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全球通貨膨脹風雨欲來,為何日本迄今似乎未受影響?

2021-11-23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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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新宿鬧區街頭。(美聯社)

日本東京,新宿鬧區街頭。(美聯社)

當美國和歐洲正在與不斷上升的通貨膨脹角力時,日本展示了如何保持消費者價格幾乎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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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來日本的通脹率都保持在極低水平,消費者抗拒支付更高的價格,企業也很少試圖提高價格。公司囤積現金,克制投資,保持勞動力市場頑固僵化,因此勞動者難以輕易跳槽到成長中的企業並獲得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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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許多國家想要遵循的秘訣。這種日常消費品價格保持低位是經濟學家所稱的「日本化」現象的一個方面。「日本化」指的是低通脹、低利率和經濟增長緩慢,政策制定者多年來一直試圖擺脫這種局面。

前日本央行政策委員會成員、現供職於野村綜合研究所(Nomura Research Institute)的木內登英(Takahide Kiuchi)說:「面對短期衝擊,日本穩定的管理風格和不改變價格的態度有其有利的一面。」木內登英說:「但另一方面,從長遠來看,則可能會阻礙經濟復甦和產業結構出現有利的變化。」

總體而言,日本10月消費者價格指數(CPI)同比僅上升0.1%,剔除波動較大的新鮮食品和能源價格,CPI實際下降了0.7%。與此同時,歐元區10月份同比通脹率則達到4.1%,美國觸及6.2%,創31年新高。

石油、大宗商品和微晶片價格上漲,這些衝擊其他國家的許多通脹因素,日本也未能倖免。但日本公司和消費者的反應有所不同。

很多美國大公司提高價格和利潤,而日本連鎖超市永旺株式會社(Aeon Co., 8267.TO)則承諾在年底前保持部分自有品牌食品價格不變,包括麵粉、蛋黃醬和義大利麵。

永旺發言人說:「消費者對保護自己生活的戒備心理越來越強,不想在日常必需品上花太多錢。」

家居用品和服裝零售商無印良品(Muji)的運營商良品計劃公司(Ryohin Keikaku Co)在7月至11月期間下調了約190種商品的價格,當中包括一款6美元的羽毛枕頭,專門面向疫情期間的居家人群,比之前的價格降低了42%。該公司一位發言人稱,在9月和10月,針織品類別銷售有所上升;這一類別有很多商品降價。

經濟學家表示,日本的老齡化和人口減少可能促使人們保持謹慎,從而造成消費需求的長期不足。

日本央行行長黑田東彥(Haruhiko Kuroda)在10月底稱:「日本出現讓海外經濟體擔憂的通脹率迅速上升的風險非常有限。」

問題在於由此導致的產出和工資增長緩慢。野村綜合研究所的木內登英說,物價上漲是一個信號,讓公司知道哪些需求最為強勁,應當向哪裡投資。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有助於讓勞動者流向處於上升勢頭的行業,在這些行業他們的生產率更高,掙錢更多。他表示,在日本,這種機制並沒有發揮作用。

今年截至第三季度,經通脹因素調整後,日本經濟較疫情前峰值收縮4.1%,而同期美國經濟較疫情前峰值擴張1.4%。

大和證券公司(Daiwa Securities)經濟學家Mari Iwashita稱,美國有一種商業文化,公司可將原材料和資源成本上漲轉嫁到產品售價上,而儘管存在貧富差距,但員工工資水平仍會上升。Iwashita稱,反觀日本,即使公司遭遇勞動力短缺問題,員工工資也沒有增加。

近年來日本的兼職和彈性員工隊伍雖不斷壯大,但大公司招聘時的慣常做法仍相對僵化,很少招募處於職業生涯中期的人才,同時確保享有終身僱用待遇的員工一直在公司工作到退休。

這些做法使日本失業率在整個疫情期間保持在3%左右,甚至更低,相比之下,美國2020年失業率最高時接近15%。但另一方面,當前美國各地湧現出眾多薪酬更高的工作崗位,而日本沒有這樣的機會,員工收入也基本上持平。

就連多年來一直試圖推高通脹的日本央行,本財年也沒有提高員工基本工資,這是該行八年來第一次這麼做。該行還小幅削減了獎金。

日本央行希望原材料和能源價格上漲將推高消費價格,並動搖日本的零通脹思維。

日本央行已經開始看到這方面的一些跡象。11月初,Yamazaki Baking Co.表示,將從明年1月1日起將其麵包系列產品的價格平均上調7.3%,以反映麵粉、糖、能源和運輸成本上漲的影響。Kikkoman Corp.表示,由於大豆價格上漲,從明年2月份開始其醬油價格將上漲4%至10%。

黑田東彥預計,更多公司將採用同樣的方式應對成本上漲。他稱:「受日本的企業文化影響,他們可能無法完全將成本上漲傳導到消費價格上,但我認為部分成本上漲將得到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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