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不吃歐洲人權那一套」各界呼籲中國釋放劉霞,學者悲觀以對:可能性太小

2018-05-03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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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再沒什麼可留戀,死比活容易」

劉霞

諾貝爾獎得主劉曉波2017年7月過世,但他的太太劉霞已被中國政府軟禁8年,至今無法自由。劉曉波與劉霞的好友廖亦武日前公布劉霞崩潰哭喊的通話錄音,希望「把自由給劉霞」,劉霞也再次成為中國人權現況的焦點。德國與美國政府最近也再次呼籲,中國應當解除軟禁,取消對劉霞的出國禁令,但學者普遍悲觀以對,認為劉霞恐怕難重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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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年前嫁給劉曉波

57歲的詩人劉霞與劉曉波在22年前結婚,當時劉曉波因為發表時論文章,被冠上「擾亂社會秩序」罪名、處以勞動教養3年。劉霞為了名正言順探望被勞改的劉曉波,苦苦向官方爭取結婚。兩人成婚時,劉曉波也還被關押在大連勞動教養所,新婚的劉霞則不斷寄送書籍給身陷囹圄的丈夫。

劉霞曾說:「給他送了書,心就覺得踏實,雖然不是所有的書都會獲准送到丈夫手裏,但這些書是我們兩夫婦的感情聯繫。」

劉霞當年為了名正言順探望被勞改監禁中的劉曉波,苦苦向大陸官方爭取結婚。(資料照,美聯社)
劉霞與劉曉波。(資料照,美聯社)

劉曉波1999年出獄,但2008年又因為參與起草《零八憲章》惹上「涉嫌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罪名,不但遭到拘留、限制住居,2009年更被判處有期徒刑11年、剝奪政治權利兩年。服刑期間,劉曉波獲得2010年諾貝爾和平獎,但這無助改善其處境,而且劉霞在未經起訴的狀況下,竟也遭到政府長期監視與軟禁。

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後不久,夫人劉霞便遭到軟禁。2012年美國紐約舉辦了題為「沉默的力量」(The Silent Strenth)的個人攝影展。(德國之聲)
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後不久,夫人劉霞便遭到軟禁。2012年美國紐約舉辦了題為「沉默的力量」(The Silent Strenth)的個人攝影展。

劉霞原先就有失眠的毛病,與外界通訊基本被切斷後,連親友要聯絡她也不容易,加上門前還有便衣把守,劉霞連自己89歲的父親過世,都是事後一段時間才知道,這些變故橫逆都讓她的憂鬱症不斷加深。曾成功連絡上劉霞的藏族女作家唯色去年表示,「多年來第一次」接到劉霞的電話,「驚訝至極」。

劉霞在北京的寓所被國保嚴密看守,進出都會受到盤查。(美聯社)
劉霞在北京的寓所被國保嚴密看守,進出都會受到盤查。(美聯社)
劉霞在北京的寓所被國保嚴密看守,前往的媒體都被阻止拍攝。(美聯社)
劉霞在北京的寓所被國保嚴密看守,前往的媒體都被阻止拍攝。(美聯社)

唯色當時問劉霞過得「好不」,劉霞回答稱「不好」,說自己喝醉了,才會試著撥電話,看能不能撥出去。劉霞表示,第一次撥打唯色電話時「一接就斷」,第二次才接通,能跟唯色通話。唯色告訴劉霞,很想念她,好多年了見不到。唯色感嘆道,劉霞的聲音「發抖、飄忽」。《美國之音》則說,劉霞的身體狀態令人擔憂。

劉曉波遺孀劉霞, 劉曉波大哥劉曉光和弟弟劉曉瑄(右),劉霞弟弟劉暉準備把劉曉波的骨灰撒入大海(瀋陽市政府)。
劉曉波遺孀劉霞, 劉曉波大哥劉曉光和弟弟劉曉瑄(右),劉霞弟弟劉暉準備把劉曉波的骨灰撒入大海(瀋陽市政府)。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中國民主人權運動領袖劉曉波的遺體15日清晨火化後,骨灰已於中午撒入大海,右為他的遺孀劉霞。(AP)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中國民主人權運動領袖劉曉波的遺體15日清晨火化後,骨灰已於中午撒入大海,右為他的遺孀劉霞。(AP)

國際社會呼籲中國政府放人的呼聲,在去年7月之後達到高峰。因為肝癌末期的劉曉波去年7月13日在遼寧的醫院病逝,成為卡爾.馮.奧西茨基(Carl von Ossietzky)以來,第二位死在囚禁之中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他的遺孀劉霞卻無止盡地遭到沒有理由的軟禁。即便今年1月一度傳出劉霞可能在兩會之後獲准出國,但最後還是沒有任何進展,最近曾拜訪過劉霞的親友也證實了,劉霞依舊遭到軟禁。

中國睜眼說瞎話:「劉霞想去哪都可以」

在劉曉波過世9個月後,美國與德國政府再次呼籲中國政府放手。德國駐中國大使克勞斯(Michael Clauss)在今年的4月專訪中對《南華早報》表示:「我們希望她的案子可以有明快、正面的結論。我們希望劉霞最終可以享有遷徙的自由,可以去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德國已經持續關注此案很久了,只要劉霞願意,德國隨時歡迎她。」克勞斯強調:「隨著時間流逝,劉霞案子的積極解答也變得越來越急迫。」

除了德國大使之外,美國駐北京大使館的發言人李珍妮(Jinnie Lee)最近也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華府持續關切劉霞的健康與狀況:「美國持續呼籲中國政府,解除對於劉霞的遷徙與通訊限制,讓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離開中國。」

不過中國政府依舊沒有任何「放人」跡象,外交部的發言人只要被問到劉霞,也只是反覆告訴記者「劉霞是中國公民,當然依法享有一切自由」。《南華早報》引述知情者說法,認為劉霞的案子早已超越外交部與公安部門能夠處理的層級,這個案子實際上由「更高的層級」掌控。

「劉霞已成中共厭惡與恐懼的某種象徵」

美國著名的中國及東亞法律專家孔傑榮(Jerome Cohen)說,對於劉霞自由的種種限制,對於北京想在國際社會施展軟實力是一種嚴重的傷害。孔傑榮認為,北京扣住劉霞,是深怕她在自由後說出他們不想聽的話。孔傑榮也將劉霞與「六四事件」後遭到軟禁的趙紫陽相提並論,強調趙紫陽也是在「非法軟禁」的處境下度過了生命最後的16年。孔傑榮說,在習近平治下,劉霞的處境可能比趙紫陽更糟,只有國際社會團結施壓,才能還劉霞自由。

龍應台主持 台灣未來 老卜怎麼看  卜睿哲演講。(王德為攝)
卜睿哲。(王德為攝)

倫敦大學亞非學院教授曾銳生則是悲觀以對。他認為,劉霞的處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得到改善」,習近平也根本不吃歐洲人權那一套。曾任美國在台協會理事主席,目前在布魯金斯學會擔任東北亞研究中心主任的卜睿哲(Richard Bush)也說,劉曉波跟劉霞,其實就是中國共產黨所厭惡與恐懼事物的某種象徵。卜睿哲認為,即便解決了劉霞的處境,可能也無助改善中國與西方強權的互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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