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國產疫苗是味素藥嗎？

國產疫苗高端聯亞的二期臨床試驗正在進行中，最近兩家公司相繼對二期臨床試驗做期中分析，並且使用期中分析結果向台灣食藥署提出EUA（緊急使用授權）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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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二期期中分析免疫生成性數據足以申請 EUA 嗎？

二期臨床試驗使用免疫生成性作為替代指標surrogate biomarkers，這只是「間接證據」，接下來還必須要有三期臨床試驗的臨床保護力clinical efficacy數據，才是「直接證據」。我們常常強調實證醫學（evidence-based medicine），講求的當然是直接證據，而不僅是間接證據。

高端聯亞使用二期期中分析的免疫生成性結果提出EUA申請，而歐美大藥廠的疫苗都是進行數萬人的三期試驗，再依據三期試驗期中分析的臨床保護力 efficacy 數據申請EUA，相較之下，國產疫苗的科學證據十分薄弱，缺乏說服力，完全無法讓人產生信心。何況，連國產疫苗員工都不施打自家疫苗，而是施打外國優質疫苗，自家員工不信任自家疫苗，這暗示很多事情。

2）以免疫橋接取代傳統三期臨床試驗是否可行？

法國 Valneva 藥廠最近獲准在英國進行免疫橋接試驗，那是一個正式的randomized controlled study，將所有符合eligibility criteria的受試者隨機分派到 Valneva疫苗組或AZ 疫苗組。高端的二期試驗是將高端疫苗與安慰劑作比較，試驗當中沒有受試者施打AZ疫苗，很納悶高端疫苗要如何與AZ疫苗進行免疫橋接？

今年初部立桃園醫院爆發疫情，部桃200位醫護施打AZ 疫苗後血清樣本有進行免疫生成性檢測。高端在記者會中提到，可以將高端二期數據與200位部桃醫護的數據合併分析比較，進行免疫橋接。但其實這樣不能算是真正的「免疫橋接」試驗，因為這是兩組 separate data sets，如果要將其合併分析，只能算是 meta analysis 。

用來做為藥證核准依據的必須是 randomized controlled study（隨機對照試驗），如果沒有做randomization ，可能兩組受試者的 baseline特性就有所不同，試驗觀察到的結果就不一定是試驗藥物造成的，有可能是兩組病人根本上就有很大差異。

高端二期試驗 4000名受試者，與部桃200名醫護，很明顯是完全不同的populations，他們的baseline 特性應該有相當差異，合併分析得到的結果將會很難解釋，沒有意義，更不適合作為核准EUA的依據。

如果高端要仿效 Valneva，高端就應該設計一個正式的 randomized controlled study ，所有受試者符合相同的 Eligibility criteria ，再隨機分派施打高端或 AZ疫苗 ，這樣才是個嚴謹有科學意義的試驗。

3）國產疫苗是味素藥嗎？

一個治療性的藥物（therapeutic agent），例如抗癌藥（anti cancer drug），一定要有經過證實的療效（efficacy）才有可能核准上市。因為這些藥是用來治療患有重病的病人，如果沒有療效，完全無法在臨床上使用，因為藥一用下去，有沒有療效一看就知道，騙不了人的。

疫苗是一個預防性的藥品，施打疫苗的都是健康人，只要疫苗安全性好，副作用少，施打疫苗的民眾是否後來有因此獲得保護力其實很難說，除非執行大型臨床試驗才能經由足夠的樣本數及具有科學性的統計分析得到答案。

有一類藥品我們稱之為「味素藥」，這些藥品沒有明確的療效，但也沒有明顯的副作用，最好的例子就是維他命或有些制酸劑胃藥。

國產疫苗如果對自己疫苗的 Efficacy 沒信心，也不打算進行傳統三期臨床試驗獲得保護力數據，只不斷強調次單位蛋白疫苗的「安全性」，似乎是在用味素藥的心態來開發新冠疫苗？只要安全性佳、副作用少，有沒有真正的保護力無所謂（吃定極少人或機構有能力去檢驗這疫苗是否有保護力）。

這種心態十分可議，已接近公然欺騙台灣民眾的嫌疑，還賣這麼貴，政府還得編列高額預算來購買這幾乎是世界最昂貴，但保護力完全不知的所謂「疫苗」，相信所有社會大眾都不會認同這種做法，如果貿然給予EUA，將嚴重傷害台灣生技公司的可信度，更對政府以及衛服部食藥署的公信力造成無法挽回的重創。

＊作者曾擔任國際藥廠主管，負責二、三期臨床試驗達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