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爭議連環爆,爆到民進黨黑雲密佈,鬧到蔡英文總統邀集地方主委研商「改革之道」,堂堂總統要出面解決「黑道入黨」問題,堪謂破天荒第一遭;不過,黑道能如此囂張,和警察公權力不彰脫不了干係,警察為什麼公權力不彰,和民進黨「有關係就沒關係」的慣性又脫不了干係,院長、部長、署長形成微妙的權力恐怖平衡,院長管不了部長、署長,總統管不了院長,這齣破戲,還繼續演下去。
爭議人物俱成「英派」要角,誰之過?
有朝堂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幫派,有幫派就難免違法亂紀,但有國家公權力,黑道亂紀就不可怕,繩之以法是最簡單且不粗暴的方法。遺憾的是,警察執法若不能遵守衡平公允的尺度,公權力的公信力就必然受到傷害。隨便舉例,台北松山分局對黑衣人闖入破壞公務,不能在第一時間嚴格執法,桃園警察却能對白日行走街頭的女老師「強行壓制」,還上銬加鐐扣押九小時,就是強烈對比;更別提北投分局竟發生幫派份子犯案還嗆聲警局之事,犯行累累的嗆聲者沒事,因為趙嫌家族在民進黨台北市黨部「影響力顯赫」;遭到社會各界質疑後,對餐廳大潑蟑螂洩忿的嫌犯,移送檢方依公然脅迫罪一羈押三交保,如果不是潑蟑現場有雙北警察局長與數百義警的餐敘,大失警察顏面,會不會、該不該採取如此強烈手段,當然也值得討論。
短短十日之內,大小案件連續爆發,警察執法強弱力度落差之大,只說明一件事,滋事者一以貫之,倒是警察進退失據,何以致之?就在蔡英文於民進黨中常會為未落實「排黑條款」傷害民進黨形象致歉隔日,內政部長徐國勇和警政署長陳家欽連袂列席立法院委員會備詢,朝野立委質疑兩人「關係卡卡」,導致治安問題頻傳,立委要兩人握手言和,徐國勇直率回以「我們不必表演啦」,此言未必衝著陳家欽而來,却點出一個重要問題:警紀與治安,到底誰能負責?
蔡英文身為民進黨主席,對黑幫入黨責無旁貸,其情狀是否如台灣民意基金會董事長游盈隆主張,「應該主動請辭黨主席」,或許見仁見智,但風波發生迄今,從南到北所有爭議人物─不論是真幫派、曾為幫派或者與幫派交好的沾邊人物,無不以「英派」自居,既是蔡英文選舉動員大將,還不時與之同框以傲世人,蔡英文衍然成了「幫派頭」,這不是笑話嗎?
民進黨要以AI排黑,却又意有所指「各黨應用同樣標準標視」,這不是廢話嗎?國民黨因為李登輝時代的「黑金」失去政權,固不待言,哪一個黑金咖諸如張榮味、顏清標沒為自己的「犯行」入獄?他們甚至算不上國民黨,而是無黨團結聯盟,充其量只是黨友,在民進黨陳水扁時代,還曾挺扁,最近沒事也被黑雲掃到的立委陳明文,陳水扁時代投靠民進黨,蔡英文時代成為「英派要角」,走路有風,法務部還有次長為他的「一卡皮箱」(三百萬)提供最即時的「法律諮詢」,所有今日爆發的爭議,早就有跡可循。
警察為「關係」服務,誰縱容?
當民進黨人犯事,可以沒事,只要朝中有關係,就一切沒關係,當檢警為政治服務成為慣性,「幫派」變「英派」,警察還有何權威可言?徐國勇與陳家欽若非各據「靠山」,能鬥得如此醜態畢露嗎?照常理,早在去年三月徐國勇豁開來以「偽造文書」移送陳家欽之際,就是炸雷時刻,要不二擇一,要不二人同辭,結果平地一聲雷之後不了了之,為什麼?就是因為民進黨執政對派系平衡的政治考量,遠超過職務適用的專業考量。
不具名的「知情高層」分析認為,這不完全是徐、陳的問題,有道理,徐、陳頂上還有「長官」,長官解決不了他們的問題,就是長官的問題,長官是誰?除了行政院長蘇貞昌就是總統蔡英文,一人據一位大頭,誰能走誰該走?但若把警界問題視為「警政調動積弊已久」,「誰有權力,就可以掌握警政系統、安插人馬,所以大家都得過且過」,那就完全沒道理。
警察調動是有制度的,除了年資期別,不論功勞苦勞都有積點,警察人事調動屢屢起齟齬,「於今尤烈」,過去當然有,開放省市民選後,爭取直轄市長警政人事權,就是民進黨力爭的大題目,在警政一條鞭的前提下,但凡警察局長人事調動「尊重」民選市長,屬不成文的「默契」,署長的老闆有三個:總統、院長和部長,陳水扁、馬英九時代都知道遵守,基本沒事,獨獨蔡英文時代的蘇揆任內狀況百出,那麼該負責的是蔡英文、蘇貞昌、徐國勇、還是陳家欽?荒謬的是,沒有人負責,警界人事成了另類「三接」─「外推」了事。
所謂高層,竟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分析,警政角度漫無章法,「只要關係好,三個月就能調動,否則在一個位置要多久,都是看關係決定」,那就不能不問,是誰讓「找關係」成為警察升遷調動的依據?是警察找陳家欽的關係?還是陳家欽要看警察背後有誰的關係?若總統、院長、部長都成了警察人事的「重要關係」,又不能不問,警察到底服務的是人民?還是他們背後的關係?民進黨鬧到黑雲罩頂,難道不是因為警察為了服務他們的「關係」所致?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蔡英文以總統之尊出面解決民進黨的幫派問題,却解決不了院長、部長、署長的「權力關係」,這不是治國,而是治黨─而且是治黨內之幫,總統,豈不成了政治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