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殺警卻遭判死!台灣最高齡死刑犯「背鍋」悲歌:如果當年沒逃走,他會變怎樣?

2022-04-29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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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學長們真的跑去查「安全資料」了,看完竟全都變臉、肅然起敬:「豪哥,你做什麼事,你怎麼會在我前面?」那時吳豪人也才知道自己竟被政府標記為最危險的人,他打哈哈說自己是「拚國旗的」,從此翻轉在軍中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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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那個曾經整過他的政戰官,在退伍前夕也偷偷跟吳豪人說欣賞他、要送他一份禮物,那禮物是吳豪人所有對外通訊,所有給家人的信都要經政戰官複製後層層往上送,桃園寄到台北的信一周才能拿到。

「我們那時代並不是所有人都不講理,王信福身邊有人覺得他不是流氓、我也是,但他們不敢來聲援你、只敢偷偷說欣賞你,你會很孤單。」吳豪人嘆,儘管後來有人開始敢講話了,時代沒過去,他對受到「黨國醜學」荼毒的四、五年級沒信心。

也因此,看到王信福案第一次審理檢察官是現任法務部次長蔡碧仲時,吳豪人說,他都快流眼淚了:「絕不可能翻案嘛,怎麼會這麼不幸呢?……那時代訓練出來的司法人不會承認自己有錯、除非上司叫你出來認錯,而他現在已經沒有上司了。」

(翻攝自《流氓王信福》,台灣廢除死刑推動聯盟提供)
「他回來,意即他終究必須把別人栽給他的污名拿出來,要動手術才能費力把他挖掉。」(翻攝自衛城出版《流氓王信福》,台灣廢除死刑推動聯盟提供)

過往台灣談轉型正義大多聚焦在二二八與白色恐怖、關注的是被犧牲的知識份子與年輕人,然而在吳豪人看來,被變成「流氓」的普通人、流民、鄉下人亦是極需被平反的,張娟芬也說:「以轉型正義焦點他們容易被遺忘,轉型正義比較容易看到『匪諜』,『匪諜』好歹有理想、是讀書人、想改變社會,但『流氓』好像就是壞人……我希望大家也去思考,長久以來的流氓管訓制度也是傷害到很多人權的一個制度。」

逃亡多年的王信福因裝入左眼的義眼發炎而被迫回到台灣、被抓去受審,這左眼的意義是什麼呢?在張娟芬看來,這假眼球不屬於王信福的人體、是外來的,但這外來產物放在王信福的身體裡,就好像壞人與流氓的深深烙印,撇不掉、甚至危及他的生命。

「他回來,意即他終究必須把別人栽給他的污名拿出來,要動手術才能費力把他挖掉。」張娟芬說。而如今的王信福,也仍在等待洗刷污名,那威權歷史深深留下的印記。

了解更多台灣司法,請參考衛城出版《流氓王信福》(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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