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好人張善政」成了朱立倫的匕首

2022-05-20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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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主席朱立倫(左)宣布徵召前行政院長張善政(右)參選桃園市長。(柯承惠攝)

國民黨主席朱立倫(左)宣布徵召前行政院長張善政(右)參選桃園市長。(柯承惠攝)

不知何時起,國民黨主席朱立倫的字典裡,落辭不少,一是蒸發了「協調」,二是報廢了「溝通」,迅雷不及掩耳的在中常會通過桃園市長選舉提名候選人張善政,這個不知是高招還是爛招的「奇招」,讓國民黨基層瞬間炸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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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招:羅智強只能錯愕,很難公開不服

朱立倫乾綱獨斷,讓志在參選者或是受傷或是難堪,最早透露「高層屬意」、議長相挺的的立委呂玉玲,數天前才拿出四百八十六名里長、二十九名藍營議員支持的聯署,桃園里長不過五百出頭,藍營議員總數三十一人,這份聯署不論是基於客氣或真心,也算是「基層實力」的展現,不過,用處顯然不大,呂玉玲怒極聲明未來不排除任何可能,言下之意不無參選到底的意氣,而挺她的議長邱奕勝索性拒絕出席中常會背書,直接退群;苦行桃園,既辭了台北市議員還提早完成戶籍遷移的羅智強,才宣布政治獻金帳戶達標提前關帳,朱立倫就一刻不等的關了他參選之門,羅智強只能臉書聲言「錯愕、五味雜陳」,還拳拳孤忠地要支持者莫為他難過。唯二僥倖的是曾被視為可能人選的立委魯明哲和萬美玲,事態證明他們無意參選是正確又智慧的選擇。

朱立倫提名張善政,不能不說是高招,第一,張善政曾任行政院長,雖然是在政權過渡的短時間,但也因此讓他成為馬政府時代最不受批評的閣揆,張善政搭檔競選過副總統,這個規格不可謂不高,讓國民黨終於有一人,可以打破權力框架願意高位低選。

第二,張善政既是馬英九前總統的院長,又是韓國瑜競選總統的副手,黨內對提名不滿的人大概也不至於衝著他撒氣,包括苦求初選而不可得的羅智強,再怎麼不服也不會說大他十七歲的「長輩」張善政是不如他的候選人。羅智強儘管錯愕,但早在五月初即已感嘆,「結局可能已經寫好,不會是順心如意的結局」,就走到最後國民黨開牌的那一刻;他錯愕的應該是未經協調甚至沒有溝通就打出的這張牌。朱立倫能找到張善政成為他手上解羅智強之套的匕首,權力段數之高的確讓人側目。

爛招:拒退羅的理由完全適用張,打臉自己

然而,此招高明處卻也正是最大的弱點。第一,朱立倫拒絕羅智強參選的理由:不是在地人、基層(議員)說他很弱,這兩個理由套在農舍在花蓮、辦公室在台北的張善政身上完全適用,儘管曾在宏碁渴望園區工作過十二年,這也是張的職業生涯的四分之一強三分之一弱,朱立倫用提名直接打臉自己,證明上述理由只是託詞,很難不讓人揣測羅智強是哪裡得罪朱立倫了?

第二,朱立倫提名前只告知了馬英九和韓國瑜,兩位「前人氣王」除了祝福,既難插口遑論插手,基層議長到可能或志在參選者都在狀況外,舉黨錯愕不是問題,如何擺平錯愕才是難題,羅智強可以苦行桃園爭取在地支持,張善政要花的力氣不會比羅智強更少,而張善政參選可能遭遇的基層阻力,於朱立倫而言,就是比羅智強還難搞的大磚頭,羅智強參選,磚頭得自己搬,張善政參選,磚頭那得朱立倫搬。

第三,朱立倫始終疏忽程序的重要性,未經協調直接拒絕羅智強引發爭議,未經溝通直接徵召張善政,是把爭議甩鍋給了張善政,大大減損張善政應得到的祝福;呂玉玲拚不出民調改拚基層連署,羅智強拚出民調但來不及出手,黨中央卻拿不出張善政足以服眾的民調數字,更沒有基層連署,當然是遺憾,甚至還有一道巨大的裂痕亟待修補。這個遺憾,得靠張善政和朱立倫費更大力氣彌補。

無視程序正義,減損張善政應得到的祝福

第四,朱立倫倣效蔡英文「沒收初選」的爭議,不是一天兩天,桃園在沒有初選承諾的情況下,選將各自努力也已經一個多月,朱立倫無視爭議逕行徵召,而張善政竟連民調數字都無的情況下同意被徵召,顯示兩人都輕忽了程序不正義的後座力,放大了自己的權力渴望,選舉謀略卻大大不足,遑論政治智慧。

朱立倫說他比誰都更想桃園贏,此話不假,畢竟老縣長若輸了桃園,裡子面子都說不過去,他以國門需要國際觀的市長為由強調,面對桃園市長的提名,我們心中只有一個標準:「誰可以讓桃園更好?」不必爭辯這個標準是否意指其他得不到初選公平競爭的人選,不能讓桃園更好?或者和早前聲言的不要空降是否矛盾?重點在他心目中的理想人選,到底能贏不能贏?羅智強用一個月時間拚出民調支持度,張善政至少得在民進黨提名人選確定前,證明自己能得到桃園民意的足夠支持。

選舉優劣勢是動態的,在高雄還看不到奇兵之際,桃園成為朱立倫逆轉局面的棋眼,如果提名張善政是「突襲」,震盪的或許不只是國民黨人,提名未定的民進黨,或許在既有人選立委鄭運鵬或前立委鄭寶清之外,還是得重新思考「(更)重量級」參選人的可能,比方光環落漆不少的防疫指揮官陳時中等,朱立倫想「打造不一樣的桃園,不一樣的國民黨」,成敗當然也得看民進黨是否還是「一樣的民進黨」?

對國民黨而言,「想贏」不能只是朱立倫的個人意志,蒸發協調、報廢溝通,絕對創造不出「團結的開始」,團結也不能是表面的不爭,暗地裡的倒戈,前者不難處理,後者卻可能不到投票都見不到真章。「好人張善政」成了朱立倫手中拆解桃園提名亂局的匕首,不過,這付匕首最後插向對手還是自己的心臟?誰都說不準,朱立倫三番兩次創造自毀格局,可惜了這次配合演出張善政,第一步就如此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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