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俄烏之戰對現代戰爭的啟示

壹‧前言

戰場發揮統合戰力，首要在指揮與掌握，兵法曰『鬥眾如鬥寡形名是也』『言不相聞故為金鼓，視不相見故為旌旗』又曰『夜戰多火鼓，晝戰多旌旗』，古人征戰，鳴鼓而攻，鳴金收兵，此成語人人皆知，因此法行之中國數千年，待槍砲火器出現，密集陣形已不合適，隊形必須疏散，有線電話則為最佳聯絡工具，當無線通信設備配屬到排時，在砲火連天的戰場，仍能維持有效指揮；但電腦出現後美軍進入到局域網絡時代，研發出C4ISR系統（指揮、管制、通信、資訊、情報、監視和偵察）提供軍事訊息化指揮和管理，提高指揮效率。1991年海灣戰爭中，美國啟用了這套系統，發揮了重要作用，到科索沃戰爭是美軍第一次大規模實戰運用C4ISR，現今已成為現代軍隊的神經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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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已見雛型的下一場戰爭

一、奇勢巧權於他

兵法『四變』中有曰『軍之所不擊者...遠計之有奇勢巧權於他... 如此者 軍雖可擊 弗擊也』，關鍵就在這『奇勢巧權』！為何烏克蘭小股伏擊，命中率奇高，戰果頗豐？「刺針、標槍」雖奇雖巧，能有如此強大威勢，迫使俄軍行戰略收縮？其因何在？實不可不察也！

計劃的目的是因應美國的戰略由反恐轉向與“大國競爭”（俄羅斯和中國），而這些對手在未來潛在的衝突中都享有地理優勢。JADC2可以為部隊提供的是用敵人無法匹敵的速度在所有作戰領域（陸地、空中、海洋、太空和網路）同步移動、行動及發起突襲的能力。    

簡單的說，這一計劃就是利用高速資料連結，將聯合部隊中的所有感測器和武器發射人員集成在一起，然後將人工智能應用於戰時最佳選擇的任務中。其核心理念是，威懾對手，讓其知難而退，停止作戰行動，或者在威懾失效時迅速擊敗對手。

二、實戰效果檢驗

俄軍第一階段行動，有多處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其中俄軍將領陣亡率高得離譜，莫斯科號巡洋艦沉的離奇，坦克、裝甲在無大型會戰情況下損毀比例過高，先進戰機、直升機及補給艦、登陸艦的擊毀過程能有直播畫面...等，這些精準有效的戰果，在媒體大肆宣染「刺針、標槍」飛彈的神奇，察打一體無人機的功效，馬斯克星鏈計劃的作用，以此掩蓋了背後真正產生威力的JADC2所發揮的強大功能。

1.試想將軍遭獵殺全過程：

出行前無線電聯繫必定不少，出行車隊陣仗應不小，經大數據分析屬重要人物，開始全程跟監、鎖定、辨識，所經路線的武器裝備及單兵皆受到指令待命襲擊。

這不得不探究，將軍由出發到目的地多久時間被鎖定？是否運用人臉、語音識別系統？是在途中受到襲擊？還是在前線指揮所被定點斬首？是步槍狙擊？還是導彈襲擊？或是火砲精準覆蓋

？以往所謂的戰爭迷霧已不存在，已進入到全天候透明化的戰爭模式，而JADC2的威力，在於同步移動、同步行動及發起突襲的能力，這基本已可實現全過程的實況轉播了。

2.兵者 詭道也

莫斯科號巡洋艦到底是怎麼回事？    

2022年2月，黑海艦隊司令伊戈爾·奧西波夫海軍上將親自檢查莫斯科號飛彈巡洋艦的防空保護，並向媒體表示對阻截空襲的能力感到滿意。

烏克蘭政府在4月13日聲稱，烏克蘭海軍在黑海沿岸的敖德薩發射兩枚海王星反艦飛彈擊中莫斯科號並引發大火。其後土耳其及羅馬尼亞有消息稱莫斯科號沉沒，又稱該艦載有485名俄羅斯海軍人員，包括66名軍官。

俄羅斯政府在4月14日聲稱莫斯科號因為火災引發舷側的彈藥發生爆炸，已將艦上人員撤離，同時否認該艦被烏克蘭軍發射的飛彈擊中，但沒有交代起火原因。同日稍晚，俄羅斯政府宣布，因為拖救莫斯科號期間遇上風暴，該艦在風浪下沉沒。然而據天氣網站的數據，當天當地海域的天氣甚佳，只有一點小雨。

在莫斯科號起火前曾經宣稱黑海艦隊擊落烏克蘭軍TB2無人機的戰果，但之後烏克蘭方面發放的消息稱，烏克蘭軍是故意派出數架TB2無人機吸引莫斯科號的注意力，再發射海王星飛彈攻擊在敖德薩外海的莫斯科號，俄軍未能攔截這2枚次音速反艦飛彈，莫斯科號因而被擊中及起火。

美國國防部官員在15日稱無法證實莫斯科號被烏克蘭飛彈擊中而起火，但在16日表示在收集更多資料後，可確認莫斯科號曾經被烏克蘭軍發射的2枚反艦飛彈擊中，因而起火及沉沒。

BBC在事後介紹莫斯科號時，對於該艦被反艦飛彈擊中提出質疑，認為可能是該艦的防禦彈藥不足，或者有工程方面的問題，並且引述軍事專家的說法，區區兩枚海王星飛彈是很難在艦上的防空系統完備下擊中該艦。

雖然俄羅斯政府自事發後一直否認莫斯科號有被烏克蘭的海王星反艦飛彈擊中，但俄軍卻於4月15日發射巡弋飛彈摧毀位於烏克蘭基輔的一處海王星反艦飛彈生產設施，這次襲擊被認為是俄軍對於莫斯科號被擊沉後的一次報復行動。

詭道者乃造疑去疑之道，旁觀者很難在各方聲明報導中判別何者為真，但從『道』中細思，若非JADC2何能有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精準效果？甚至可懷疑美軍動用海豹分隊，攜帶具有隱形功能的反艦巡弋飛彈在不明之處偷襲得逞。

以此觀之，亞速鋼鐵廠地下設施中謠傳被困「大魚」應是在一線指揮JADC2的領軍人物，而且應是一組功能齊備的團隊，俄羅斯務必生俘且嚴加審訊。在基輔與奧德薩，應該也存在同樣的團隊，時機許可時，應派出特種部隊將其捕獲，政治條件皆可商談，唯有關JADC2的戰略戰術情報，絕不能輕易放過。

三、大國對抗威懾展現

1.美國能力：

無庸置疑，美國已將JADC2用於實戰檢驗，僅在烏克蘭這場代理人戰爭就已發揮如此威力，若美直接參戰，全球800多處軍事基地及設施，在JADC2統一整合指揮調度下發起攻擊，遭受攻擊國家恐怕都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實施反擊。

以美國戰場感知、武器研發、後勤補給、軍工生產、商業互聯網平台整合、媒體整合、能源礦產糧食、金融貨幣...等，在混合戰、超限戰及以萬物互聯，萬物皆可成為武器的理念下，JADC2以隱密、精準、快速、有效之能力，整合戰區人員武器裝備，一經鎖定即可指揮最近及最有效武器實施打擊，導彈為主，狙擊手為輔，因此戰果輝煌。如擴大打擊面，對另一大國行全方位攻擊，其威懾震撼實不下於核彈了。

2.俄羅斯能力如何？

以目前俄羅斯保守緩戰之戰術作為研判，對戰場形勢的變化已有所警惕，武裝直升機不輕易出擊，戰轟機不再行低空俯衝轟炸，陸空火力均行遠距離精準打擊為主，先進電子戰直升機已前出佈署。地面部隊戰術行動似乎在做某種調整，強攻不成則迅速脫離戰鬥，這也反證，烏軍方面似乎能獲得戰場精確情報，對俄軍戰術行動產生有效制約。

網路流傳一部俄軍夜間伏擊北約軍援車隊短片，若為真，則俄軍在戰場感知能力方面應有一定實力，只是屢遭奇襲陷入被動看來，較之美軍JADC2的能力顯然有一定差距，如此亦可理解，為何俄羅斯視其核武為「純粹威懾手段」，並一再提出核戰警訊，致於北約東擴，也只是表象，真正威脅實來自於JADC2的碾壓實力，如俄羅斯動用電磁脈衝打擊力量對付依靠複雜電子設備的北約平台與設施，特別是敵方的指揮、控制與通訊系統（戰略目標）和敵方的空防系統（戰術目標）時，那離核戰爭就真的不遠了！核武大國相逼至此，真是令人細思極恐。

3.中國大陸能力研判：

大陸十年來的整軍經武，展現在各方面的形象與實力，全球有目共睹，在萬物互聯方面，因5G建設全球領先，6G研發超前佈署。疫情期間，個人手機定位，路邊、路口公私監視器均可聯網，配合人臉識別系統，匡列潛在風險人員甚為精準；以所有高新尖端科技均優先用之於國防，此千古不變之定律而論“軍事物聯網”大陸具此能力應無問題，且追蹤美軍JADC2能力多時，當俄烏之戰一啟，戰略支援部隊應當極為忙碌，外行人看的是熱鬧，專業人員肯定進入實戰情境，孫子虛實篇曰『故績之而知動靜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計之而知得失之策，角之而知有餘不足之處。』對中國來說，這是難得『知彼知己』探明虛實的機會。

四、未來發展趨勢

1.『善戰者 藏於九地 動於九天』。

戰鬥人員深藏於隱蔽且堅固的工事內，行遠程遙控，鋪天蓋地的精準打擊，每位成員應具備特種兵的素質與能力，具備獨立遂行戰鬥的精神與意志，是經過嚴格訓練考核的精兵死士。

2.遠程遙控武器取代實兵佈署

勇士們戰場上集體拋頭顱灑熱血的英勇形象要做改變，一個伍可以控制一個排的火力，一個班可發揮一個連的火力，一具刺針或標槍飛彈須2-3人操作，如果實現一人可遠距遙控三具，則戰場火力增強，人員傷亡降低。如由人員安置的遠程遙控武器，改為AI機器人經程式輸入，按指令自動到達伏擊位置佈署警戒，將使人力更加精簡，戰力倍增。這樣的景況，似乎即將到來。

3.先立不敗，以待敵之可勝  

如今以大兵團坦克裝甲部隊，行閃電機動作戰，似乎就像二戰初期，波蘭以騎兵軍團向德國坦克部隊發起衝鋒一般，毀滅般的打擊應是瞬間之事。向陣地戰轉變，有利於保存戰力，一個班的人員集合，都是必須消滅的目標，沒有大部隊集結，就不須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JADC2打的是國力、科技、生產力，一但失去反制能力，只能坐以待斃。

4.國家武裝力量必然重新定義

未來無JADC2能力的國家，其武裝部隊將不再有存在的必要，維持國內治安，不需要坦克大砲重裝武力，有此能力大國維持恐怖平衡，已是最好的安排！

＊作者為孫子兵法研究者，著有〈孫子兵法廿四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