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當我讀到(哲連斯基)關於撤離的言論時,我都起雞皮疙瘩……如果對馬里烏波爾(Mariupol)、布查(Bucha)和黑爾孫(Kherson)的遭遇還有良心,怎麼能說撤離會讓這個國家倒下呢?」記者布特克維奇(Bohdan Butkevich)在他的臉書頁面上寫道,「他之前不想讓國家進入戰時狀態,因為他害怕失去權力。」
烏克蘭作家巴布基娜(Kateryna Babkina)發文譴責哲連斯基,政府沒有特別警告生活在受威脅地區的平民,尤其是孩子、老人和行動不便的民眾,「不是小毛病、不是錯誤、不是不幸的誤會和戰略誤判——而是犯罪。」
也有一部份人士為哲連斯基護航。在基輔莫訶拉院國立大學(National University of Kyiv-mohyla Academy)任教的佩卡爾(Valerii Pekar)發文寫道,烏克蘭人明明都能看到有關美國警告的新聞媒體報導,「任何看過美國情報新聞卻沒有收拾好背包的人,無權聲稱他沒有受到警告。」
「其實,我們都知道也理解戰爭即將來臨,只是我們不想相信這件事,因為太可怕了,太難以置信了,」基輔旅遊達人格內斯(Olena Gnes)寫道,「就算哲連斯基提前發出任何聲明,也不會明顯改變後果。」
「現在討論這個問題只會有害於我們」
《烏克蘭真理報》的穆薩耶娃在接受採訪時說,雖然總統的政敵之前常抓住任何機會攻擊他,但這次大多數批評都來自民意。她說,烏克蘭陷入戰爭以來,哲連斯基首度面臨這麼沸騰的民怨,對於被視為溝通大師的當局來說,可能是「嚴重的溝通危機」。
那些理解哲連斯基不想引起恐慌的人們也認為,民眾有權知道是否可以提前採取措施,來減輕全面入侵的影響,比如準備血庫,或是沿著北部邊境挖掘戰壕,以防止俄軍一路南下佔領許多城鎮和村莊。
戰爭全面爆發震驚了整個國家,有關提前備戰的問題一直在烏克蘭人心中揮之不去,只是沒有說出口。30歲的奧克薩娜(Oksana)告訴《華郵》,她和伴侶討論哲連斯基的爭議時,得到的共識是「烏克蘭人需要在國家處於戰爭狀態時團結起來,避免批評。」
她說,現在有人對哲連斯基的決策提出質疑,許多人爭論著國家是否可以做更多、更好,但是「我最大的質疑是,我們看到的嚴重暴行是不是(提前知情就)阻止得了的。」奧克薩娜補充說,她2019年並沒有投票給哲連斯基,但現在全心全意支持這個領導人,烏克蘭需要贏得這場戰爭。
「現在討論這個問題只會有害於我們,」她說,「烏克蘭正在逐漸取勝,是因為我們相信自己的總統和武裝部隊。所以我準備等到我們贏得戰爭之後再得到解釋。」她說,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就可以開始提出質疑,「有些問題需要答案,因為這才是我們奮力戰鬥所嚮往的社會,一個能夠究責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