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投降後,英國、法國、蘇聯、美國分區占領德國,莫斯金作為占領軍的一員,直到1946年6月都留在歐洲。他立志成為律師,並成功說服一名官員,讓他參加紐倫堡大審( Nuremberg trials)一、兩天,這個經驗也促使他堅定志向,後來他如願在司法系統述職,但是過去數十年來,莫斯金不曾向外人描述在集中營目擊的慘況。
莫斯金害怕死馬的夢靨再次纏上他:「足足有50年,我不曾講述自己的經驗。孩子說我罹患了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PTSD)。我們從沒聽過PTSD,只聽過砲彈休克症(shell shock)。我沒有理會這些跡象,回家後就把一部份的腦子鎖了起來,也把鑰匙丟了。要是有人問我二戰的事,我就說『我在巴頓將軍(George Patton)麾下效命,我完成了工作,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1990年代,情況終於改變。當地大屠殺博物館的一名女性員工透過莫斯金的同袍找上他,希望他能向群眾講述在集中營看到的一切,莫斯金掛了電話,對方又打過來。他們談論大屠殺集體記憶的演進,包括美國歷史學家利普斯塔特(Deporah Lipstadt) 1993年的著作《否認大屠殺》(Denying the Holocaust: The Growing Assault on Truth and Memory) ,也聊到伊利諾州(Illinois)要求學校向學生澄清大屠殺的真相。最後莫斯金答應在1995年7月10日,於紐約州納紐埃特(Nanuet)的購物商場分享他當年看到的情況。
那一天,連續2小時,莫斯金向陌生人侃侃而談自己在集中營的見聞,之後他開始在全美各地的中學、高中、大學演說集中營的見聞。他說:「這像是淨化。我將所有毒物封在身體裡長達50年,現在它們統統跑出來了。如果我們不在了,那些否認大屠殺的人就會活躍起來。」
2017年8月11日,卡茨和莫斯金首次見面,卡茨非常開心,因為兩人可以相互證明彼此的經驗。卡茨說:「我很高興遇到親眼見過集中營的人,如此一來,我的故事就不會佚失。」
莫斯金說,保存大屠殺的事實及這場浩劫帶來的啟示是未竟的工作:「我必須誠實地說,我的這個世代失敗了。我們無法擺脫仇恨和偏見。」卡茨則認為這項工作永遠沒有完成的一日,這也解釋了運氣和善良十分重要的原因,因為即使在人類史上最殘酷的時刻,人們還是可以對抗邪惡:「就算在那時,還是有友善、正直的人,現在也一樣。永遠都有滿懷仇恨的人,但同時也有善良的人,這就是人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