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騰堡（Karl-Theodor zu Guttenberg） 2007年以《Verfassung und Verfassungsvertrag》（憲法和憲法條約）在拜羅伊特大學University of Bayreuth獲得博士學位。四年後的2011 年 2 月Guttenberg 博士論文第一次受到抄襲的指控，但古騰堡起初完全否認故意抄襲，稱這些指控「荒謬」，但承認他可能在頁末的腳註不下心犯了錯誤。以後向聯邦議院研究部門提供一份報告，將沒有註明出處的部分加入。 2011 年 2 月 23 日，古騰堡在議會為他的論文中的缺陷道歉，但否認故意欺騙並否認有代筆者。
醜聞引起許多著名學者、法律學者以及反對黨和執政黨朝野的嚴厲批評，拜羅伊特大學最終撤銷了古騰堡的博士學位 。2011 年 3 月 1 日，古騰堡宣布辭去他在聯邦議院的席位和所有其他政治職務及國防部長職務。
負責調查古騰堡論文的拜羅伊特大學學位委員會得出結論，古騰堡在撰寫論文時故意作弊，明顯違反了學術標準。整個論文故意隱瞞了「引用段落」的出處，甚至用修改的方法混擾真實來源。2011 年 11 月檢方尚以古騰堡應向慈善機構支付 20,000 歐元為條件，終止了對古騰堡侵犯版權的刑事訴訟。檢察官在古騰堡的論文中共發現了 23 處可起訴的版權侵權行為。
Guttenberg 在拜羅伊特大學學習法律，於 1999 年通過了第一次國家法律考試。2007 年，他在Peter Häberle的指導下獲得了法學博士學位， 博士論文的題目是"Verfassung und Verfassungsvertrag。Konstitutionelle Entwicklungsstufen in den USA und der EU"（憲法和憲法條約——美國和歐盟的憲法發展階段）。校方並授予論文最高榮譽"summa cum laude"。
2011 年 2 月 12 日，不來梅大學法學教授Andreas Fischer-Lescano是德國法律季刊《Kritische Justiz，正義批判》的共同編輯。在查閱參考資料時，他發現2003 年出版的《新蘇黎世報》 (NZZ) 的一篇文章，其中某些段落和古騰堡的論文重疊。 在這一發現之後，Fischer-Lescano 進行了進一步的搜索，並發現了另外 7 個缺乏正確引用的段落。他與《Kritische Justiz，正義批判》的其他編輯討論，他們認為他們的出版物只有 1,800 名訂閱者，不適合公開調查結果。
但Fischer-Lescano聯繫了位於慕尼黑的德國報紙《南德意志報》，2011 年 2 月 15 日，該報聯繫了拜羅伊特大學監察員、法學教授Diethelm Klippel，並告知了這種抄襲指控。Diethelm Klippel 也曾是 Guttenberg 博士論文的審查委員。同一天，報紙通知了古騰堡，並給了他幾個小時的時間來回應這些指控。古騰堡那天正在波蘭進行正式訪問。 Fischer-Lescano 向 Guttenberg 的論文導師 Peter Häberle 和Rudolf Streinz通報了這些指控。
古騰堡不得不提出辭職
2011 年 2 月 16 日，《南德意志報》發表了一篇文章，對古騰堡的論文指控。同一天，德國報紙《法蘭克福匯報》（FAZ）報導說，他的論文抄襲自政治學家芭芭拉·澤恩芬尼格（Barbara Zehnpfennig）1997 年一篇發表在《法蘭克福匯報》上的文章。
仍在波蘭的古騰堡辯稱，他的論文不是剽竊，他堅持論文是他自己所為，更沒有他的員工代筆。拜羅伊特大學將針對古騰堡的指控委託給專業自律委員會，2011 年 2 月 16 日，古騰堡從波蘭返回後前往阿富汗，儘管這次訪問是提前幾週計劃好的，但仍有人提出了指控，稱古騰堡故意躲避。
在輿論壓力下古騰堡返回德國後與總理安格拉·默克爾會面並提出辭呈，默克爾拒絕了他的辭職提議。同一天，拜羅伊特大學致函古騰堡，請他在兩週內回應對他學術剽竊的指控。
此時由匿名用戶 PlagDoc 發起的維基編輯平台「Guttenplag Wiki」及時編輯隨時補充的來自各方面的活資料，像炸彈和機槍一樣使古騰堡無從辯駁無處躲藏，反抄襲的運動在德國風起雲湧。巴伐利亞州霍夫的地方檢察官辦公室宣布將等待拜羅伊特大學對古騰堡論文的審查結果，並確認已對古騰堡提出了兩起刑事訴訟，其中一項涉及可能侵犯版權，《南德意志報》報導了其調查結果，古騰堡使用了 19 位作者的文本而沒有正確署名。
很遺憾，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卻說：「我對他的工作充滿信心，他的工作很重要。他得到了我的完全支持。她表示我們必須等到學校最後的指控報告」。
2011 年 2 月 19 日，德國新聞雜誌 Der Spiegel 報導說，古騰堡使用了德國議會研究局 (PRS) 的研究，但未註明出處。兩天後默克爾總理重申了她對古騰堡的支持，並告訴記者：「我任命古騰堡為國防部長。我沒有任命他為學術助理或醫生」。」對我來說重要的是他作為國防部長的工作，他完美地履行了這些職責。」 她這一番話引起了德國學術界的憤怒。
德國聯邦議院主席諾伯特·拉默特在聯邦議院主持了一次議會質詢，詢問古騰堡在他的論文中如何使用 PRS 的研究結果。古騰堡再次道歉並承認：「我寫了一篇明顯有缺陷的論文」，形容自己是「一個有錯誤和弱點的人」，但 「我不是故意作弊，而是犯了嚴重的錯誤」。古騰堡說，所有研究都與他的政治工作有關。他已經向聯邦議院總統拉默特道歉。
不久拜羅伊特大學博士學位委員會撤銷了古騰堡的博士學位。校長Rüdiger Bormann宣稱，古騰堡「客觀上不符合」學術誠信標準。2011 年 3 月 1 日，古騰堡宣布辭去所有國家層級的政治職務。他稱這個決定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一步」，並宣稱「我一直準備好戰鬥，但我已經達到了我的力量極限」。 「我必須同意我的敵人的觀點，他們說我不是被任命為自衛部長，而是被任命為國防部長」，古騰堡在談到他的部長職位時說。至於對他論文的調查，他宣布全力配合地方檢察官的調查。古騰堡沒有忘記感謝安格拉·默克爾的支持、信任和理解。
2011 年 3 月 2 日，霍夫的地方檢察官辦公室宣布，一旦他的豁免權被撤銷，就會對古騰堡論文中包含的潛在版權侵權行為展開調查。古騰堡放棄了他的議會豁免權，從而允許地方檢察官的調查繼續進行。媒體報導了 80 多項指控。2011 年 3 月 3 日，古騰堡在德國總統克里斯蒂安·武爾夫主持的儀式上收到了他的解僱證書。
2011 年 3 月 5 日，論文導師 Peter Häberle 和 Rudolf Streinz 發表聲明，宣佈在 2006 年論文完成時，由於當時缺乏技術條件，抄襲一時難於揭發。 Häberle 強調說， Guttenberg 的論文展示了「高度的分析深度並滲透到論文的所有方面」。 Guttenberg 能夠成功回應關於論文方法和內容的激烈質疑，討論中完全能夠保持自己的觀點」，導師才宣布評分為「優異」。
2011 年 3 月 7 日，霍夫地區檢察官辦公室宣布對 Guttenberg 可能侵犯版權的行為展開初步調查。 拜羅伊特大學於 2011 年 3 月 8 日宣布擴大調查 Guttenberg 論文的委員會，包括波恩大學法學教授Wolfgang Löwer和哲學教授Jürgen Mittelstraß。幾天后，作為對自己的錯誤負責的一種方式，古騰堡向所有在他的論文中沒有正確引用的作者發送了個人道歉信。古騰堡於2011 年 3 月 15 日 辭去他的最後一個政治職務，庫爾姆巴赫縣議會。
結語
古騰堡誠信事件與林智堅事件相隔11年，台灣距離德國約9000公里，儘管時空有別，但我們卻看到許多相似之處：
（１）誠信作案者三部曲：否認，並非故意為藉口，最後低頭。
（２）作案者直屬長官必盡袒護之能事。
（３）第一揭發者或吹哨者必須有足夠的勇氣和智慧。
（４）母校的學術誠信委員會必須堅持公平正義，不畏政治壓力。
（５）論文抄襲過程往往觸犯著作權，必須同時施以刑事訴訟。
（６）德國有兩三個民間的學術誠信Wiki平台，可以隨時組織和編輯資料和數據，好像一個重磅炸彈摧毀任何反對力量，這是台灣必須有的保障誠信社會實現的民間力量。
林智堅雖然放棄競選，但林智堅的學術誠信案並未結束，台灣社會應該以德國古騰堡案為例，乘勢追窮寇把林智堅的垮政治、利益的學術作弊集團一網打盡！
＊作者為系統動力學退休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