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蔡英文讓媒體破「鏡」破摔

2022-03-11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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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電視五分鐘董事會撤換董總引發爭議。(google map)

鏡電視五分鐘董事會撤換董總引發爭議。(google map)

蔡英文總統的「統治紀錄」,媒體控制絕對是少不了的一頁,自解嚴媒體開放後, 媒體環境江河日下,「黨政軍退出媒體」成為笑話,於蔡政府尤烈,繼中天關台、華視硬擠上五十二台,到華視總經理人事迭生爭議,如今又多了一樁,才拿到執照兩個月不到的「鏡電視」,董事會以五分鐘突襲撤換董事長總經理,「有點綠」還裝成沒那麼綠的董總人事,綠化百分百,誇張的是,鏡電視不是公廣集團而是民營媒體,所謂「民營」又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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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蔡英文意志使然?還是放任手下惡搞?是媒體不成材的向政治俯首稱臣?還是權力者無法克制染指媒體的慾望?鏡電視兒戲董事會只是大問題的小破口,這個破口反應的是:第一,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NCC)的「監管」,愈管愈扭曲,完全無法導正益趨惡化、甚至唯綠是從的媒體生態;第二,媒體人、文化人、乃至學者,甘願卸下不惹政黨塵埃的作態,堂而皇之扛起「綠」招牌行走江湖,所謂「人以群分」到了「媒體以黨分」的地步,而且,無綠不成台,民進黨到底要拿下多少電視台或媒體,才覺得「過癮」?

裝飾公正的淡彩,五分鐘塗銷

鏡電視拿到執照並非一帆風順,至少經過兩年「卡關」,在這兩年裡,中天關台是一個關鍵分水嶺,這個事件讓有志進軍有線頻道的各方人馬躍躍欲試,從台數科、寰宇到鏡電視,從蘇貞昌痛駡NCC什麼都不管、台數科的中台灣生活頻道轉為新聞台一夕翻盤從准設到撤回,迄今還在「續審」,表面上是頻道之爭,背地裡却是民進黨派系爭搶媒體版圖的鬥法。鏡電視能衝決民進黨網羅獲得十年來第一張新執照,靠得也非全然的「媒體專業」,至少他組建了一個基本偏綠的董事會,再加上一位曾為國民黨立委的董事長陳建平,讓這張執照添一筆可能維持公正的淡彩,即使他担任立委是三十年前李登輝時代的事,而且只任一屆,他的政治生涯很快告一段落,回歸金融本行,甚至他的特助張寒青還曾短期借將隨同蔡英文跑選舉。

荒謬的是,這筆淡彩在拿執照兩個月不到,就被五分鐘「塗銷」,董事會上快速宣讀的「罪狀」,一是置入行銷,二是干預新聞,這兩者都是極其嚴重且會影響後續觀察是否准予上頻、甚至是否撤照的指標,可想而知,陳建平是無法忍受這樣的指控,於是出現經營階層各說各話的爭議,甚至出現另一方指控同一集團鏡周刊人事與財務流用的「弊端」。這麼一個「新興電視台」還沒上架就已經沾滿政治腥臭味,這對卡了兩年卡出這麼一個「怪台」的NCC而言,不啻是最大諷刺。

陳建平,鏡電視前董事長。(新新聞資料照)
陳建平,鏡電視前董事長被無預警突襲撤換。(新新聞資料照)

NCC對鏡電視的重重要求不可謂不慎重,至少核發執照的附帶條款,洋洋灑灑比當初對中天換照的要求不會更少,比方周刊與電視人事和財務流用的「弊端」早在鏡第一次送件時就是關鍵,因此周刊董事長裴偉才會交卸電視台董事長,並開始做人事與財務的切割,這次事件證明NCC確有先見之明,但却改變不了電視台的主控權不在董事會手裡的事實。

其次,為了避免股東干預新聞(中天前例),NCC為鏡設計了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的特殊架構,持股超百分之十到十五者不能進入董事會,董事都是光桿司令,意思是類似這次的「政變」事件,可能隨時發生,就算代表資方的董事長被五分鐘撤換,出資的原始股東甚至連異議都沒有機會表達,這在公司治理堪謂空前絕後。

董總人事爭議,無損朝野致賀花籃

此外,NCC在准予TVBS變更董事長的附附款破天荒要求增設「獨立董事」,鏡電視沒有比照辦理,但特別提出設置「外部公評人」,並為公評人專設辦公室,某種程度也是以外部監督讓新聞自律常態化,遺憾的是,在董事會對董事長提出包括置行銷與干預新聞這麼嚴重的指控前,公評人從未置一詞,換言之,就算陳建平有可能踩到地雷邊緣,他連改正機會都沒有就被「不教而殺」了;而在「兒戲董事會」現場的公評人,對這樣的程序是否允當,同樣一句話沒吭,那麼鏡電視是把這個首開先例的「外部公評人」當花瓶?還是當門神?

最後,這場五分鐘董事會原本的議程是六點五億增資案,這也是應NCC要求五月前實收資本額二十億必須全數到位(此前只有十三點五億),為了撤換董總,攸關五月能否開台的增資案却撂下不表,增資案要報經濟部變更登記核准後才有投票權,原始股東若提出背信告訴,所涉就不只是NCC的行政調查,而是司法查帳了;根據公司法,董事任期三年連選得連任,董事長任期與董事同,正常而言,董事長一般沒有在任期中被解任或更換的情況,換言之,鏡電視突襲撤換董總,屬「不正常現象」,NCC要認定合法,也得有十二萬分合理的說詞。

鏡電視五分鐘董事會撤換董總引發爭議,但朝野的致賀花籃已經擺滿。(讀者提供)
鏡電視五分鐘董事會撤換董總引發爭議,但朝野的致賀花籃已經擺滿,包括民眾黨主席、台北市長柯文哲(中),和行政院身長蘇貞昌(右)都送了花籃。(讀者提供)

民眾黨立委質疑鏡電視能通過申請是NCC主委陳耀祥的「護航」,並質問「哪些綠營高層關說」?相同的疑問在這次董總人事案必然再發生,可嘆的是,這麼一個具有重大爭議的媒體高層人事變更,董事會迅雷不及掩耳通過的隔天,鏡電視就擺滿致賀花籃,包括民眾黨主席台北市長柯文哲,這是政客曲意媒體,媒體取媚政治的經典案例,柯文哲當然不是唯一,致賀花籃朝野皆有,包括國民黨主席朱立倫,最重要的包括NCC上級─堂堂行政院長蘇貞昌,這固然彰顯新任董事長李永豐(紙風車劇團創辦人)的人脈豐厚,但是,曾經被蘇貞昌痛駡的NCC能一夕逆轉台數科申設新聞台,如今面對閣揆花籃「到位」,行政調查後還能說「不」嗎?

媒體經營不易,崩壞却是分分鐘就能達成,就像五分鐘撤換董總,手法雖粗魯却仍能博得滿室政商致賀花籃,然而,還沒開台就破「鏡」破摔,形同自毀,這就是「開門迎黨」的結果,蔡英文真的想要這樣的媒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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