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三種中國新冠滅活疫苗的三期試驗

國藥集團中國生物新冠疫苗三期臨床試驗期中分析結果    

上述分析結果於5月26日發表於《美國醫學會雜誌 (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JAMA, IF 45. 54)》，其題目為《兩款新型冠狀病毒滅活疫苗對成人COVID-19感染的保護效力評價 (Effect of 2 Inactivated SARS-2 Vaccines on Symptomatic COVID-19 Infection in Adults)》，研究顯示兩款疫苗的保護效力分別為72.8%及78.1%，這是全球首個正式發表的新冠滅活疫苗三期臨床試驗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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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試者間隔21天接種兩劑，第二劑接種後14天，累計確診142有效病例，包括鋁佐劑組95例、WIV04組26例及HB02組21例。兩款疫苗組人群保護力分別為72.8%和78.1%。鋁佐劑組出現2例重症病例，疫苗組均未出現重症病例。疫苗組中，血清中和抗體陽轉率均高於99.0%，鋁佐劑組為2.3%。接種7天總計不良反應發生率，鋁佐劑組為46.5%、WIV04組為44.2%、HB02組為41.7%，不良反應多為注射部位疼痛，嚴重程度多為1級。

論文最後指出目前研究仍有一些侷限性，臨床未納入孕婦和18歲以下青少年，但對青少年的研究正在進行，對慢性病患者、女性和年高長者等人群中的有效評估仍顯不足。由於受試者中只出現兩例重症，所以尚無法得出可預防重症的結論， 也無法回答滅活疫苗能否預防無症狀感染的問題。

國藥新冠滅活疫苗 (Sinopharm) 已於5月8日經WHO (世界衛生組織) 批准列入緊急使用清單，並已在中國、阿聯酋、巴林、利維亞 (Llivia)、塞舌爾 (Seychelles) 和泰國註冊上市，於全球72個國家和地區及國際組織獲得批准使用，及100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提出採購需求，接種已覆蓋196個國別人群。 

科興新冠滅活疫苗的三期臨床試驗 

由於中國的疫情已經控制住了，科興疫苗 (Sinovac) 三期臨床試驗只能於國外開展，從2020年7月起，在巴西、印尼和土耳其進行。巴西的臨床試驗數據截至2020/12/16，受試者為18歲以上的醫務人員計12396位，監測到253個病例，顯示在接種完兩劑14天後的保護效力為50.65%；對需要就醫病例的保護效力為83.70%；而對住院重症及死亡病例的保護效力則達100%。保護效力 (保護率) 是指疫苗所能減少的感染症狀的比例，比如50.65%的保護率，即意味在接種疫苗後，即能將新冠肺炎的病例整體減少50.65%。

故科興的保護率出現了4個數據: 50.65%、83.70%、100.00% 和91.25%，不要說與國外的疫苗比較，即使國產的兩種疫苗，也不知應以哪個數據做比較，答案似屬於「根本沒法比」，因在科興的三期試驗中，巴西的數據比較充分，獲得保護率的可信度相對就高，而土耳其的數據較不充足，隨著試驗的繼續進行，可能會出現很大的變化。 

根據巴西臨床試驗的信息，感染者出現的症狀分為6個級別: 無症狀、非常輕微症狀、輕微症狀、一級中度症狀、二級中度症狀和嚴重症狀，其中前兩個級別的感染者都不需要醫學的介入。所以50.65% 的保護率，指的是在接種疫苗後可以減少除卻無症狀以外的其它5個級別的感染者，其減少的比例是50.65%。易言之，83.70% 的保護率，指的是可以減少輕微症狀、一級中度症狀、二級中度症狀和嚴重症狀這4個級別的感染者，其減少的比例是83.70%。感染後出現了這些症狀，原本都需要治療，如果疫苗能夠大大減少這些症狀的發生，意味著醫院的壓力將大大減少，當然也表明感染者出現嚴重情況的風險也會大大降低。

目前各國上市的數種新冠疫苗，幾乎都不是正式批准，美國已經接種數億劑以上的新冠疫苗，也只是獲得緊急使用授權，故中國按照藥品管理規定，給予了國藥和科興兩種疫苗的緊急使用批准，這樣的批准都表示臨床試驗數據並不完整，當然各國對數據的要求並不一樣，比如少數國家對輝瑞mRNA疫苗和國藥滅活疫苗都給予了正式批准，從理論上來說，最好是臨床試驗具有完整的數據，然後再給予正式批准，但是對於一個全球大蔓延，導致無數死亡的流行感染而言，實在難以堅持這麼嚴謹的使用批准。科興新冠滅活疫苗已於6月1日獲得WHO批准列入緊急使用清單，不論哪種批准緊急使用的疫苗，都必須對臨床試驗的數據繼續追蹤及確認完整，截至6月上旬，中國已接種新冠疫苗8.45億劑，覆蓋6.22億人，接種率已將近45% (最新訊息: 已接種逾9億劑)。

科興疫苗有一個保護率50.65%，因為保護率基本要求50%以上才能獲取批准，因此許多人認為科興踩紅線過關，效果堪憂，這麼去想會有一種期望，即疫苗不但要能夠防止出現病症；還能完全防止病毒感染；且不要出現無症狀感染者，然而新冠感染後總會有無症狀感染者，所以若想靠疫苗來消除無症狀感染者，是非常不切實際的，如果能做到這一點，那就意味疫苗可以100% 防止感染；且100% 預防任何症狀的出現。

目前保護率最好的是輝瑞疫苗，達到了95%，最多也只能減少95% 的無症狀感染者，在輝瑞的臨床試驗中，也沒有針對無症狀感染者的保護數據，因為受試者一般都是出現了症狀之後才進行PCR核酸檢查，只有待以後實行血清抗體檢測時，才能統計無症狀感染者。況且50% 的標準也並非嚴謹規範，因為新冠肺炎的症狀究竟有哪些？程度級別？並沒有要求條例，科興在巴西的臨床試驗將症狀分為6個級別，而Moderna 疫苗的臨床試驗，對發燒、發冷、肌肉疼痛、咽喉腫痛、味/嗅覺改變，如果只出現其中一種症狀，而無其它的症狀時，就不歸屬於新冠病毒的感染症狀。

從抗疫的角度來說，最重要的是出現重症、死亡，若沒有那麼多人需要治療，死亡率也很低，則新冠肺炎就成為流感了，沒有必要因疫情而隔離、停課或封城，因此，預防中度以上的症狀應是最重要的指標，由此來看，科興的4個保護率中， 較有實質意義的應是83.70%━針對需要就醫的病例。由於各地病毒一直在突變，即使目前具有80% 保護率的疫苗，若因突變導致保護率打折，也許就達不到50% 的及格線了，因為各地出現的病毒株有所不同，同一種疫苗在不同地方進行的臨床試驗，獲得的保護率也會有所不一樣。  

就某種意義來說，三期臨床試驗就是一個定性的試驗，倘若保護率超過50%，疫苗即具有效力，在沒有明顯嚴重的不良反應條件下，各個國家或地區的藥監部門均會及時給予批准，因為只有讓75% 以上的人接種疫苗，才能獲得群體免疫的保護，從而結束大規模的疫情，否則待病毒發生突變，保護率再高也可能失效了。

中國又一個新冠滅活疫苗首批上市

6月9日由中國醫學科學院醫學生物研究所 (醫科院生物所) 自主研發的科維福TM新型冠狀病毒滅活疫苗首批上市，一及二期的臨床結果顯示，該疫苗具有良好的安全性和免疫原性，位於昆明的疫苗生產基地已正式使用，預計年底投產，屆時年產量將擴至5億～10億劑，為全球抗疫再添薪火，有關其三期臨床試驗進行的信息，作者尚未能查閱。

後語之一

中國有五款疫苗已進入三期臨床試驗，包括軍事科學院與康希諾的腺病毒載體疫苗、中科院微生物所與安徽智飛的重組蛋白疫苗、國藥旗下武漢與北京兩所的滅活疫苗及科興生物的滅活疫苗，其中國藥與科興已獲得WHO列入緊急使用清單的批准。以上的內容都取自中國的公開的資訊與信息，作者僅予以蒐集及編撰，因此，可以肯定地說，中國並不諱言自己疫苗的某些缺憾，包括保護率較BNT及Moderna低，有關孕婦、慢性病患者、年高長者及預防無症狀感染等的有效評估顯然不足。

但也因滅活技術已成熟，製造、儲運、冷鏈的要求低，對中國及開發中國家的救助較大，對中國的疫情疏緩及重激經濟具甚多加分，當然也促進了中國疫苗的外交競爭力及大內/外宣。但最重要的意義是遵守遊戲規則進入三期臨床試驗，提出分析結果，因而獲得WHO的國際認證，與輝瑞/BNT、阿斯利康 (AZ)、強生 (Johnson & Johnson)、默德納 (Moderna) 等並列COVAX分發名單。

後語之二

台灣衛福部欲通過「免疫橋接」 協助國產新冠疫苗取得EUA，作者是外行人，不宜在此置啄，以免見笑，謹藉用台大醫學系專任教授黃韻如 〔台大醫學博士，新加坡分子與細胞生物學研究所 (IMCB) 博士後研究，為教育部全球招募計畫中頂尖人才之一，曾任台大醫學系主任〕的評議做為後語之二: 

蔡總統發表言論時強調，國產疫苗將以「國際科學標準」審查，我認為台灣並不是不能創造 「台灣標準」，但政府應誠實以告，讓國人知道台灣標準和國際標準是有距離的，須讓國人有自由判斷與選擇疫苗的權利，WHO針對免疫橋接的議題近期才開完第一次會議，會中並未達到共識，還有太多科學未知部分，國產疫苗若要以現行的「二期期中分析結果」向美國FDA申請緊急授權，依現行公布的原則，應該是「不可能」，最要不得的是模糊「國際標準」，誤導社會，並說會依照「國際標準」來審查，最後再告訴國人，台灣有超越國際的「台灣標準」的底線，大家應該要很驕傲，反而任何有意見的人，就是在唱衰。

＊作者為工程專業經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