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做這件事:孝順
11月12日中午到台中,下午就開始了在魚麗的第一次釀酒課,有魚麗同仁也有參加活動的朋友,不光釀當季的橘子酒,還解剖橘皮分成橘紅橘白分別炮製,要做成橘醬和吐司醬。這一次一起動手各種玩,耳邊各種笑語喧嘩,原來,阿澤蠻幽默呢。
阿澤問我柳丁可不可以釀酒。怎麼不行?柳丁釀酒味道好著呢。
「可是,我們家的柳丁很酸哦。」哈哈包在我身上,喝過我隨身帶來的洛神酒了沒?洛神豈不是更酸,但拿來釀酒顏色誘人酸甜適中,而且入口感覺非常潤——釀造的神奇,恰在於此。
我一來,阿澤每晚結束店裡的工作之後都要開車回家。第二天回來時大包小包,搬回了一大堆柚子和更多柳丁——「180顆,我數過了。」
我們處理這些柳丁用了大半天,除了大堆水果,阿澤還帶回來幾個大酒瓶,要把榨好的柳丁汁裝進酒瓶。我說不如都倒進大容器裡省事,不必費勁裝瓶,阿澤搖搖頭,找來漏斗和小勺,一點一點灌進瓶子裡:「這樣給我媽帶回去比較方便。」他說的平淡,我心被撥動了一下。記得看到過這樣的細節,似乎是救援律師邱顯智,有一次探視時讓他想想將來出獄時做些什麼,已經被監禁十幾年的阿澤沉默良久,低低吐出兩個字:「孝順」。
我們都是惜物的人,把榨柳丁汁剩下的渣渣再做處理分理,其中磨碎細膩的「柳丁泥」有一小鍋,本來著我一慣「全食物利用」的理念,加了糖,準備煮成果醬。到了供餐時間阿澤去忙餐廳的事,我一個人繼續折騰,把剩下的粗渣再做篩選,分享了種籽,將餘下的果肉加糖加水釀成了酒。沒有想到,無心插柳也能綠蔭滿地,後來發現,這罐「渣渣酒」的味道居然比柳丁汁釀出來的酒還要略勝一籌。
不做點手工 日子怎麼過?
並不是宣判無罪就真正自由,還有十個工作日上訴期,才會最終定讞。其實大家也還是外鬆內緊,臨近定讞日員警示威抗議,那天我們正在處理他從家時摘來的洛神準備釀酒,氣氛沉悶了很多。雖然紋雯和律師都寬慰他不要緊,但依然能夠體會到阿澤的緊張。後來紋雯說,無數人看到這個消息聯絡她,她自己心裡也慌,還要安慰阿澤,就更煎熬,因為他半夜三更還在給紋雯打電話。
定讞前的週末,魚麗有一場新書發表會,鄭性澤救援律師邱顯智是把魚麗拉入救援的「罪魁禍首」,他的新書《我袂放你一個人》也寫了鄭性澤的案子,阿澤紋雯都為這本書寫了推薦序。
早就說好了,阿澤和鄭媽媽要為這次活動做紅龜粿,是邱律師的家鄉味。阿澤提前一天就泡糯米磨米漿,又壓實擠幹,第二天一早就帶著媽媽趕過來,我們一起做了五十幾個紅龜粿,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想到宣判日前的那一天,阿澤和媽媽也是在做粿,那次是在苑裡老家。紋雯為那天的照片加了旁白:這種時候,不做點手工把自己填滿,日子可怎麼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