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RCEP元旦上路,台灣當然該緊張

2021-11-06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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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1月RCEP完成簽署,本月已有10批准,明年元旦就可生效上路。(資料照片,AP)

去年11月RCEP完成簽署,本月已有10批准,明年元旦就可生效上路。(資料照片,AP)

RCEP確定明年元旦生效上路,台灣主要貿易對手國與競爭者都在RCEP中,政府告訴大家,台灣已申請參加的CPTPP才是層次較RCEP高的區域經貿組織,而台灣成功加入的機率很高,所以台灣不必太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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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番話不盡然實在,雖然短期內台灣所受影響未必顯著,但長期衝擊會比預期的嚴重,台灣當然該緊張,更該努力急起直追。

RCEP(《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在去年11月正式完成簽署,成員國包括東協10國,及中國、日本、韓國、澳大利亞、紐西蘭等共15國,依照其約定,在6個東協成員國和3個非東協成員國批准後才開始生效。先前已有汶萊、柬埔寨、寮國、新加坡、泰國、越南等6個東協成員國,和中、日兩國批准,11月2日,紐、澳也批准,RCEP跨過生效所需門檻,RCEP保管機構東協秘書處也正式通知各國,明年元旦生效上路。

從全球經貿角度看,RCEP生效上路,當然是意義非凡又衝擊鉅大;因為,這是一個涵蓋22.7億人口、GDP規模26兆美元、出口總額5.2兆美元、全球最大的經貿組織,大體上就是占有全球經貿3成以上江山。

而且,這個組織包涵了全球第2、3大經濟體,還有一個新的經濟強權韓國及東協;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是第一個把中日韓「綁在一起」經貿組織,在各國間與區域內,會產生什麼「量變」與「質變」深受關注, RCEP上路也代表全球經貿版圖的變化。

對台灣這種出口導向的經濟體而言,出口就是經濟命脈,過去出口占GDP比重大概在6成左右,去年以來出口大好後,這個數字已上升到7成。而台灣出口前3大市場就是中國、東協、美國,台灣出口到RCEP的產品占全部出口的比重超過5成左右(扣除香港部份),因此覺得RCEP對台灣出口與經濟「不會有太大影響」,顯然樂觀過頭了。

依照官方的說法,我們已申請要參加的CPTPP(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是層次比RCEP更高的區域經貿組織,因此台灣參與CPTPP更重要,而且「希望很大」。

這番話只對一半,結論完全錯誤。與CPTPP相比,RCEP主要焦點在傳統的商品貨物貿易上,並未納入國有企業改革、環保和勞動問題的規定,規則的水平偏低,因此CPTPP被視為「層次更高」的經貿組織,但重點是納入其它項目未必代表經濟效益就更高。

事實上,所謂納入環保、勞工、國企改革等規定,是美國當初基於其本國利益提出的要求,單純以對出口、貿易、經濟而言,未必有實質意義。RCEP對傳統商品貨物的涵蓋面更廣泛,就以CPTPP的領頭羊日本而言,RCEP可推高其GDP達2.7%,效益遠高於CPTPP。台灣以此作為RCEP「經濟效益不高」、未加入影響不大的理由,顯然說服力不大。

再者,台灣加入CPTPP之途,在中國搶先提出申請後,將益發艱辛,絕對不是理所當然、甚至水到渠成的事,從我國官員說「台灣成功機率很高、日本會幫大忙」後,日方官員馬上打臉說「過於樂觀」、「台灣加入難度極高」就可看出來,更何況加入CPTPP遙遙無期,而RCEP的衝擊馬上就到來。

除了實質經貿利益外,RCEP上路也有深遠的地緣政治意義。大部份專家都同意,21世紀最重大與重要的地緣政治議題,就是中國崛起、中美相爭。所有人都看到過去幾年中美間的貿易戰、科技戰,雖然「新冷戰」之說是否成立尚有爭議,但美國確實就是拉著歐洲與亞洲友邦,想方設法在經濟與國際政治上孤立中國,搞印太同盟、美英澳「新三國同盟」、極力拉攏東協國家選邊等。

但在RCEP生效上路,對中國與地緣政治之爭最大的影響就是:美國已不可能在經濟上孤立中國,不僅如此,在大部份亞洲國家的最大的貿易夥伴國,都已經是中國的情況下,這個關係還會進一步深化且更難回頭,包含那些美國最親密的盟邦,都會因RCEP而與中國經濟形成更密切的結合,美國的「切入點」會更難找。

第2個意義是:雖然「政經」不可能完全分離,但經濟永遠是非常重要的議題,而且時常重要到可「蓄意忽視」政治議題;因此,即使有美日同盟、印太聯盟、美英澳新三國同盟等諸多以中國為地緣政治假想敵的聯盟,但相關國家還是為了經貿利益,與中國一起在RCEP中,這點也可能為中國創造其它機會─例如日本官員就說:「中國遵守RCEP協定的情況將成為觀察能否加入CPTPP的1個工具」,澳洲則期望藉此要求中國停止對澳洲的「貿易戰」。

缺乏FTA與區域經貿組織的優惠關稅利益,短期影響是出口,長期影響是投資。雖然台灣近年受惠於中美貿易戰與疫情因素帶來的各種效應,出口拉出長紅,但這些效應不會永遠存在、源源不絕的提供利益,回歸基本面後,相對RCEP、CPTPP等成員國,台灣的對外出口與競爭力是處於不利地位,對2個月後RCEP的上路,台灣當然該緊張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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