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紹煒專欄:台灣供電真正的系統性危機在這裡!

2018-06-06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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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供電系統真正的危機不在電纜老舊等問題,而在政治與官僚體系!(取自台電網站)

台灣供電系統真正的危機不在電纜老舊等問題,而在政治與官僚體系!(取自台電網站)

針對近日多起跳電事件,台電董事長楊偉甫說,他擔心是系統性問題,其意指電纜老化等問題。但我們看到台灣供電真正的系統性危機,不在電纜老化等問題,而在從總統到台電整個官僚體系,無法正視缺電問題、修正錯誤的能源政策,這才是台灣供電最嚴重與深刻的「系統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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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台跳電暴增,楊偉甫擔心系統性問題

今年國內供電系統算是「集體發作」年,整體呈現極度不穩定情況。除了整體電力供需不斷在缺電邊緣徘徊,年初至今出現「供電充裕」綠燈的天數不到10天外,各地無預警停電次數節節高升。5月雙北都會區起碼發生十起大規模的跳電、停電事件,重要的公共設施松山與桃園機場固然受影響,連台北信義區也難倖免,苗栗也發生7萬戶的大停電。

依照台電的說法,這些都是饋線跳脫導致,「與缺電無關」;楊偉甫則進一步詮釋說,「我擔心這是系統性問題」。他研判可能有三點原因,分別是地下電纜超過30年都已老化、氣候炎熱加速老化、國家標準不再適用。

不過,對這種把饋線跳脫「單純化」,歸因於老化,與缺電完全切割來看的說法,外界一直有不同聲音。從2年前夏天開始,台灣就已出現缺電風險,台電當時就已開始以降電壓方式因應,當時台電還不願承認,但今年則已公開承認「在必要時調降電壓」,而這種作法是「合法」的作法,台電並強調降壓不會有負面影響。

跳電與缺電完全無關?

台電的作法引來幾個爭議,一個是緊急降壓應該有標準作業程序,台電顯然完全沒有,只是依照供電緊俏時就降;再者是國外降壓是因應緊急狀況,但台灣則是動輒降壓數小時,完全是為了缺電因素;三來降壓就整體而言,是否真能省下電,也有不同的看法。

當然,更重要的是台電不斷降壓的作法,除了可能損害供電系統外,對企業的機具設備及一般家庭的電器,也可能造成傷害。今年出現反常又高頻率的跳電事故,很可能是2年前開始、經過多次降壓、升壓反覆操作後,對供電系統造成損害的結果─簡單講就是「報應來了」。

這個問題短期或許尚看不到答案,因為電力如此緊張,看起來台電是等不到一段長時間穩定的供電期,可資用來測試是否供電充裕又穩定時,跳電次數可大幅降低。甚至可能因為過去降壓已造成供電系統損害,即使供電恢復穩定,也已難保不跳電了。

但不論如何,對民眾的感受而言,都可稱是「點滴心頭」─在蔡政府上台前,民眾已有近20年脫離缺電陰影,沒有人需要每天關心電力備轉容量率多少,不必準備手電筒、去賣場搶購緊急照明燈、儲電風扇。現在又是如何呢?

面對全台的缺電風險,外界看到蔡政府的官員又是如何個反應?總統蔡英文說台灣沒有缺電問題,只有電力調度問題;前行政院長林全說,停電與否「只是機率問題」,賴清德保證不缺電,「只是備用容量率稍低」,經濟部長沈榮津更是在備轉容量率低到3%多時,猶能宣稱「供電充裕」;弄出一個明明是強制限電的方案,還是要冠以「節電」方案。

至於更早前,蔡政府上下官員一再拍胸脯保證的不缺電、電價不漲,賴清德說核二廠2號機是再轉非重啟等,就更不在話下了。

對缺電視而不見才是系統危機

由此來看,台灣供電真正最嚴重的「系統危機」,其實是蔡政府由上到下,對已攤在眼前、缺電的事實,選擇視而不見;全台空污的惡化,也寧可以更改數據標準美化而不願面對─小英總統甚至對內閣改善空污的努力與成果表示肯定,說出「行政團隊一直努力的推動各項空污改善政策,現在也看到了一些成果」的話。

備轉容量率低到3-5%,不代表一定會跳電、限電,但現在台灣是雖無限電之名卻有限電之實;但要特別注意的是:即使今明兩年僥倖度過,未發生限電,也無大規模停電發生,也不代表就此可「長治久安」,因為後頭還是問題重重。

蔡政府一直強調現在只是能源轉型的過度階段,完成後就不會缺電、生活環境更乾淨、安全;但最後是否如此,卻讓人難以相信。因為,蔡要用來取代核電的綠電,其不穩定的特性,代表的是要有火電「隨侍在側」。撇開綠電本身的風險不談,即使順利達標,不論綠電有多棒、多好,火電就是占8成以上;而依照目前進度,綠電進度要在2025年達到2成相當困難。因此最後結果,不是缺電就是空污染增加,同時電價也上漲─甚至可能3者一起發生。

承認並面對問題,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

不過,蔡政府不願正視其能源政策已顯現的危機,反倒是堅持繼續推動;小英與賴清德都說2025年如期達成全面廢核的計劃不變,即使如小英所說要「再痛苦10年」也不變更。而原來應是專業的官僚體系,也隨政治風向拋棄專業,經濟部長跟著總統說:不缺電只有調度問題,台電的專業單位也隨著高唱供電充裕,能源局「用力」把風電發電度數「作上去」。

20多年前,台灣也曾飽受限電之苦,當時的體系至少預見到也承認問題,更務實提出解方,引進民營電廠、加速電廠建設,才讓台灣回到穩定供電正軌。但這次缺電問題,卻碰到這樣一個死抱神主牌的政治體系,如此拋棄專業、放棄除錯功能、厚顏面對過去自我的官僚體系,這才是台灣供電最嚴重的系統性危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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