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西南部一名高中生死亡事件在社群媒體上掀起了一波對中國資訊控制的公憤。中國實施著某部分世上最嚴密的監控措施。
根據當地相關部門的聲明和官方媒體報導,這名學生9日晚間從成都49中校園內的一棟建築墜落後不久死亡。報導稱,這名16歲的學生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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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自稱是該學生母親的人在微博上發布資訊,指責學校先拒絕給她看監視器影片,後來只給她看了部分監視器影片。之後,這名成都學生墜亡事件引起了大眾關注。
10日發布的一則貼文說,今早去看了監視器紀錄,唯獨事發那一段沒有紀錄。
該帳號沒有經過微博認證,因此很難確定是否為墜亡學生的母親。該帳號發的幾則貼文中有一張學齡男孩的圖片。在其中一張圖片,一名婦女坐在校門前的地上,手裡抱著同一個孩子的照片。記者多次試圖透過微博和帳號上的電話號碼聯繫帳號所有者,但都沒有成功。
雖然該帳戶持有人的身份以及學校不讓她看監視器紀錄的指控無法得到證實,但這起事件受到關注,此事在中國社群媒體引起了巨大反響,很多人要求看到完整錄影畫面。
此事引發的抗議呼聲很大,以至於中國官方媒體新華社(Xinhua News Agency)發表了一篇對該事件的詳細報導,以平息爭議。
當地教育部門和公安部門也分別發表聲明稱,調查排除了刑事案件。警方的聲明說,家屬對調查結論無異議。
地方當局的聲明非但沒有平息爭議,反而引發了新一輪要求公布完整影片的呼聲,將這名學生的死亡事件推上了微博熱搜榜首,截至13日閱讀量超過15億次。
一位微博用戶在給警方的回覆中寫道,你們到底有沒有把輿情當回事啊?該回覆獲得了10萬多個點讚。這位用戶還稱,民眾需要監視器紀錄和詳細的說明,你這幾行字糊弄誰呢?
隨著公眾憤怒升溫,中國官方媒體新華社主辦的雜誌《半月談》(Banyue Tan)也加入了質疑行列:事發時間段內的監視器畫面為何無故消失?
該雜誌11日發布的一篇評論中說,有這麼多問題不得到解答,「只簡單公布死因調查結果、撇清校方自身責任,如此處理恐怕難以服眾」。
記者多次撥打成都49中、當地教育局和警察局的電話都無人接聽。一位接聽區政府辦公室電話的人士表示,該辦公室不接受外國媒體的提問。
在中國,父母失去孩子的事件有著特別大的衝擊力。成都這起事件也反映出公眾日漸意識到數位監控的成本和好處。數位監控已覆蓋中國大部分地區,並且還在繼續擴大。
根據產業研究機構IHS Markit的數據,到2021年底,預計全球將有超過10億個監控攝影機,其中中國將佔到50%以上。廣設這種監控系統幾乎沒有遭到公眾抵制,但它提高了人們對公共安全的期望值,在監控系統失靈或被濫用時,也讓當局受到嚴厲批評。
有些中國社交媒體用戶表示,成都學生墜亡事件讓人聯想起其他某些爭議性事件,例如,2017年,在媒體報導北京一所高檔幼稚園的教師涉嫌虐童後,學生家長要求查看監視器紀錄遭拒。監視器紀錄被提交給了警方,警方後來發通報稱,沒發現有人對兒童實施侵害,引起了軒然大波。經營該幼兒園的紅黃藍教育(RYB Education)當時否認園內有任何侵害行為發生。
圍繞成都49中男孩墜樓事件的爭議,始於自稱死者母親的人從10日清晨開始發在微博上的一系列貼文。頭一則貼文稱,這名林姓學生的家人在一天前,也就是母親節當天收到該學生的死訊,但被學校拒之門外。
這則貼文稱:「學校現在的做法是,將我們家長全部拒之門外無可奉告,想看監視器不給看。」
該帳號發布的其他貼文稱,是警方而非校方通知了家屬,而且是直到事發兩個多小時後才通知的。這些貼文還稱,死者未被送往醫院,遺體被直接拉去了殯儀館。
新華社13日晚間發表了一篇關於此事的長篇報導。這則報導稱,警方周日晚上7點出頭接報警稱,在成都49中學校內有人從樓上摔下。報導稱,警方趕到現場,發現一具男性遺體,遺體右臂處有一把美工刀,接著,警方確認死者身份後,打電話給死者的家長。
新華社表示,小林父親、親友及律師等一行3人到公安機關查看了全部監視器影片。新華社稱其記者也看了影片,影片中該學生拿著刀走進一個鍋爐房,對自己的左手腕割了好幾次。新華報導稱,該樓連接平台未安裝監視器,但警方在此處發現的踩踏痕跡與死者所穿帆布鞋足底花紋類型相同。
該報導稱,這名學生的父母12日上午在學校附近一家酒店接受了新華社記者的採訪。報導稱,這位母親說她兒子最近一次考試考得不好,但她告訴兒子不要擔心。
新華社刊登該報導後,某些中國社群媒體用戶要求那些曾批評政府的用戶道歉,有人還呼籲該學生的母親道歉。有些曾經批評政府辦事不透明的人對自己突然被指責表達了失望。
一位網友寫道:就想知道個真相,最終被說成反華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