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林智堅坑了陳明通,賀力行麻煩更大

2022-08-12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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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市長參選人林智堅「雙論文風暴」坑了兩位指導教授陳明通和賀力行。(陳品佑攝)

桃園市長參選人林智堅「雙論文風暴」坑了兩位指導教授陳明通和賀力行。(陳品佑攝)

林智堅論文抄襲風暴愈演愈烈,沒有因為台大學倫審定委員會決議撤銷其學位而稍緩,相反的,因為蔡英文中執會要全黨團結力挺,再次炸鍋;隨著中華大學也將做出審定,林智堅要面對的是兩本論文雙風暴,就像林智堅在台大學倫審定委員會組成前,先以政治立場否定其獨立公正,他在出席華大定委員會後面對媒體的說法是,「感覺有老師先射箭再畫靶。」這句話已經為他後續喊冤埋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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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手段處理學術爭議,治絲愈棼

林智堅的感覺是他的主觀判準,未必完全不符合事實,畢竟兩本論文,都是先經過比對後檢舉,學校才必須處理,換言之,先有「抄襲疑慮」,才會有後續的學倫程序,審定委員就「疑慮」詢問理所當然;林智堅最大的錯誤是,他把學術倫理當成選舉戰術,自信政治操作足可擺平爭議,就算擺不平爭議,政治上只要做到「信者恆信」,就未必立於敗局。

林智堅想不到的是,他的論文並不複雜,比對並不困難,學術圈對「抄襲」定義也不複雜,更不模糊,沒有太多心證空間可以製造「灰色地帶」,用政治手段對付學術爭議的後果,就是激起更大反彈,學術為政治服務不是新鮮事,但明目張膽地大戳知識人的脊梁骨,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凡是個學者都不可能放任「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學術道德座標,輕易被政治干擾而偏移,遑論強壓。

這也就是為什麼林智堅操作政治更勝於法律專業的律師,每出手必讓林智堅再下一坑。獵巫台大學倫會召集人蘇宏達,錯!因為學倫會要經過三分之二同意才能通過決議,非蘇宏達一人可決;指控台大學倫會突襲,錯!因為學倫會三次通知林智堅都不到席,在做成決定並公函通知後,才緊急於半夜電郵表明願意出席的三個時間點,本身就是預留相罵本的笑話;聲稱林是參選人,哪有時間配合學倫會的約詢,大錯特錯!林智堅當政客慣了,以為政客就是走路有風人皆避之,忘了即使威權強人蔣介石,在知識與學術面前,也得禮讓三分;最重要的,上述手段不論是愚是智,都和林智堅論文內容到底是否抄襲無關,即不能證明沒抄襲,相反的,政治手段愈強烈,反倒愈引人狐疑:你的論文到底有什麼問題?

20220809-桃園市長參選人林智堅,針對台大學論會回應記者會。(由左至右)競選總幹事鄭運鵬、參選人林智堅、律師黃帝穎。(陳品佑攝)
林智堅律師每開一次記者會,都讓林智堅更困窘。(由左至右)競選總幹事鄭運鵬、參選人林智堅、律師黃帝穎。(陳品佑攝)

研究生可以參與計畫,論文不能照搬

林智堅的自我辯護有沒有就論文實質內容討論呢?有,遺憾的是,他的自辯之詞,還是加深懷疑─寫過兩本論文,難道還不知道學術倫理的基本要件嗎?隨便舉例,他提供了民調資料,不表示他沒抄,更不表示他就能抄;他援用指導教授陳明通的說法,抱怨若不同意提供調資料,且陳明通在他不知情的情況把計畫草稿提供給另一位同學參考,或許就沒有今日之事,首先,「計畫草稿」不是論文初稿,除非他的「計畫草稿」和另一位同學的論文大比例相同,事實是,他沒提出「計畫草稿」,倒是另一位同學提出的「論文初稿」時間比他口中的「計畫草稿」更早。

而不論是陳明通愛徒心切,或者林智堅為了選戰寧可坑師,陳明通的學術生涯無可避免的因此染上汙點,還要接受學倫會的後續調查,更甚者,陳明通指導過的學生論文,全部被拉出來檢視,上千學者連署「大學授予政治人物學位應有公眾監督機制」,還有人主張政界被陳明通指導的論文,全部比對一次,以昭學術公信,林智堅就算沒壞一鍋粥,這鍋「通師論文」也酸了一大半。

林智堅坑的不只陳明通,還有華大論文指導教授賀力行,照他的辯詞,他的論文是依照竹科計畫,他和指導老師賀力行、王明朗在二00八年四月已經「共同做一次聯合發表」,六月下旬論文口試結束,七月竹科期末報告結束;不過,台北市議員王鴻薇揭露的事實是,竹科報告沒有林智堅的名字,該份論文十一月又再投英文期刊,共同作者換了另外兩位研究生,沒有林智堅;若他所述成立,這一回是老師抄學生,那麼賀力行的麻煩可能比陳明通更大,因為這份「一魚四吃」的論文是竹科標案,拿了政府預算,就算林智堅不主張著作權,竹科也不能不追究著作權,否則即是公務員瀆職,「賀師論文」的產製能量還是「通師論文」的三倍。

賀力行網站公布的論文研究成績裴然,絕大多數都有共同作者,不乏政府計畫或標案,賀力行拿下的標案或計畫與研究生共同發表,再另外成為研究生的論文,林智堅或者並非首例,若是賀力行抄林智堅,其他的結案報告是否情節雷同?若中華大學做成師抄生的結論,那麼「賀師論文」要受到的檢驗不會比「通師論文」更輕。

20220516-國安局長陳明通16日列席立法院備詢。(柯承惠攝)
國安局長陳明通愛徒心切當墊背,即沒能扭轉林智堅台大論文被認定抄襲情節嚴重的結果。(柯承惠攝)

「雙論文風暴」─林智堅送給國民黨的唯一原創

有論者以管中閔與陳建良抄襲案為例,指研究生參與國科會計畫並做為論文是通例,若這就構成抄襲則八成研究生要遭難,而管中閔若不是抄襲,林智堅也不能算抄襲;這又是事實錯置,因為在管案中,是生抄師(的手稿),管、陳本來就沒有抄襲,而該名研究生已經引注是參考老師的手稿;若以研究生參與計畫而老師漏列學生之名,學生通常不會追究為通例,或許讓賀力行承認竹科結案報告漏列學生名字,是一個為林智堅解套的方法,但是竹科報告和學生碩論八、九成雷同,還是板上釘釘的抄襲(管案中的生抄師也只有引注的一段而已),碩論不能全抄竹科標案,標案不能全抄碩論,這麼簡單的道理,林智堅不懂,桃李滿下下的賀力行豈會不懂?賀力行的竹科標案若照搬學生林智堅的論文,學術圈該將他除名吧?

林智堅「雙論文風暴」,不但坑師,還坑黨坑總統,蔡英文做為國家元首,心心念念只在民進黨的選舉,她要全黨力挺林智堅參選不是問題,但她一句「只要是完整看過兩本論文,而且完整了解事情來龍去脈的人,都願意選擇相信智堅沒有抄襲。」卻自陷風暴,第一,這說明她完全不知學術倫理何物,很難想像她是寫過博士論文的「一點五個博士」;第二,她完全不知總統權力再大,也不能輕踐學術專業,遑論節制權力;第三,民進黨博碩士成群,卻要為了林智堅無視是非,成了政治欺凌學術的黨,包括有志大位的中研院士、前副總統陳建仁,真尷尬,陳建仁當年也因為掛名共同作者而陷入論文抄襲風暴,陳建仁的辯解是「論文抄錄不當不是抄襲」,但台大仍對主要作者祭出停權五年的處分。(附註:根據台大學倫會記者會,學倫審定委員不只看過兩本論文,而是逐段比對,有爭議就表決。)

林智堅「原創」了這個「雙論文完美風暴」,奉送給選情低迷選將積弱的國民黨,能說什麼呢?「出來混,始終要還的。」──這句話語出港片《無間道》台詞,原出處據稱是杜月笙,註明原引處,不算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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