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開放註冊後PTT的走向

2021-08-29 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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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T在太陽花學運期間,展現極大的政治影響力,也讓研究八卦板生態成為政治人物顯學。(資料照,林瑞慶攝)

PTT在太陽花學運期間,展現極大的政治影響力,也讓研究八卦板生態成為政治人物顯學。(資料照,林瑞慶攝)

今年5月中旬,國內爆發大量新冠肺炎本土確診案例,導致民眾內心焦慮不安,除了每天下午兩點準時收看指揮中心記者會,也有人選擇藉由PTT來參與疫情相關新聞的討論,由於短時間內大量鄉民湧入八卦版,造成PTT主機負荷不了、鄉民無法登入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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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PTT於7月重新對外開放帳號申請,此舉動是否能夠吸引到更多新世代族群,加入討論對話,抑或是成為網軍認知作戰的溫床,將是一大考驗。

: 「欸你有看到今天PTT上面疫苗相關的爆卦文章嗎?   」

: 「沒有欸,我只有下載Dcard。」

這是疫情爆發後我身邊時常出現的對話,當我興奮的滑著PTT上的爆掛文章,一面讚嘆PTT上釣出來自不同領域專家的回文,卻又一面感慨身旁朋友很少人在使用批踢踢的事實。據我觀察,使用社群媒體的比例中,只有少數朋友會使用PTT,大部分的人都是滑Dcard,更別提像我這樣,睡前會固定查看八卦板文章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

洪仲丘案引「白衫軍」運動,鐳射「真相」二字打在總統府上。(中岑 范姜 KeroroTW/維基百科)
洪仲丘案引「白衫軍」運動,PTT在此顯現了虛實合一的政治影響力。(中岑 范姜 KeroroTW/維基百科)

過去網路上不乏兩種論壇互相戰年齡層的情況,PTT被嘲諷為老人與網軍集散地;Dcard則被戲稱為大學生使用的低能卡。兩者根據匿名程度的不同、貼文內容差異及使用門檻高低,各自受到忠實的擁戴者支持。曾經是太陽花學運發跡地的PTT,乘載著台灣民主自由的精神,在後疫情與重新開放帳號註冊之後,又會面對什麼樣的內外挑戰呢?

井然有序的網路社群

PTT素來是鄉民網路筆戰之地,除了回文風格充滿嗆辣與諷刺,鄉民的特殊用語,如1450、五毛、芒果乾等等,成為獨特的媒介景觀。PTT的使用者年齡層橫跨20到50歲,話題性呈現多元性。

相較於Dcard而言,PTT發文門檻較高、討論風氣更為嚴謹,除了講求格式規定,鄉民也會自發性的精煉文字,一旦違反版規,輕則受噓文抨擊、版主水桶,重責被肉搜ID、列舉發文紀錄,宛如一個有秩序的小型社會。

挾少數以多數自居的八卦版?

疫情延燒之際,八卦版接連幾天都有作者表示自己夢到一組神秘數字,這組數字恰好符合指揮中心每日例行的記者會中,所宣布的本土確診數量,此內線消息的暴露造成一系列的爆掛與推文,吸引大量鄉民上站,因此讓八卦版出現綠爆(PTT的綠爆表示同時段上線人數落在3萬到5萬9999人區間),也造成PTT系統主機出現系統過載的情況。

PTT上站人數在短時間內湧入的現象,除了表示PTT的文章仍然具有一定話題聲量,也反映出大眾對疫情的恐慌與焦慮,對政府的不信任以及厭倦新聞、名嘴提供碎片化的訊息,於是轉而起身搜尋資訊,以對抗主流媒體的議題設定。

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25日召開記者會,指揮官陳時中發言。(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提供)
本土疫情爆發期間,陳時中每天公布的確診數字,都會被PTT鄉民事先「夢見」。(資料照,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提供)

然而,相較於一般民眾多半為中立選民,平常會上八卦版發文留言者,多半屬於政治涉入度較深的民眾,因此從外界的角度看來,PTT鄉民也許只是一群由社會中的少數者所參與的網路狂歡活動,上面的言論難以趨近大眾的民意,也難怪鄉民會自稱八卦版是「反指標」。因此,如何走出PTT外的世界,甚至是連結到線下參與討論,向外拉攏更多成員加入,是PTT的最大難處之一。

疫情之下八卦版的輿論走向

本土疫情炸鍋以來,八卦版鄉民的討論串幾句離不開質疑國產疫苗功效、批評政府施政態度、諷刺超前部署的成效,常見的詞語如:不要太不滿、逆時中等等,在推文中隨處可見。

不過,部分PTT版卻出現一些反對聲浪指出,八卦版讓人感到煩躁,尤其在後疫情時代,充斥過多的政治抹黑與疫苗相關文章,留言甚至反覆出現覺青、綠共、菸粉、支那賤畜,充滿人身攻擊式的情緒字眼,或是過度貼標籤,將其他鄉民歸類為中共同路人,上述偏激做法皆取代了民主時代所重視的理性討論,讓人不免擔心八卦板在後疫情之下的言論走向,可能會喪失民眾對網路公共領域的期待。

開放帳號註冊後的現況

先前將近三年的時間,PTT都暫停受理使用者新帳號之申請,如今重新對外開放新帳號註冊,包含開放使用該站信任的大學電子信箱、ATOP手機驗證(綁定台灣五大電信公司的月租型門號)方式驗證。然而此項公告是否會吸引到年輕族群,還是招來更多認知作戰的網軍進駐,也是未來一大挑戰。

如今開放申請帳號將近一個月後,八卦板貼文的主題有些許改變,儘管大部分貼文仍然轉貼自主流媒體的新聞報導,其中又以疫情與疫苗類的新聞占多數。但是除了主流媒體,諸如《報導者》這樣的另類媒體也受到關注。此外,生活相關的閒聊文、抒發心情的文章也逐漸增加,顯示出PTT開放多元對話的特性。

開放新血申請帳號後的未來走向

PTT一路走來為台灣民主奠定基礎,除了顯示出鄉民線上的影響力得以將議題溢散至主流媒體,過去太陽花學運也證明,線上串聯力量能夠延續到線下的實體動員。現今PTT鬆綁帳號註冊規定,再次開放新血申請帳號,等於是提供世代間對話的機會,實現公共領域的價值,展現出維護台灣自由言論的可貴性。

不過,現今PTT除了內部夾雜網軍,又加上鄉民推文充滿歧視、偏激的字眼,也讓人擔憂是否會影響其他使用者對PTT的觀感,甚至破壞PTT長久以來建立出的民主討論形象。此外,要如何向外拉攏新世代加入對談,也是一大挑戰,因此PTT的未來備受考驗。

*作者為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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