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升息,全球債務危機來襲? 經濟學人:新興經濟體恐將陷入「失落的十年」

2022-04-27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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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疫情下的中國北京。(美聯社)

2022年4月,疫情下的中國北京。(美聯社)

渴望躋身發達國家行列的全球新興經濟體正面臨一系列看似永無止境的經濟挫折,貿易局勢緊張、全球新冠疫情危機、供應鏈混亂、通貨膨脹和烏克蘭戰爭都造成嚴重打擊。過去3年,超過一半新興市場人口的購買力平價(PPP)落後於美國──這是自1980年代以來的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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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貨幣基金(IMF)已大幅下調對全球新興市場經濟產出的預測,近期的預測是2022年將增長3.8%,2023年成長4.4%,遠低於新冠疫情爆發前十年預估的年平均成長率5%。

當美國開始升息,新興市場往往會承受打擊。《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分析推測,隨著後新冠局勢逐漸成形,當美國開始升息、吸引大批資金流回境內,也讓融資成本跟著上升,新興市場將有一波又一波的債務和銀行危機接踵而至,全球較貧窮的國家即將進入一個經濟成長緩慢、金融危機反覆出現且社會動蕩的時期,也就是「失落的十年」。

2022年4月,烏克蘭戰爭,東部大城哈爾基夫(AP)
2022年4月,烏克蘭戰爭,東部大城哈爾基夫(AP)

在新興市場最關鍵的經濟體中國,經濟增長放緩與外部衝擊的跡象浮現。由於疫情帶動悲觀情緒,投資人擔憂北京可能和上海一樣實施封城,中國股市本周暴跌至23個月以來新低點,上證綜合指數跌幅達5.2%。這也拖累MSCI新興市場指數跌入修正區間,比4月初的高峰跌逾10%。

眼看國內失業率上升到6%、企業收入受創、GDP成長不樂觀,中國人民銀行出手維穩,卻避免推出強而有力的「刺激政策」,並以「取得內外平衡」為目標,顯然是擔心,中國若在美國大幅升息時期降息,會有大量中國境內資本外逃。《經濟學人》指出,新冠疫情造成的持續性封控、房地產市場蕭條以及潛在地緣政治災難的成本,都可能會對中國經濟造成巨大損害。

以中國與東南亞為大宗的全球供應鏈布局與穩定性也面臨風險。由於地緣政治緊張、中上游國家擔憂設廠可靠性,許多跨國公司可能會選擇將供應鏈遷回母國,或增加經貿自給自足的能力。這將讓新興經濟體更難從外國公司那裡獲取專有技術並向富裕國家出口。

2022年4月17日,疫情逐漸惡化的中國。北京一位戴著口罩的小朋友在「疫情防控請勿聚集」的標語前騎腳踏車。(美聯社)
2022年4月17日,疫情逐漸惡化的中國。北京一位戴著口罩的小朋友在「疫情防控請勿聚集」的標語前騎腳踏車。(美聯社)

美國升息震盪新興市場、加劇債務危機

全球油價上漲、通貨膨脹、美國升息隨後導致新興市場經濟衰退,曾在1980年代到1990年代發生過。1980年代初期,美國聯準會(Fed)為了抑制通貨膨脹而大幅升息,隨後金融環境收緊、美元走強,讓許多發展中國家難以還債。《經濟學人》指出,如今後新冠時代的經濟局勢就像歷史重演,本身就金融體質不穩的新興市場很難挺過這一系列衝擊。

2022年烏克蘭戰爭導致食品和能源成本飆升,進口國為維持民生而補貼糧食和能源價格,拖累了經濟增長。富裕國家央行面臨通膨壓力,傾向採取貨幣緊縮政策,預計美國Fed今年會將基準利率上調近3個百分點,也就是1990年代以來單年最大升息幅度。另外,關照Fed資產負債表的縮減情形,今年美國貨幣政策緊縮可能是1980年代最劇烈的一次。

烏克蘭戰爭讓國際油價再度飆上破百美元的高檔。(美聯社)
烏克蘭戰爭讓國際油價再度飆上破百美元的高檔。(美聯社)

一年來,隨著資本流入升息的美國,美元狂升逾10%,新興市場國家的融資成本隨之上升。但現在正好是新興市場國家需要大量舉債的時刻,為刺激疫情後經濟復甦,許多國家的債務占GDP比重飆漲,低收入國家的負債率更是堪憂。

世界銀行(World Bank)指出,在全球70多個低收入國家中,查德、索馬利亞等逾10%經濟體已經面臨債務困境;而衣索比亞和寮國等另外50%經濟體有「高債務風險」。對比10年前,只有大約三分之一的低收入國家面臨債務困境或有高債務風險。

美元。(美聯社)
美元。(美聯社)

新興市場該如何因應?

許多新興市場國家可能會效仿斯里蘭卡處理債務違約的方式。斯里蘭卡正面臨獨立70多年以來最嚴峻的財政危機,4月12日宣布暫時停止償還所有外債,並請求IMF提供緊急財政援助。而在造成債務困境之前,新興市場本應有機會加強金融結構穩固性。例如,許多中等收入經濟體會通過增加外匯儲備來加強金融穩定性,而投資者應注意市場風險。

《經濟學人》認為,新興市場國家的因應方式,可能包含為了還債而限制減稅額度,或減少基礎建設、公用事業等實質資產投資。但上述作法將適得其反,使國家更難以抵抗通貨膨脹。向政府大量放貸的地方銀行將意識到,手中持有的債券貶值會影響它們向私人放貸的能力。

2022年4月,斯里蘭卡的嘟嘟車司機正在排隊等候加油。(美聯社)
2022年4月,斯里蘭卡的嘟嘟車司機正在排隊等候加油。(美聯社)

全球經濟將受到最大新興市場中國的影響,中國GDP增長率需達到5%左右才不會使全球經濟陷入停滯。然而新冠清零政策帶來的嚴格封控可能會對中國經濟造成巨大損害,《經濟學人》認為中國可能必須等到這一波疫情消退,才能真正重振經濟。對依賴中國持謹慎態度的公司可能會將生產線轉移到其他低成本的地方,越南、印度等新興市場或將因此受益。

總體而言,過去幾年累積的鉅額債務和放棄投資人才與實質資本,將使新興市場付出沉重的代價。IMF預測,到2024年底,新興市場國家GDP增長率將比疫情前的預期低約6%。若再不大幅降低債務負擔、投資實質資產和擴張出口貿易,如此慘淡的經濟表現恐怕即將降臨。

2022年4月,斯里蘭卡民眾正在排隊購買煤油。(美聯社)
2022年4月,斯里蘭卡民眾正在排隊購買煤油。(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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