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觀點:兩岸農產貿易完美風暴正形成

2022-08-10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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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陸續禁止我農漁產品輸入,圖為前一波被暫停進口的台灣石斑魚。(顏麟宇攝)

中國陸續禁止我農漁產品輸入,圖為前一波被暫停進口的台灣石斑魚。(顏麟宇攝)

美國眾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執意訪台觸發台海危機,中國大陸採取一連串經濟,軍事等反制措施,農漁產品(如生鮮柑橘類及冷凍白帶魚、竹筴魚)再度成為受害者,還增列加工食品。中國大陸若認定蔡政府否定「九二共識」,並持續「倚美謀獨」,多位學者專家憂心未來中國大陸在軍事、政治、經貿、農業等領域,將會加大施壓力度,其中掏空或廢除ECFA內涵,很可能是選項之一,對台灣的影響明顯大於大陸,台灣政府、企業和農漁民要有危機意識,宜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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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中國大陸為拉攏台灣民心,主動給予台灣企業和農產品多項優惠措施,最典型的是基於九二共識(一中各表)基礎簽訂的ECFA, 獲ECFA優惠關稅的產業涵蓋石化塑膠、運輸、機械、工具機、紡織、農漁品等,共計539項產品(而台灣僅向大陸開放269項免稅產品,不包括農產品)。根據統計,ECFA早收清單去年出口金額為252億美元,每年出口金額也大約在200億美元到250億美元之間,近年來每年免除關稅金額都達8.6億美元,一旦生變,對台灣中小企業和農漁業的影響不容小覷;尤其農漁產品出口到中國大陸總額雖然不大,但依存度更高,且農漁業生產多位於中南部民進黨傳統票倉,早成為中國大陸對台統戰及施壓的重要籌碼。

兩岸簽訂的ECFA,不但給予台灣十八項農漁產品(文心蘭、金針菇、香蕉、柳橙、檸檬、哈密瓜、火龍果、茶葉,石斑魚、烏魚、鰺魚、旗魚、秋刀魚、午仔魚、 虱目魚、鮪魚、甲魚蛋等)零關稅優惠,還實施便捷的農產品檢疫通關(如綠色通道),方便台灣農產品出口,中方官員還直接來台採購農產品,在官方推波助瀾下,大陸民眾對台灣農產品好感度提高。自ECFA生效後台灣出口中國大陸農產品從2011年的6.78億美元,激增到2021年的11.21億美元。

近來兩岸關係急速惡化,中國大陸對台灣水果及漁產品、相繼以蟲害食安為由實施禁令後,兩岸農漁產品貿易出現關鍵性拐點,今年上半年台灣出口中國大陸農漁產品總值降為3.61億美元,較去年上半年的11.21億美元減少35.9%。一旦終止ECFA成真,台灣農漁產品輸中將更為艱難。國內推動「民主水果」和「民主魚」,短期或有助於國內銷售,然而以目前國內農業生產規模和國內現有消費市場,將難以容納,農漁產價格崩跌風險加大。

雲林縣府持續分散出口市場,將雲林農產品賣到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國家。(圖/雲林縣長張麗善臉書)
大陸禁我農漁產品輸入,部份農業縣持續分散出口市場,圖為雲林農產品賣到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國家。(圖/雲林縣長張麗善臉書)

儘管蔡政府宣稱會積極開拓中國以外的市場,然而真相是前15名(中國除外)的其他重要出口國,今年上半年農產品的出口總值為18.75億美元,比去年同期的19.20 億美元還低,顯現政府在拓展中國以外市場成績不佳,主要原因包括:匆促行事缺乏整體行銷規劃,產品品質仍遭詬病,藥物殘留和病蟲害問題,價格不具競爭力,不為當地消費大眾所喜,未與國際認證接軌,找了不會賣的機構(如號稱國家隊的台農發)等等,亟待改善。畢竟中國仍然是全球最大的農產品進口國,蔡政府常提到的日本前首相安倍在2013年提出「攻擊型農業」。成功讓日本創造農產外銷的佳績,去年出口目標值雖已超過1兆日圓目標,其中中國大陸高居出口首位達2224億日圓,今年上半年對中國大陸的出口額增加18.0%至1201億日圓,仍名列第一。

兩岸農產貿易完美風暴正在成形,蔡政府若無心緩和兩岸緊張關係,持續高舉抗中大旗,讓兩岸關係走向不歸路,中國大陸將不排除全面開打貿易戰,對台灣農漁產品通關禁令採取「一籃子」作法,讓台灣疲於奔命,蔡政府必須做好準備。短期內或可靠推動國內促銷、大量補貼來解燃眉之急,中期則應多多學習外國成功經驗,例如同樣面對外銷漁產品,受阻於中國實施冷鏈病毒核酸檢測,各國所採取的應對措施,大體上係以農漁民生計及產業發展為主要考量,儘管關切,抗議也積極與中國大陸協商,畢竟外交目的是為所有可能影響人民福祉和就業問題,尋求務實的解決辦法,並加強自家對出口產品的衛生安全管控,來穩住中國市場的份額外,還有計畫的透過產品差異化、市場區隔化、消費者偏好等,替這些受影響的漁產品找尋其他出路(非透過出口補貼或是放煙火式行銷)。

長期為應對極端氣候、兩岸衝突、糧食危機和產銷經常性失衡,台灣農漁業需要進行結構調整,以高質量替代產量,採地產地銷,以自給自足為主降低對國外依賴,有系統的輔導農漁民轉業轉營,進行農漁村人力大換血,依目標市場消費者偏好量身生產。只是這些都要靠政府力量來推動,農漁民可以著墨的地方不多,最終只剩手中選票!

*作者為農經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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