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鴻觀點：俄國人是怎樣的民族？

俄烏戰爭已經延續了將近一個月了，打開國內外媒體的報導及評論，俄烏戰情鋪天蓋地而來，台灣突然出現了一大堆斯拉夫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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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應該上一上「俄國史」

我讀書的時候，曾經上過李齊芳教授的「俄國史」。當年李老師剛從美國回來，作風很洋派，但對學生很和藹。他介紹我看果戈里的《死魂靈》，使我大開眼界。這部對人性批判非常強烈的小說，讓我才知道小說的力量可以如此強大；也使我對斯拉夫民族產生極大的興趣。果戈里是烏克蘭人，我張開地圖第一次知道烏克蘭在何處，也找到「基輔」這一個城市，並且期待有一天造訪這個古國。

在那一個台灣「反共抗俄」的年代，為什麼「反共」，大家可以理解；為什麼「抗俄」，不說學生，連老師可能也說不上三分鐘的道理。大學歷史系開這門課的應該極少，台灣找不到幾個真正的斯拉夫專家，只有幾位與國防部關係好的如中共專家鄭學稼等人零星寫的，罵中共順便罵蘇聯的文章。一直到1994年政大才成立俄羅斯研究所，3月25日該所將舉辦「俄烏戰爭對雙方及世局的影響」座談會，我見他們邀請的學者專家都在學術圈，期待他們也能上一班老百姓觀看的談話性節目，給大家上一上「俄國史」。

俄國人是怎樣的民族？

蘇聯解體曾經是世界樂觀的時期，但今天的俄羅斯積極參與顛覆性的信息戰，操縱媒體破壞其敵人的穩定。一個25年前擁抱自由和市場改革的國家，怎麼會變成一個專制警察國家，再次一心要與美國對抗？作為奧威爾獎的獲得者，阿爾卡季·奧斯特洛夫斯基寫的《俄羅斯的發明》(The Invention of Russia: The Rise of Putin and the Age of Fake News) 追溯到冷戰最黑暗的日子，講述了俄羅斯隱秘且基本上沒有編年史的反革命的故事，值得大家找來一讀。

俄羅斯的人民支不支持普京對烏克蘭開戰呢？

俄羅斯的人民支不支持普京對烏克蘭開戰呢？《華盛頓郵報》說，有58%的俄人支持。但是俄羅斯有1100萬人在烏克蘭有親戚，幾乎天天打電話，因此大家都認為這是普京的大內宣。普京的煽動民粹主義，是怎樣操作的？作為《經濟學人》備受推崇的莫斯科記者，阿爾卡季·奧斯特洛夫斯基（Arkady Ostrovsky）以參與者和外國記者的身份來到這個故事。他對許多關鍵人物的了解使他能夠解釋「普京現象」——他的崛起和他對混合戰爭的使用以及他的軍事干預令人震驚的高潮。普京的第一批行動之一是推翻戈巴契夫結束媒體審查的決定，而奧斯特洛夫斯基認為，俄羅斯媒體在塑造國家命運方面所做的比其政客更多。普京開創了一種新形式的煽動民粹主義——無視事實和激進的民族主義——如何被川普所接受。奧斯特洛夫斯基也探討普京如何影響美國大選。

普京製造的一個偏執和兩極分化的世界

他深入探討俄羅斯是如何在世界舞台上重新崛起？是因為普京是一位出色的戰略家嗎？或者，由於西方對自身國內問題的分心，以及美國對是否仍想充當超級大國的矛盾心理，俄羅斯是否已步入了真空？普京的世界審視了這個國家動蕩的過去，它如何影響普京，俄羅斯人對他們在全球舞台上的地位和未來抱負的理解——以及他們對西方試圖剝奪他們在大國談判桌上的一席之地的信念自蘇聯解體以來。

安吉拉·斯坦特寫的《普京的世界：俄羅斯反對西方和其他國家》(Putin’s World: Russia Against the West and with the Rest) 這本書著眼於俄羅斯的關鍵關係——它與美國、歐洲和北約的螺旋式下降；它與中國、日本、中東的關係；以及與鄰國的關係，尤其是與烏克蘭的緊張關係。普京的世界將幫助美國人了解後冷戰時代如何以及為何讓位於一個新的、更危險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俄羅斯在全球每個角落都對美國構成挑戰——在這個世界中，俄羅斯已成為美國政治中一個有毒和分裂的話題。

普京掌控俄羅斯靠的是惡名昭彰的情報系統

普京如何掌控俄羅斯，靠的正是惡名昭彰的情報系統。普京出身於KGB(蘇聯的情報機構，在當時被認為是全球效率最高的情報收集機構。蘇聯解體後，俄羅斯境內的原KGB機關改制為俄羅斯聯邦安全局)。調查記者和前莫斯科記者凱瑟琳貝爾頓(Catherine Belton)揭示普京和他周圍的一小群KGB如何上台並「搶劫」他們的國家的不為人知的故事。貝爾頓深入研究了普京的克里姆林宮的運作，接觸了關鍵的內部人士，揭示了普京如何用新一代忠誠的寡頭取代了葉爾辛時代隨心所欲的大亨，這些寡頭反過來又顛覆了俄羅斯的經濟和法律體系，並將克里姆林宮的影響力擴展到了俄羅斯。

KGB復仇的令人不寒而慄地揭露——這個故事始於蘇聯解體的陰暗時期，當時特工網絡能夠從國有企業中吸走數十億美元，並將他們的戰利品轉移到西方。普京和他的盟友隨後完成了議程，從莫斯科和倫敦到瑞士和布魯克林的布萊頓海灘——並彙集了豐富多彩的角色來匹配。凱瑟琳貝爾頓的《普京的人民：KGB如何奪回俄羅斯，然後又攻打西方》(Putin's People: How the KGB Took Back Russia and Then Took On the West) 是對新俄羅斯的希望如何誤入歧途的權威描述，對其居民以及越來越多的世界造成了嚴重後果。這份關於保護美國免受外國黑客攻擊的第一手資料警告說，除非我們能夠改變我們的互聯網和技術文化，否則在互聯網時代等待著我們的是前所未有的危險。在過去的十年中，發生了一系列針對美國利益的互聯網攻擊，包括朝鮮對SONY影業的報復性黑客攻擊、中國大規模的工業間諜活動、俄羅斯 2016 年的宣傳活動等等。網絡戰爭已經來臨。

從來沒打過仗的台灣軍人要認真讀書

從來沒打過仗的台灣軍人，包括所謂「軍事專家」及將領，似乎只能「看書論戰」在《影子戰爭》中，CNN 主播兼首席國家安全記者吉姆·休托（Jim Sciutto）為我們提供了關於這場新的國際衝突的揭示性且有時令人不安的指南。這場「影子戰爭」已經是對全球安全的最大威脅，美國當然是最大的目標，儘管大多數美國人對此知之甚少或一無所知。通過從烏克蘭到南中國海的實地報導，從北極下的潛艇到美國太空司令部的空前訪問，Sciutto 利用他深厚的知識、高層次的人脈以及作為記者和外交官的個人經驗，描繪一個國家被一種新的、令人不安的戰爭品牌所針對的最全面、最生動的畫面。

值得慶幸的是，美國正在適應和反擊。在《影子戰爭》中，Sciutto 向讀者介紹了在這場新的永遠戰爭的前線戰鬥的令人眼花繚亂的士兵、水手、潛艇艇員及其指揮官、太空工程師、計算機科學家、平民和高級情報官員。緊張而令人不安，這項寶貴而重要的工作讓我們大開眼界，並清楚地表明未來的戰爭已經在眼前。

多年來，俄羅斯和中國一直在暗中打仗，從外太空到北極深海削弱美國。Sciutto 對這些衝突的出色描繪會讓你徹夜難眠。在《影子戰爭》中， Sciutto 撰寫了關於當今世界衝突本質的里程碑式教程。Sciutto引人入勝的寫作風格清楚地解釋了我們所面臨的各種新形式的不對稱權力——無論是在網絡、太空、海底、宣傳還是非常規部隊領域。. . . 與其他關於這些主題的書籍不同，《影子戰爭》不僅僅停留在「厄運和悲觀」的描述中，還提供瞭如何應對的深思熟慮的處方。「影子戰爭」是一個響亮的警報，它敦促我們認識到我們長期以來忽視的威脅並優先考慮這些威脅。Sciutto 以明快優雅的散文巧妙地闡述了我們是如何到達這裡的，以及我們可以做些什麼來應對俄羅斯和中國帶來的不對稱挑戰。影子戰爭是必要的，令人震驚。”

我們都模糊地意識到，美國和西方最近受到了新的和不同尋常的挑戰——從篡改選舉到錯誤信息再到網絡攻擊。Jim Sciutto 將這一切放在一起，幫助我們了解新的「影子戰爭」。Sciutto幫我們定義了可預見的未來國際衝突的性質。

即使是獨裁也是一場真人秀

在現代的俄羅斯，即使是獨裁也是一場真人秀。自認擁有「藝術家靈魂」的職業殺手、想成為戲劇導演的克里姆林宮木偶大師、有自殺傾向的超模、幻想自己是聖戰士的地獄天使和寡頭革命者：都被歡迎來到 21 世紀俄羅斯閃閃發光、超現實的心臟。這是一個以新的金錢和新的力量爆發的世界，變化如此之快，以至於打破了所有的現實感，是一種獨裁形式的家園——比二十世紀的壓力要微妙得多——它正在迅速崛起以挑戰西方。

當英國製片人彼得·波莫蘭采夫(Peter Pomerantsev)投身於蓬勃發展的俄羅斯電視業時，他可以接觸到該國的每一個角落和腐敗的縫隙。他被帶到煙霧繚繞的房間，與俄羅斯媒體機器神經中樞的宣傳大師會面，並參觀了西伯利亞黑手黨城鎮以及倫敦和美國的國際超級富豪的沙龍。隨著普京政權變得更加咄咄逼人，波莫蘭采夫發現自己被進一步捲入了這個體系。彼得·波梅蘭采夫所寫的《一切皆有可能：新俄羅斯的超現實心臟》《 Nothing Is True and Everything Is possible 》令人眼花繚亂，但洞察力敏銳，是一次令人難忘的旅程，帶著我們進入一個從頹廢到瘋狂的國家。

＊作者為文化觀察者，作品集參看JOE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