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煌雄專文:從「發現蔣渭水」到「守護蔣渭水」

2018-05-07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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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考察島內的形勢,知道民眾之趨向已是信賴本黨,我們益感責任之重大……本黨欲以最短時間實現本黨綱領政策,達到解放人類之目的,需要同胞多數參加,是以不得不希望我臺灣同胞,必須切實明白認識今日之臺灣,只有本黨能為民眾利益奮鬥,對本黨須以督責和擁護,使本黨成為代表臺灣民眾利益的大眾政黨,這是本黨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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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近代民族運動在台灣歷史上最重要的意義之一,便是將台灣一般「沉迷的民眾」,從「沉迷」於「台灣是統治者的台灣」的「夢中」,「叫醒過來」,並發現「臺灣是臺灣人的臺灣」;而蔣渭水世代的先覺者,在黃金十年期間,最感人的,便是為「臺灣人的臺灣」這塊土地及土地上的「全體臺灣人,在政治、經濟、社會上的解放」,發出台灣人的聲音,提出「台灣人的要求」,而不斷「前進,互相提攜,為著前進而前進」。台灣主體性的追求與建立,實為蔣渭水世代不朽的歷史遺產。

    2.漢民族情操

《台灣民族運動史》一書的作者包括蔡培火、林柏壽、陳逢源、吳三連、葉榮鐘,實際執筆者為葉榮鐘。葉榮鐘對於日據時代先覺者的漢民族情操,有著深刻的分析:

我們出生於割台以後,足未踏祖國的土地,眼未見祖國的山川,大陸上既無血族,亦無姻親。除文學歷史和傳統文化以外,找不出一點聯繫,祖國只是觀念的產物,而沒有經驗的實感。但是我們有一股熱烈強韌的向心力,這股力量大約就是所謂「民族精神」。這股「民族精神」,也正如《台灣民族運動史》一書所說:「是由日本帝國主義統治的壓制、榨取、與歧視所激發的民族意識與近代民主主義思想中心,而增強對祖國民族的向心力所凝結而成。」

在這種背景下「所凝結而成」的漢民族情操,對先覺者而言,具有兩種特殊意義:

(1)台灣同胞既為漢民族同胞,自和屬於大和民族的日據當局不同,所以先覺者強調漢民族,是有助於先覺者激發台灣同胞的團結意識。

(2)和大和民族相比,漢民族是一歷史悠久而文化深厚的民族,認同漢民族,對當時處於被壓迫地位的台灣同胞而言,不僅可以得到心靈的慰藉,而且也有武裝他們精神的效果。

先覺者從決定推動非武裝抗日運動以來,處處洋溢著這種漢民族情操。從東京台灣留學生組織的新民會,到林呈祿著名的〈六三法問題的歸著點〉一文,到蔡惠如在台灣民報創刊號上的論述,以及治警事件中的「五人答辯」,都是最好的見證。而在先覺者之中,蔣渭水的漢民族情操表現尤為感人。他的『臨床講義』,「患者」是「台灣」,「姓名」:「台灣島」,「原籍」:「中華民國福建省台灣道」,「現住所」:「日本帝國台灣總督府」,「遺傳」:「明顯地具有黃帝、周公、孔子、孟子等血統」;在治警事件的法庭上,蔣渭水自述是一位:「以中華民族做日本國民的台灣人」;蔣渭水影響下的台灣民眾黨,深受孫中山1924年改組後的中國國民黨的影響,民眾黨的主張與運動之中,包括恢復漢文教育、撤廢渡華旅券、派代表參加孫中山的奉安大典,以及反對日本對華出兵等,都含有漢民族情操;蔣渭水逝世後,在大安醫院的蔣渭水靈堂下,書寫著「忠魂充漢室」五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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