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被「沒收初選」的羅智強VS.被探子燕子拒絕的朱立倫

2022-02-18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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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走台灣的羅智強,在開始「謝票」的隔日,國民黨就通過提名辦法,確定台北市不辦初選。(羅智強臉書)

徒步走台灣的羅智強,在開始「謝票」的隔日,國民黨就通過提名辦法,確定台北市不辦初選。(羅智強臉書)

台諺:「龜笑鱉無尾,鱉笑龜粗皮」,國、民兩黨就是這麼一對寶。去年十一月民進黨通過六都市長提名由黨主席徵召,蔡英文「沒收初選」引發爭議;幾個月過去,國民黨成立「中央選舉提名委員會」,和直轄市議員提名辦法,正在全台「苦行謝(公投)票」的台北市議員羅智強,默默地在臉書發文「台北市長『確定』不辦初選」,眾人才發覺原來國民黨的初選也被「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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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選主席提名一把抓,敗戰主席難服眾

朝野兩黨處境有別,蔡英文權力集中勢如中天,在雲端;國民黨士氣低迷深怕一敗再敗,朱立倫趴在泥裡;蔡英文沒收初選,由中執會通過送全代會追認,朱立倫沒收初選由中常會通過提名辦法,口頭說明「核心原則」就是「協調為重,不辦初選」,但到底辦不辦、怎麼辦?話沒講白,但因為國民黨執政縣市多(包括直轄市),現任優先殆無疑義,但有限的非執政縣市該當如何?一般相信初選總是最能解決爭議的辦法,直到台南市議員謝龍介宣布參選市長,地方黨部竟表示「錯愕」,還私下表示「已有屬意人選」;緊接著羅智強臉書發文確定台北市長提名不辦初選,這才發現朱立倫對初選造成黨內裂痕的畏怯之心比蔡英文更甚,而沒收初選的氣魄倒是比蔡英文更大。

朱、蔡各有沒收初選的道理,以民進黨為例,非現任者挑強棒,蔡英文以實戰證明自己是勝選主席,民進黨靠實力與民調說話,比方有心挑戰台北市的林佳龍就得證明自己民調「只差一點點」,而屏東鬧出互控縣長、副總統(選對會成員)不中立爭議後,立刻決定四月辦初選;國民黨現任者提名連任不是問題,基隆南投新竹形勢明朗也不是問題,備受矚目的就是台北、桃園、台南、高雄四都,後兩都勝算不大,能勸出人參選已是大不易,朱立倫或黨中央沒想到謝龍介會宣布參選,顯示所謂的中央策略或協調小組,用處不大,但從好處看,有人勇於挑戰,總比沒人應戰要好,既非同額競選,那就只能辦初選,初選可以大辦也可以簡辦,民調是最簡單的工具。

奇特的是,黨中央屬意的陳以信「不贊同做民調」,自陳從小說台語,和鄉親搏感情不是問題,「黨有提名機制,機制裡會考慮諸多因素,做出最好的選擇」,完全聽不懂,不辦初選不做民調的機制是台語比賽嗎?就算是台語比賽,要勝過謝龍介大概也是不容易的。如果國民黨的「協調」,就是黨主席在辦公室裡想出一個沒真正經過選戰洗禮的候選人,是要如何扛起母雞之責?還是國民黨放生台南市,連議員也不準備拚幾席?

20210418-國民黨副秘書長謝龍介18日出席「828反萊豬拚公投全台宣講」活動。 (柯承惠攝)
國民黨台南市議員謝龍介宣布參選市長,地方黨部竟感到「錯愕」,指「已有屬意人選」。 (柯承惠攝)

戰將沒有戰場,支持者的反彈難以承受

對照逕行宣布參選的謝龍介,羅智強敦厚許多,差別在台南市可能參選人裡,照民調(儘管都輸)與現任市長黃偉哲最接近就是謝龍介,差距最遠連車尾燈都看不到的就是陳以信;而台北市,儘管國民黨或藍營人士對蔣萬安的「火力」憂心不已,但蔣萬安民調始終居前,不知道羅智強能不能用「不贊同民調」的方式,要求黨中央「協調」?羅智強民調拚不過蔣萬安,爭不到一個初選,謝龍介民調第一,也爭不到一個初選,由此可見國民黨沒收初選的邏輯有多奇怪。

羅智強會臉書發文感慨,因為他曾發豪語,臉書粉絲破百萬就參加台北市長初選,初選既然沒了,他兌現承諾的前提也不存在了。從善意看,朱立倫沒收台北初選,也是幫羅智強解套,畢竟他是戰將,桃園、高雄都有要他參選的聲浪,他若投入台北市長初選,就沒有轉戰其他戰場的可能;羅智強的下一步還得看桃園、高雄有沒有人?若也冒出一個宣布參選的候選人,國民黨要用什麼邏輯不辦初選?對失去初選「有點遺憾」的羅智強,肯定不會希望因為他而讓別人也失去初選、甚至參選機會,等待他的真有可能是「失業」,不過,朱立倫可能要評估評估,支持者對戰將沒有戰場這件事的反彈會有多大。

初選當然不是萬靈丹,就拿台北市為例,連勝文初選勝出而大敗,丁守中初選敗過勝過,終於輕鬆贏得初選,却也辛苦敗選;但初選是讓參選人互為磨刀石,是暴露弱點但有修正機會的過程,選舉成敗候選人要負最大責任,沒有初選的提名,唯一負責就是黨主席,勝則幸,敗則負責也於事無補。

20220216-國民黨主席朱立倫16日出席國民黨中常會。(柯承惠攝)
國民黨主席朱立倫把三位現任市長納入中央提名委員會,都遭到婉拒。(柯承惠攝)

提名委員會不能找參選人麻煩,給自己方便

朱立倫半生從政順風順水,直到二0一六年換柱大敗,但形勢使然,回鍋出任黨主席,却以連吞三敗證明自己把贏局玩成輸局的本事不小,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辦初選是為了團結,但布局沒有章法,團結沒成先打結。連「中央選舉提名委員會」成員都搞不定,新北、台中、嘉義三位連任市長侯友宜、盧秀燕、黃敏惠都列入名單,都被婉拒,理由很簡單:哪有自己提名自己球員兼裁判的道理?朱立倫當過兩任桃園市長,兩任台北縣長,哪一次能進入提名委員會?民進黨選對會成員都靠派系實力,二0一八年也沒有參選強將進入選對會,二0二二年進入選對會的市長除陳其邁,都是任期屆滿者,林佳龍進入選對會動念參選,但他也還沒正式宣布爭取提名。

不要說自己提名自己,就拿侯友宜幕僚參選新北市議員為例,都被(新黨)批評是「侯家軍」,未來如何質詢市長?這個批評並無道理,幕僚與議員角色畢竟不同,但他若應允擔任提名委員,他的幕僚若被提名他難脫護航之嫌,若未被提名又難免惹來幕僚都保不住之譏。何況誰要為「沒收初選」背書呢?

營造團結,不是未經商量,就要將守土的將軍硬生生召回納入帳下,朱立倫的「協調機制」,至少先要能打得通電話問一聲,理解參選人的處境和需求,悶著頭瞎想絕對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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