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信觀點:視人命為草芥,普京發動戰爭正當性遭質疑

2022-04-25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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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17日,烏克蘭頓巴斯(Donbas)地區親俄羅斯叛軍發動砲擊(AP)

2022年2月17日,烏克蘭頓巴斯(Donbas)地區親俄羅斯叛軍發動砲擊(AP)

烏克蘭戰爭已進入第二階段烏東頓巴斯大戰,其中又以馬立波圍城戰成了關鍵性的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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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俄國防部長紹伊古向總統普京彙報最新戰情,表示俄軍已全面性占領馬立波城,但是還有亞述鋼鐵廠大約二千多烏軍民仍在負嵎頑抗。第一線俄軍有意以強攻鋼鐵廠來結束這場圍城之戰,然而普京否絕了。他表示已經成功解放了馬立波,亞述鋼鐵廠的攻堅行動,無異地只有徒增俄軍官兵死傷。他要求團團圍住鋼鐵廠不讓一隻蒼蠅進出,就是要活活餓死這些亞述鋼鐵廠的烏軍。

烏克蘭為搶救在亞述鋼鐵廠內烏軍,表明願意在沒有前提下和俄軍特別談判,好讓被困的軍民離開。但是俄軍並未回應(俄方表示對烏方沒有信心,所以也沒有必要特別談),4/20雙方同意開放人道走廊,原本烏方希望能優先疏散6,000名婦孺及長者,前往由烏克蘭所控制的城市。然而俄軍沒有遵守停火協議,協定開通的人道走廊受阻,據報當地被困的約10萬名平民中,只有數十人成功乘搭巴士離開。

馬立波的局勢是個死亡陷阱。人民試圖讓求救聲盡量傳得又高又遠,甚至傳到他們認為「最後一個希望堡壘」教宗方濟各的耳裡。梵蒂岡促進人類整體發展部臨時部長切爾尼樞機在復活節八日慶期間,由一名烏克蘭國家電視台一名記者的手中接獲了一封由「馬立波捍衛者的母親和妻兒」聯合署名的求救信,信函的最終收件人是聖父教宗。

這封信透露出馬立波的慘況,信中寫道:馬立波這座城市在一天廿四小時的襲擊下「化為灰燼」,成了「歐洲第廿一世紀未曾有過的人道主義災難」的中心。「圍城的不可接受性的問題勢必會再興起」,整座城市遭受「無差別攻擊」、毫無道理的毀滅和苦不堪言的磨難,而城裡的百姓理當得到國際人道法的保護。

雖然每天撐不下去的人數「與日俱增」,但是「聖父教宗仍然能幫助受苦者」。在馬立波奮勇抵抗的人們的妻小向教宗發出如此呼聲。這些婦女約有一百人,主要分成醫療組和膳食組。她們指出,現在有上百個受傷的平民和戰士得不到任何治療,因為藥品和消毒器材用完了。為此,「他們應該撤離戰場」。

信函中也描述了亞述鋼鐵廠的情況:那裡成了衝突前線,而在鋼鐵廠內除了烏克蘭軍隊以外,還有大約一千名平民。信函寫道:「從戰鬥之初,這些人就認為跟戰士生活在一起不僅能保障安全,而且有機會得到糧食、飲用水和醫藥治療。然而,對許多婦女和孩童來說,那裡現在似乎變成了一個『陷阱』,就連糧食和飲用水都無法送達。」

值得注意,俄方日前向鋼鐵廠守軍發出的最後通牒時限(4/21中午)已過,僅有5人棄械投降。如今馬立波已經全城淪陷,最後一塊烏軍據點,第36獨立陸戰旅指揮官伏林那(Serhiy Volyna)呼籲世界各國領袖讓這些守軍和平民適用「撤離」程序,把這些人送到第三國並確保他們的安全。他在臉書上透露俄軍與烏軍是十比一的兵力對峙。俄國人握有「空中和砲火優勢,陸地部隊也有裝備和戰車的優勢」。因此,很難再撐幾天,更何況「我們有約500名傷兵,很難提供他們醫療照護,他們活生生在發爛。這裡還有平民,他們同樣遭受打在上方、打在周圍的砲火襲擊。俄羅斯人用空中投彈和砲火襲擊我們。」這批守軍可以說是走到「彈盡援絕」的地步了。

2022年4月21日,一名烏克蘭工兵正在準備引爆俄羅斯的炸彈。(美聯社)
2022年4月21日,一名烏克蘭工兵正在準備引爆俄羅斯的炸彈。(美聯社)

攻下馬立波對俄國來說當然是最大的勝利點,首先,在開戰D57,攻下馬立波這個控制亞述海的重要港市,戰略上將烏東與烏南連成一片,顯然對於澤倫斯基來說就是壓力,迫使烏方非得繼續談判不可。同時俄方再次拋出俄方的和談版本,就是要趁勝追擊好迫使澤倫斯基讓步。

其次,消滅烏東納粹勢力—亞述營,沒有決定強攻,但是也沒有讓亞述鋼鐵廠的烏國守軍走出來,普京知道這些亞述營官兵是不會投降的,可是若是要強打,搞不好俄軍還會死傷慘重。與其強攻不如強圍,嚴密包圍,不讓有任何支援進入,已經彈盡援絕的亞述營真的很難再撐下去,屆時還是得面對餓死或投 降,這就是普京的盤算。既達到他2/24時出兵高喊「反納粹」的理由,又順利拿下馬立波。

當然,拿下馬立波讓俄軍官兵士氣大振,一掃莫斯科艦被炸毀的「低迷氣氛」,同時頓巴斯大決戰俄軍從哈爾科夫南下,馬立波與赫爾松兩地的俄軍匯流北上,再加上原本就已經占領烏東兩邦的俄軍,形成了步步包圍在烏東地區的所有烏軍。在火力上明顯占盡優勢的俄軍在5/9前取得頓巴斯大決戰的勝券可以說是「唾手可得」。而普京在接見紹伊古,向他恭喜馬立波的勝利,也意味著他的5/9的結束烏克蘭的戰略目標極有可能達標。

馬立波的圍城戰役結束顯然是這場俄烏戰爭的重要轉捩點,俄軍士氣節節高升,相對地烏軍已陷入烏東保衛戰的艱困挑戰。烏軍除了要要進行保衛烏東之外,更需要開始部署烏西的防線,避免俄軍在第三階段時突破烏西甚至重新包圍基輔。烏軍在烏東大決戰中除了要避免俄軍火力優勢之外,更需要創造出小型的勝利來打擊俄軍,讓俄軍的長蛇壓迫陣勢多點「斷線」,屆時才有可能讓俄軍首尾無法兼顧,才有可能讓俄軍第二階段的戰略目標無法在5/9前完成。

從4/16英國媒體報導英國陸軍特種部隊「空降特勤團」(SAS)一直在基輔訓練烏克蘭士兵,指導使用英國提供的「戰車開罐器」NLAW反戰車飛彈。在因應俄軍空襲與坦克的優勢火力之下,針對特定坦克進行破壞,造成俄軍的防衛缺口,明顯地就得靠烏軍的機動坦克或者「戰車開罐器」NLAW反戰車飛彈了。(由於德國總理蕭茲一直不同意將德國精銳「貂鼠式步兵戰車」、「豹二戰車」以及「獵豹防空戰車」提供給烏克蘭,烏軍在坦克數量與機動性和戰力都無法超過俄軍,只用利用反戰車飛彈來和俄軍對抗)

再觀察4/13白宮宣布援助烏克蘭8億美元的武器與裝備清單,除了在頭一個月痛擊俄國裝甲部隊的標槍飛彈與彈簧刀無人機外,美方更首次援烏155公釐榴彈砲共18門,希望幫助烏軍在頓巴斯戰場擊敗俄軍。4/23美方第八度向烏克蘭提供軍事援助,包含72門155公釐榴彈砲、14.4萬發彈藥,及超過121架「鳳凰幽靈」戰術無人機系統(具有監視能力且能瞄準目標自炸,用於鎖定並摧毀高價值目標物, 一次使用成了攻擊俄軍的新興武器)。在在顯示美方已開始提供「重型武器」給烏軍。155公釐榴彈砲的運用在烏東地形平坦的戰場上需要機動部署,甚至要比俄軍坦克速度要來得快,才有可能「打帶跑」 造成奇襲效應。此外, 還需要防備俄軍機的空襲。(英美在軍援烏克蘭時,相關的專業人員也會進入烏國基地來幫忙訓練烏軍官兵,是以俄方視此為重大挑戰,隨時可以拿來和美國做文章)

至於最新一輪俄烏談判從4/21-22,雙方曾多次長時間地對話,不過按著俄國外長拉夫羅夫的說法,烏方對於俄國所提和談版本沒有回應,所以雙方和談陷入僵局。烏方甚至表示若是俄方要在赫爾松州舉行公投的話,和談立刻中止。顯然這新的一輪談判,雙方根本沒有共識,看起來俄方在戰局對有利的情況下,有恃無恐。烏方則想爭取美方與歐盟更大的軍援與金援,好讓戰局能夠有扭轉的契機。4/22聯合國宣布秘書長古特雷斯(Antonio Guterres)4/26莫斯科與俄國總統普京會談後,並在4/28轉訪基輔會見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希望能促進俄烏和平談判,是否能有成效?還待觀察。

整體來看,5/9以前可以說是俄烏戰事第二階段,普京雖然拿下馬立波,也鎖定了決戰頓巴斯的戰略目標;歐盟與美國的經濟制裁由於無法有共識,造成對制約普京的經濟作戰沒有起了大作用,這些都讓普京姿態愈來愈高。普京的追求勝利意志也愈來愈堅定。當然對烏克蘭軍民來說則是更大的壓力降臨。至於馬立波亞述鋼鐵的最後戰士二千多人,俄烏雙方高層有沒有考慮到他們的處境與性命?諷刺的是俄方表示馬立波已恢復正常。如此視人民性命如草芥,普京發動這場戰爭的正當性,實在讓人質疑啊!

*作者為銘傳大學新聞系主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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