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蔡英文解除馬英九「境管」的陽謀與陰謀

2021-04-02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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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總統馬英九卸任被總統府「境管」五年,今年五月終將期滿「解禁」。(盧逸峰攝)

前總統馬英九卸任被總統府「境管」五年,今年五月終將期滿「解禁」。(盧逸峰攝)

卸任五年,前總統馬英九、副總統吳敦義終於等來了他們完全的「人身自由」,雖然總統府依例由發言人對外宣告,兩位卸任正副元首出訪中國返台還是要依程序「申報」,不論如何,絕對比折辱人的事前申請、審查、審查還不准,來得「正常」。總統府否認這是對馬吳「開綠燈」,更澄清絕非對彼岸釋善意的「三部曲」之一;總統府說得十有八九是真心話,民進黨蔡政府執政以來,對北京和對馬英九「惡意」相當,還經常相互牽連,遇事兩大擋箭牌:一是中共,二是馬英九,而且屢試不爽,永遠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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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管」馬英九是民進黨的心魔

對「境管」馬英九,民進黨有異乎尋常的執著,二0一六年蔡政府就任一個月不到,馬英九申請赴港出席亞洲卓越新聞獎頒獎典禮被總統府駁回,除了國安與機密理由,還有一點:「國安局與香港政府相關合作並無前例可循,復以本案時間緊迫,難以與中國大陸及香港政府充分協商。」確實沒有前例,因為邀請馬英九準備出席的活動與港府無關,遑論北京,蔡政府創下卸任元首赴港參加民間活動,還要與北京和港府「協商」的藉口先例,結果讓馬英九在典禮上視訊連線,好好地調侃:「不知道香港是這麼危險的地方。」未及半年,民進黨立法院總召柯建銘又以「(王柯司法關說)洩密案」為由,聲請境管、羈押馬英九,被台北地方法院駁回;過去兩年多,也不斷用「三中案」,放話「境管馬英九評估中」。

或許是受到前總統陳水扁曾為貪汙案在監數年的刺激,如今陳水扁儘管主持電台、接受訪問、站台募款、臉書指點江山…,無一受限,但名義上還是「保外就醫」(一再展延),羈押或境管馬英九就成為民進黨的「心魔」,一旦陷入政治魔障,就不肯正視或分辨陳水扁的「境管」,非出於總統府,而是刑事犯罪的「境管」。

至於馬英九的「出境限制」,則屬國家機密保護法範圍內的「行政限制」,根據該法,國家機密從核定到承辦之首長及相關人員,離職未滿三年,出境應經原屬機關授權或核准,與刑事案件的「境管」意義迥然不同,不過,馬英九不必怪民進黨,第一,他本來就不必期待民進黨對他的「善意」;第二,二00八年初就任,他的發言人王郁琦就公開宣示,「雖然過去沒有這樣的實務處理,但總統馬英九會在卸任前,把自己提報為國家機密保護法的『境管』名單。」八年後,他自己就成為卸任元首適用該法限制的第一人,「境管」卸任元首從此如影隨形;第三,照蔡政府「境管一體適用,適度延長」的公開聲明,未來若政黨四輪替或換上一位不待見蔡英文的新總統,同樣可以「大張旗鼓」宣告依法「境管」卸任總統蔡英文,而且可以「適度延長」一次。

陳水扁因龍潭購地案等三案被判刑20年,2008年11月偵辦期間就被羈押,直到2015年1月才獲准保外就醫。(新新聞資料照)
陳水扁因龍潭購地案等三案被判刑20年,2008年5月卸任就被境管,11月偵辦期間就被羈押,直到2015年1月才獲准保外就醫。這讓境管羈押馬英九成了民進黨的心魔(新新聞資料照)

王郁琦當年的「宣告」或許就如同此刻的蔡政府,並非刻意衝著陳水扁而來,畢竟當時的陳水扁因為涉入扁家弊案,才卸任就被通知但凡他和夫人吳淑珍出境都要及時通報,並經最高檢核准(不是總統府),這也還不是嚴格定義的「限制出境」,而是必須經核准的「出境限制」;但王郁琦的「宣告」確實不夠顧及卸任元首的體面,在「總統府境管馬英九之前」或許沒有相關的「實務處理」,但是,前總統李登輝卸任後出訪規格,國安與外交單位均全力配合,形同申請;前副總統連戰即使和陳水扁吵了一架(扁連會後宣布核四停建),且已經過了三年限制期,當他以國民黨主席身份登陸(和平之旅連胡會),事前和陳水扁通話,事後也有完整的報告,這就是國家正副元首的體面─政見之爭如寇讎,國家忠誠不可疑。

國共論壇是掩護公投的利器

兩相對比,蔡政府執政都要壓馬一頭的小肚雞腸,就顯得可笑,事實上,蔡英文第一任,馬英九訪問馬來西亞和美國,總統府均核准其申請,民進黨介意的只有包括港澳在內的大陸地區,簡單講,就是拒絕馬英九或是國民黨繼續掌握兩岸交流或政策的話語權,儘管純屬多慮,比方馬英九訪問馬來西亞時,因為頭銜從「前總統」被改成「前台灣領導人」,就舉行國際記者會痛斥北京打壓,但毫無疑問,拖磨五年,蔡英文固然守住了不承認九二共識的立場,却也造成兩岸關係前所未有的緊張,利在與國際氛圍合拍,特別與美國如響斯應;弊則讓兩岸重啓對話益發艱難。

此刻,蔡政府解除了馬英九和吳敦義的「境管」,在「法律實務」上屬「只能如此」,因為前年修法後的出境限制延期以一次為限,最多三年,總統府當時延長限制兩年,五二0就是延長限制期滿,必須「解禁」;在「政治實務」上,二0一九年的國共論壇,因為馬吳被限制,國民黨無人能出席,最終延期,去年全球大疫各國邊境管制,進不得出不得,疫情緩和後的海峽論壇最終前立法院長王金平也不能成行,唯一辦成的是台北與上海的「雙城論壇」以視訊為之;今年中美爭鋒未見緩和,台海成為全球「熱點」,不論雙城論壇辦不辦,國共論壇還能不能辦或如何辦,都在未定之天;馬英九辦公室即聲言,短期內沒有赴陸計畫。

不論國共論壇辦不辦得成,對民進黨蔡政府而言,都有利而無害,如果辦不下去,馬吳境管解除與否就無關宏旨,而且,一來凸顯兩岸關係惡化,國民黨也沒輒,二來辦與不辦國民黨自己都會吵翻天,蔡政府正可好整以暇看一場國民黨民調繼續探底的戲;第二,如果辦得成,蔡政府大可藉國民黨的台子,擺出有心改善兩岸關係的善意姿態,就像當年陳水扁樂見「連胡會」或「宋胡會」,橫豎兩岸政策政府說了才算,何況即使國家機密保護法解禁,還有兩岸人民關係條例,即使解禁赴陸還是得事前事後「申報」(不必核准),當蔡英文能聽到馬吳等國民黨領袖人物的「報告」,這才像個真正的「國家元首」,「總統」全民意志。

蔡政府若不樂意,網軍隨時待命,與府院黨火網交叉,不怕國民黨和馬吳等人被駡掉三層皮,「中國議題」比核四更是民進黨擅於操作的武器,國共論壇辦與不辦的討論,最好在八月公投以前,不論辦不辦得成,為兩岸議題翻天,就是掩護四項公投不過關的最佳武器,不提公投對案的民進黨蔡政府,就差一個動員集結號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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