生活與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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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格馬提河(Bagmati River)是尼泊爾印度教徒心目中的聖河,加德滿都(Kathmandu)的印度教徒會在巴格馬提河河岸的神社祈禱及慶祝節日:印度教傳統節日「婦女節」的最後一天是敬拜7位聖人的日子,婦女會浸泡在河中以洗去罪孽;在太陽神節,加德滿都的印度教徒會泡在巴格馬提河的河水中,向太陽神蘇里耶(Surya)祈禱。

長久以來,巴格馬提河是尼泊爾佛教徒及印度教徒的火葬之地,他們會將死去親人的遺體抬到巴格馬提河的河岸旁,在石板上為死者洗腳,用河水灑在死者的臉上,這是印度教認為遺體在河邊的木堆上火化前,河水能洗去一個人的罪孽,將逝者的靈魂送上天堂。

然而,現在流到加德滿都的巴格馬提河遭到嚴重污染,河中滿是垃圾,未經處理的污水直接排入水中,河水呈現棕色或黑色,河水不適合飲用或清洗,旱季時,巴格馬提河的河岸邊瀰漫著強烈的惡臭。巴格馬提河的污泥甚至滲至加德滿都的數個聖地,包括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列為世界遺產的帕斯帕提那神廟(Pashupatinath Temple)。

尼泊爾加德滿都的印度教徒與佛教徒會將逝去的親人遺體帶到巴格馬提河的河岸旁火化(美聯社)
尼泊爾加德滿都的印度教徒與佛教徒會將逝去的親人遺體帶到巴格馬提河的河岸旁火化(美聯社)

當地印度教徒與佛教徒仍然將逝去的親人遺體帶到巴格馬提河的河岸清洗與火化,但許多人不再敢接觸河水,於是在附近商店購買淨水清洗逝者的遺體,採取這種方式的家庭通常不願公開討論,因為他們沒有遵循神聖的葬禮傳統。

59歲的拉瑪(Mithu Lama)在加德滿都巴格馬提河的河岸邊出生長大,15歲結婚後,一直與丈夫在加德滿都的火葬場工作,她向《美聯社》(Associated Press)表示,從前的人都是用巴格馬提河的河水煮食、飲用、洗澡、洗衣服,但數十年來,人們往河中傾倒垃圾及廢棄物,河水遭到嚴重污染。

2022年6月1日,拉瑪在住家附近望著巴格馬提河(美聯社)
2022年6月1日,拉瑪在住家附近望著巴格馬提河(美聯社)

拉瑪回想起從前取用巴格馬提河河水生活的日子,感慨地說那就像很久以前的一場夢:「現在已經不再如此了,河水又髒又臭。人們被迫帶瓶裝水進行(喪葬)儀式。現在我很懷疑它(巴格馬提河)是否會在我有生之年被清理乾淨。不是沒人努力清潔,人們已經做了好幾次清潔活動,但弄髒它的人更多,人就是問題。」

清理聖河

事實上,尼泊爾政府及民間志工都在努力清理巴格馬提河。過去7年來,每星期六都有數百名志工聚集在加德滿都,撿拾巴格馬提河裡的垃圾,哈瑞爾(Mala Kharel)就是其中一人。

哈瑞爾是尼泊爾官方的巴格馬提文明整合發展高級權力委員會(High Powered Committee for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the Bagmati Civilization)執行成員,而這個委員會成立的目的是為了協助清理巴格馬提河,而哈瑞爾自願抽出時間清理巴格馬提河,同時加強人們對污染防治的認識。

巴格馬提河受到嚴重污染,河水烏黑(美聯社)
巴格馬提河受到嚴重污染,河水烏黑(美聯社)

哈瑞爾向《美聯社》表示,多年來,清理巴格馬提河的活動撿起了河岸約80%的垃圾,包括腐爛的動物及死嬰屍體。然而,撿垃圾的行動並未達到完美成果,其中一個原因是加德滿都的垃圾收集服務頻繁中斷,導致更多民眾往河中傾倒垃圾。

哈瑞爾表示,巴格馬提文明整合發展高級權力委員會正努力執行數項計畫,包括建造與巴格馬提河平行的運河及管道,連接下水道並防止污水進入巴格馬提河。該委員會還考慮建立污水處理廠,並在上游建造大壩,這樣一來,大壩可在雨季收集及儲存雨水,並在旱季釋水以沖洗巴格馬提河,將加德滿都的廢棄物往下游沖。

巴格馬提河受到嚴重污染,河中滿是垃圾(美聯社)
巴格馬提河受到嚴重污染,河中滿是垃圾(美聯社)

哈瑞爾表示:「接下來10年裡,我希望巴格馬提河的河水變得清澈,河岸變得乾淨,綠樹成蔭。我們正努力實現這個目標。」

一些人不樂觀

尼泊爾一些環保人士不確定大壩是否能提供巨大的助益,研究河流流域的尼泊爾專家烏帕迪亞(Madhukar Upadhya)密切研究了巴格馬提河。他向《美聯社》表示;「人們對這些大壩的期望太多了。巴格馬提河是天然河流,它不是能輕易清理的運河。」

烏帕迪亞說巴格馬提河的河床已經沒有沙子,取而代之的是黏土及手工編織地毯製造商等工業活動傾倒的化學用品,這些化學用品在1990年代很流行,但現在加德滿都禁止使用。他表示:「它(巴格馬提河)已經受到很大的破壞,或許它可以在某種程度上被清乾淨,但無法恢復到過往的輝煌。」

巴格馬提河受到嚴重污染,河中滿是垃圾(美聯社)
巴格馬提河受到嚴重污染,河中滿是垃圾(美聯社)

過去30年來,印度教祭司蘇貝迪(Pandit Shivahari Subedi)在帕舒帕蒂納特神廟(Pashupatinath Temple)及巴格馬提河之間的石階上,為信徒執行儀式。他認為神聖的干預有其必要:「政治領袖及高層人士做了太多的保證,但都沒有實現……看起來除非眾神創造奇蹟,否則巴格馬提河的河床已經沒有沙子,取而代之的是黏土及手工編織地毯製造商等工業活動傾倒不會恢復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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