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死中國海軍與經濟,把北京逼上談判桌!美國水雷戰專家建言:在黃海與珠江三角洲執行「攻擊性佈雷」

2022-06-28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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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國際海上演習(IMX 22)今年特別合併年度「彎刀快遞22」(CE 22)聯演,共計超過60個國家參演。圖為自衛隊遠洋掃雷艦「平戶號」與英國皇家海軍的「萊姆灣號」輔助登陸艦。(美國海軍官網)

2022年國際海上演習(IMX 22)今年特別合併年度「彎刀快遞22」(CE 22)聯演,共計超過60個國家參演。圖為自衛隊遠洋掃雷艦「平戶號」與英國皇家海軍的「萊姆灣號」輔助登陸艦。(美國海軍官網)

美國海軍研究所日前刊出「水雷戰論文一等獎」作品,海軍中校杜諾(Victor Duenow)認為美軍在西太平洋已然無法維持海上霸權,加上解放軍隨時可能發動奇襲,讓美軍陷入劣勢,因此他建議美中一旦開戰,印太司令部可在黃海與珠江三角洲地帶執行「攻擊性布雷」,除了換取美軍部署反擊的時間與空間,更可打擊中國經濟、將北京逼上談判桌。該文雖通篇沒有提及「台灣」,但香港《南華早報》認為這項計策將可阻止共軍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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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諾擁有美國海軍戰院碩士學位,曾經擔任MH-60海鷹直升機飛官,也曾在羅斯福號(USS Theodore Roosevelt)航空母艦與美國海軍艦隊司令部服役。他曾協助海軍建立反制空中布雷部門,今年稍早也曾撰文警告,俄軍或許會在波羅的海布雷對付周邊的北約國家。杜諾這回將目光移到太平洋,並從水雷戰的「防禦方」轉為「攻擊方」,建言美軍印太司令部利用攻擊性布雷(offensive mining)主動出擊。

何謂「攻擊性佈雷」?

我國海軍中校劉博文曾在《海軍學術雙月刊》撰文指出:「在布雷作戰運用中,通常以雷區布設的位置來決定其攻擊或防禦的性質」,例如「『阻絕敵海上交通線』屬攻勢作為;『延遲敵遂行海上作戰行動』屬守勢作為;而『摧毀敵海上作戰有生戰力』屬攻、守兼具的戰術性布雷,布設在敵活動頻繁、經常使用之海域,可輔助前述兩項布雷目的,另可支援奪取制海權。」

不過劉博文也指出,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規定,所有國家的船舶均享有無害通過他國領海的權利,因此在公海布放主動性觸發水雷勢必引起國際社會的抗議與制裁,除非引用《聯合國憲章》第51條的自衛權作為佈雷的正當理由。此外,美國《海軍指揮官海戰法準則》則規定,在國際海峽的公海部分或是兩岸領海所構成的國際海峽當中,在不妨礙外國船舶航行的前提下,承認沿岸國可敷設「可控性水雷」;但備炸水雷的敷設時機應符合《聯合國憲章》規定。

2022年6月號的《學報》(Proceedings)封面。
2022年6月號的《學報》封面。

杜諾這篇得獎作品〈透過攻擊性布雷爭奪中國海域控制權(Disputing Chinese Sea Control Through Offensive Sea Mining)是給水雷戰協會(Mine war Association)的參賽文章。該文獲得一等獎,並刊登於6月號的美國海軍研究院(United States Naval Institute)期刊《學報》(Proceedings)及其官網。他認為面對戰力不斷成長的解放軍,美軍已難維持過去的海上霸權。儘管中國整體戰力不如美國,在西太平洋海域卻因為地理位置、成熟的攻擊能力與反水面戰力,解放軍比美軍更享有戰略優勢。若搭配欺敵、奇襲等先發制人戰術,美軍很快就會淪於劣勢。

2022年6月11日,美國海軍的F-35B戰機準備從「的黎波里號」兩棲突擊艦(USS Tripoli、LHA-7)的甲板起飛。(美國海軍官網)
2022年6月11日,美國海軍的F-35B戰機準備從兩棲突擊艦「的黎波里號」(USS Tripoli)的甲板起飛。(美國海軍官網)

杜諾指出,解放軍對美國海軍帶來極大威脅,美軍的水面艦艇必須保持更遠的對峙距離,美國空軍的戰機也因為缺乏足夠的匿蹤能力與遠程武器,面臨越來越大的風險。由於中國已經成為一個難以攻擊的目標,他建議印太司令部(IndoPaCom)利用水雷大幅度擾亂中國的軍事行動。印太司令部可以在黃海與珠江三角洲一帶積極布雷,因為只要封鎖這兩條主要水道,就能針對解放軍的弱點進行有效打擊。

由於水雷成本低廉(僅佔美國海軍年度武器預算的0.125%)、海上封鎖效果卓越(布雷容易除雷難),印太司令部可藉此換取部署反擊的時間與空間、破壞中國海軍的後勤支援;珠江口與黃海的海運中斷,也會對中國經濟造成打擊(珠江三角洲與黃海的港口貿易佔中國海上貿易總量的92%,石油進口則佔55%左右)。杜諾以台灣長榮海運「長賜號」(Ever Given)貨輪去年在蘇伊士運河擱淺為例,認為黃海與珠江口的海運中斷將使中國經濟面臨「毀滅性打擊」,甚至迫使北京因為經濟重創、石油短缺坐上談判桌。

美國海軍復仇者級掃雷艦「先鋒號」(USS Pioneer、MCM 9)艦上的作業情形。(美國海軍官網)
美國海軍復仇者級掃雷艦「先鋒號」(USS Pioneer)艦上的作業情形。(美國海軍官網)

水雷雖然不是什麼高科技武器,但杜諾認為解放軍過去判斷美軍水雷存量有限,因此並未大舉投資與發展反水雷能力。如今解放軍雖然已經意識到美軍水雷戰威脅,但解放軍的反水雷設備大多過時,新型掃獵雷艦數量有限,無人水下載具未經驗證。杜諾研判解放軍的反水雷能力有限,而且多半集中於港口與近岸,這個弱點應該成為美軍加強攻擊的目標,藉此減少中國的海上威脅能力、加重未遭布雷港口的作業負擔、也讓美軍與盟軍擁有更多安全的機動空間,並且乘機部署高端戰力、更有效地對抗中國。杜諾承認光靠水雷無法贏得戰爭,但強調「水雷可以最大限度降低解放軍奇襲帶來的衝擊、遏止中國侵略」、並且「讓中國在對美國有利的條件下參與外交談判」。

針對杜諾給印太司令部的水雷版「反介入區域拒止」(A2/AD)建言,中國軍事專家李傑對《南華早報》表示,美軍若對中方海域進行「攻擊性布雷」,確實會對中方軍艦與商船帶來高風險。但他不認為這種做法會讓北京坐上談判桌,而是會引來解放軍的強烈反應。李傑指出,解放軍已經擬定防止台美軍方布雷的計畫,美軍要是真的在黃海與珠江一帶布雷,解放軍勢必會封鎖水道、進行全面掃雷,「如果華府將北京逼到牆角,可能迫使解放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在美軍艦艇通過的水道布雷」。

中國海軍的081型掃雷艦「鶴山號」。(中國軍網)
中國海軍的081型掃雷艦「鶴山號」。(中國軍網)

澳門軍事觀察家黃東(Antony Wong Tong)則對《南華早報》指出,杜諾提到的布雷區域包括並非海上區域的珠江三角洲,這種做法已經違反了國際法。因為珠江三角洲事實上是珠江的內陸流域,這個區域沒有軍艦,美軍在此布雷等於是針對民用船隻執行軍事行動。針對美軍可能的布雷手段,黃東則說可能會利用匿蹤戰機在空中執行布雷作業(尤其是針對珠江三角洲一帶),也有可能利用無人潛艦在海底秘密布雷。

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的客座研究員唐安竹(Drew Thompson)表示,如果中國決定對台灣使用武力,美中之間的緊張情勢將會升級、美國也會執行干預行動,海上布雷可能會被視為是一種經濟戰的手段,但中國可能也會對台灣發動某種經濟戰。南洋理工大學拉惹勒南國際問題研究院的研究員許瑞鱗(Collin Koh)則說,無論中國是否攻擊台灣,海上布雷也有可能在雙方對峙時期發生,雖然這種做法具有煽動性和升級性,但也有可能讓各方冷靜下來,或者迫使對手重新考慮自己的選擇。

2022年6月23日,參加2022環太平洋軍演的美軍林肯號航母、日本自衛隊出雲號直升機護衛艦、澳洲皇家海軍坎培拉號兩棲突擊艦。(美國海軍官網)
2022年6月23日,參加2022環太平洋軍演的美軍林肯號航母、日本自衛隊出雲號直升機護衛艦、澳洲皇家海軍坎培拉號兩棲突擊艦。(美國海軍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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