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台灣的通往奴役之路

2021-07-17 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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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義雄當年領導國會議員減半,對今日台灣的政治造成深遠影響。(資料照,蔡親傑攝)

林義雄當年領導國會議員減半,對今日台灣的政治造成深遠影響。(資料照,蔡親傑攝)

那常使國家變成人間地獄者,正是人想把國家變成天國之一念。

在二十幾年的台灣政治發展過程當中,其實我們一直朝著被奴役的方向前進。從李登輝政府的廢省、陳水扁政府的立法院席次減半、馬英九政府的五都直轄,都在走著權力集中的道路,二十幾年的權力集中塑造了目前這個權力過大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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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次的政權輪替中,都蘊含了選民希望政府解決問題的期許。選民希望由政黨輪替來改善台灣政治,而新上台的政府都承諾會處理前朝的問題並且滿足選民的期許。

 對於學生對新課綱提出質疑,馬英九回應:「頂多100項。」(取自馬英九總統臉書)
馬英九在總統任內,將新北、台中、台南等行政區改制為直轄市。(資料照,取自馬英九總統臉書)

政府便以為了兌現承諾為由,來變更體制集中權力。但在筆者看來是藉由處理問題之名,來處理執政黨所認為的問題。

李登輝政府遇到的是宋楚瑜挾著省的資源威脅到他的地位,陳水扁政府所遇到的問題是立法院泛藍陣營的席次勝過綠營,馬英九政府所遇到的問題是地方派系各擁山頭,因此處理方式都是變更體制直接廢掉對手的權力。在沒有對手的分權下,政府的權力就越來越大。

在體制的變動當中,筆者認為影響最大的是陳水扁政府的立法院席次減半以及馬英九政府的五都直轄,這對台灣的政治體制有非常嚴重的影響。

立委減半如同球賽的裁判變少了

選舉門檻變高,導致立法委員更需要依賴財團。選區變大,使得立法委員需要花一堆的時間在跑攤,立法委員直接面對選民、在立法院研討法案的時間也變少了。

113席的立法委員與225席的立委監督政府,前者會比後者困難。如同球賽裁判少了,作弊的就多了。各委員會的人數變少,導致容易受到政黨以及財團影響。還是如同球賽,裁判少了,要使採判吹黑哨的成本便降低了。

由於席次過少導致小黨的空間被壓迫,非常不利於多黨政治的產生。

六都弊害更甚於上述的立法院席次減半

六都直轄後,沒有了鄉鎮市以及其代表會,導致台灣沒有了中、低階政治人才的培養舞台。沒有了鄉鎮市的六都,一般而言,有心於政治的人物只能從里長或市議員出發。

先講里長想選議員的狀況,由於里長的選區服務範圍過小,受過他服務的人不夠多,也就是無法培養基本盤。若要選議員的話,他只能仰賴政黨,且還需要是主要政黨。因此爭取黨的提名,以發展其政治生命,便成為了非常重要的事情,這導致藍綠之爭的意識形態會使得基層也跟著參與。

直接選議員的新秀,由於沒有舞台,所以若對政治有興趣多半是擔任一些民意代表的助理或參與政黨擔任黨職,對這個新秀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得到黨的支持以獲取提名。

由於沒有舞台,所以沒有政績可拿出來供民眾做選舉的依據,也無法自力培養基本盤。因此獲得提名後,在選戰當中可拿出來說的莫過於有黨的支持以及政黨政治人物的站台。這導致雖然地方派系被消滅了,但產生了政黨派系,而政黨派系超越了選區的範圍,到了縣市的程度。

20151129-朱立倫前往前中壢市代會主席吳嘉和家。(羅暐智攝)
桃園改制直轄市,讓之前縣轄自治單位都被消滅,圖為前中壢市市民代表會主席吳嘉和家。(資料照,羅暐智攝)

這形成了政黨派系凌駕地方派系,主流黨意勝過地方民意。得到民意已經不是重點了,而是得到黨的提名,此時,會出來選的不是最傾聽人民心聲的人,而是政黨覺得可以出來選的人。藍綠鬥爭的意識形態之爭便從地方的基層向上發展,成了縣市規模的意識形態之爭,至此藍綠之爭從基層到了縣市層級。

沒有了鄉鎮市長的舞台,導致了由鄉鎮市長跳到立法委員的路,沒有了。這產生了非常非常不好的影響。通常鄉鎮市長的票數會多過於地方議員,且會多不少,這讓鄉鎮市長向上選立法委員的門檻較小;而且鄉鎮市長由於是行政官可建設地方,在選舉立法委員時,有實際政績可受公評。

再來候選人,由於有鄉鎮市長的選戰,可自行評估其基本盤,這使得候選人挑戰立法委員的意願增加,且由於有其基本盤,所以受到政黨的影響較小,但由於上述的因素,隨著六都的直轄都沒有了。

議員要選立法委員的門檻比鄉鎮市長大的多,又沒有實際治理的政績可以拿出,只能以質詢及監督縣政府,提議縣市政府做建設來做為他的政績,但幫他站台的就是縣市長,他還是得依靠黨的支持,所以聽話的才有機會獲得黨的青睞,爭取到立法委員的提名。

20200110-前總統馬英九(右二)、前新北市長朱立倫(右一)、新北市長侯友宜(左二)以及各新北立委候選人10日出席新北團結選前之夜。(簡必丞攝)
前總統馬英九(右二)、前新北市長朱立倫(右一)、新北市長侯友宜(左二)以及各新北立委候選人出席新北團結選前之夜,候選人必須取得政黨奧援,否則很難當選。(資料照,簡必丞攝)

如果他是縣市的在野黨的話,他要爭取建設則較為困難,只能以嚴格監督及質詢來表現。在他選舉時,他只能以藍綠的意識形態來做為其競選方針。

在之前的選舉我們能看到,立法委員的選舉較年長的已經取得了黨的一席之地,所以獲得提名的流動率是不高的,就是還是那群人。而較年輕的候選人,由於沒有足夠的舞台,導致候選人在競選時,像是在包裝政治明星,沒有政績、沒有服務、沒有經歷,能拿出來的就是外表、學歷、黨的支持以及藍綠的意識形態。這使得藍綠意識形態的惡鬥,從基層到縣市,從縣市到中央。這裡補一句,有時候在上述的候選人時,不禁會想:我是在選政治人物還是明星?

黨意高於民意,且政黨凌駕在政府之上

1.在權力集中的過程中,政治體制被有意無意的帶往了政黨政治的方向,使得黨意高於民意,且政黨凌駕在政府之上。

2.當地方派系消滅使得政黨派系崛起,使得派系凌駕在政黨之上,派系決定政黨走向,間接的決定政府走向。

3.當派系凌駕政黨又凌駕政府時,使得實際上權力集中在極少數的政治人物身上,又無制衡的機制;政府還有分權的設計,而政黨就完全不是了,這導致黨政容易不分,且黨權能非常大的影響政權,且會產生以黨領政的政治。

民進黨第二次執政縣市首長會議YCW_3866_蔡英文(余志偉攝)
總統蔡英文兼任執政黨黨主席,可能有黨政不分,甚至以黨領政的弊端。(資料照,余志偉攝)

4.政府壓迫百姓,有機構可制衡,但政黨呢?由政黨所引領的政治,非常容易將黨意包裝成民意,因為從地方到中央絕大部分都得依靠黨的支持與提名,所以在此狀況下選出來的民意代表大部分都是依靠黨而出來選,因此百姓的選擇,是經由黨過濾後的選擇,但選出來後他告訴你這是民意,這是你們選的。

5.在此種政治體制之下,多黨政治難以產生,且會使得社會在每一次的選舉當中走向兩個極端彼此對抗,陷入意識形態的惡鬥當中。

社會在選舉時間到的時候進入躁期

這樣的社會如同有躁鬱症的患者,在選舉時間到的時候進入躁期,有活力且熱情,然後亂揮霍金錢;隨著投票日期的到來,躁期越來越嚴重,開始產生幻覺從而妄想到認知扭曲。攻擊性變得很強,且說著平常自己根本不會相信的話。開票後,漸漸的整個社會進入了鬱期,開始悶悶不樂、傷心、內心空虛、自我厭惡甚至自殘。

此時的我看著病患-台灣,疑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的社會到底怎麼了?也希望有緣看到此篇的讀者也能一起想想,我們是怎麼走到這裡來的,然後我們要走向哪裡去。

*作者為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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