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芳專欄:誰埋下烏克蘭戰爭的種子?

2022-03-13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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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發動烏克蘭戰爭,引發烏克蘭難民潮,拉長時間來看,誰埋下戰爭的種子?(美聯社)

俄國發動烏克蘭戰爭,引發烏克蘭難民潮,拉長時間來看,誰埋下戰爭的種子?(美聯社)

俄羅斯發動對烏克蘭的戰爭,外界原以為戰爭很快結束;不料,烏克蘭人展現超強的戰鬥力,西方陸續對俄羅斯祭出經濟制裁,這場戰爭短期內似乎難以善了。電視螢幕裡,俄軍轟炸烏克蘭住宅區、醫院,生靈塗炭,慘不忍睹;然而,若把時間拉長來看,究竟誰埋下烏克蘭戰爭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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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與俄羅斯是全球穀物重要生產國,俄國入侵烏克蘭衝擊全球穀倉與供應鏈,導致食物價格高漲。《經濟學人智庫》(EIU)指出,烏克蘭與俄國合計生產的小麥約占全球的3成,玉米約占全球的17%,葵花子油則超過全球的一半,這些農產品以往主要從黑海出口,戰爭爆發以來,由於歐美祭出經濟制裁,黑海的港口已停擺,而陸路運輸也因道路被炸毀、封鎖而癱瘓。這場戰爭將使得今年農產品價格一直維持高檔,平均可能上漲3成,並進一步衝擊肉品市場。

烏克蘭戰爭對全球經濟的衝擊,主要在能源、基礎金屬和穀物等方面價格高漲,將使得通膨雪上加霜。EIU經濟學家Agathe Demarais預估,今年全球通膨率將高於6%,明年也將維持高檔。EIU下修對全球經濟成長率預估值,從原來的3.9%調整為3.4%,對歐洲經濟成長預估則腰斬,從原來的3.9%下修為2%。

俄羅斯開戰進入第三周,遭遇烏克蘭人堅強抵抗,普丁顯然失算。美國麻省理工史隆管理學院教授夏默(Otto Scharmer)撰文指出,有人認為普丁企圖把時鐘倒轉,回到30年前,「要讓俄羅斯再次偉大」。然而,當今的世界與冷戰時期已有很大的不同。

梅克爾與普丁會面 發覺他活在另一個世界

普丁是史達林之後,俄國任期最長的領導人,但高處不勝寒,他有嚴重的盲點。夏默指出,2014年,普丁出兵進攻克里米亞,當時德國總理梅克爾曾與普丁會面,事後梅克爾告訴當時美國總統歐巴馬,「普丁已經與現實脫節,他活在另一個世界裡。」

2022年2月7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左)會晤法國總統馬克宏,超長會議桌引人注目(AP)
2022年2月7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左)會晤法國總統馬克宏,超長會議桌引人注目(AP)

新聞照片可以透露玄機。夏默以一張新聞照片為例,普丁經常孤單地坐在一張超長會議桌的一端,他的團隊或偶爾是某國家元首坐在遙遠的另一端,這樣的照片顯示,普丁似乎與他的團隊、不同觀點的人,甚至與現實脫節。他認為,「普丁與現實脫節,埋下了敗亡的種子。」

普丁對於俄國境內公民社會的力量和來自共同意識的集體行動毫無感覺。夏默指出,這就是普丁的盲點。首先,普丁對於烏克蘭人民集體抵抗的決心感到驚訝;其次,他沒有料到,俄國境內1000多個城市爆發反戰示威,逾7000多位科學家連署發表公開信,反對出兵烏克蘭。儘管這些不同的聲音規模還不算大,但這是一個重要的起點。普丁的情報系統存在盲點,無法準確預測公民社會的反應,以及西方國家在戰爭爆發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團結起來。

普丁發動侵略烏克蘭的戰爭,成為歷史的罪人,但是如果把時間拉長來看,究竟誰埋下戰爭的種子?夏默認為,西方世界也存在一些盲點。首先,西方領袖數十年來忽略和低估了俄羅斯對北約(NATO)數次東擴表達反對,其次,西方領袖下了一個很大賭注,以為經濟制裁就能迫使普丁改變行為?他質疑,如果拜登政府視中國為主要的戰略對手,如今美國的戰略反而強化了中俄結盟和經濟整合,這怎麼會是一個合理的戰略?

反過來看,夏默舉例說,如果墨西哥加入一個敵意軍事聯盟,美國會有什麼反應?以1962年古巴危機來看,當時全球瀕臨第三次世界大戰邊緣,經過數度協商,俄國最後同意把中程導彈撤出古巴,化解了危機。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當初美俄達成協議的第二部分,美國必須撤出已部署在土耳其的中程導彈飛彈。

伊拉克戰爭頭號戰犯:美國前總統小布希(George W. Bush,左)、前國防部長倫斯斐(Donald Rumsfeld)(AP)
美國前總統小布希(George W. Bush,左)、前國防部長倫斯斐(Donald Rumsfeld)(AP)

布希曾邀請烏克蘭加入北約  埋下災難種子

對於邀請烏克蘭加入北約組織,美國政界人士一直有不同意見。夏默指出,「2001年,布希總統發動反恐戰爭,接下來,在他第二任期結束前,他做了一個決定,主動邀請烏克蘭和喬治亞加入北約組織,而這項決策埋下了濳在的災難性種子,14年後,如今爆發了烏克蘭戰爭。」

由於普丁與西方領袖在決策上都出現了盲點,共同創造了沒有人樂見的後果,亦即俄烏戰爭。夏默指出,這場戰爭的荒謬,從俄國被派往烏克蘭作戰的青年死前傳給媽媽的簡訊可以看出來,這位俄國青年坦承,「我們轟炸城市、瞄準平民,….媽,這太難了。」

然而,這場由一個與現實脫節的獨裁者發動的戰爭,要冀望這個獨裁者大發慈悲主動停戰,更是難上加難。普丁出兵侵略烏克蘭,並企圖以自衛、保護烏東免於遭種族滅絕來合理化,但實際上這項侵略行動已使數百萬烏克蘭人家破人亡,逃難到西方,逃離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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