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與刺蝟》中國一心想要統一台灣 歷史學家:台海危機恐終結美國優勢地位

2021-03-23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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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航母戰鬥群穿越台海的動作,給北京很大壓力。(美聯社)

美國航母戰鬥群穿越台海的動作,給北京很大壓力。(美聯社)

「狐狸諸事皆知,刺猬僅知一要事。」古希臘詩人阿爾基羅庫斯

英國著名哲學家伯林(Isaiah Berlin)在《刺蝟與狐狸》短文中,曾引用古希臘詩人阿爾基羅庫斯(Archilochus)的話指出,刺蝟把所有事牽涉到單一、普遍、符合組織原則的重要議題,反觀狐狸是有多個目標,互相無關係,甚至是互相矛盾,而美國史丹佛大學胡佛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弗格森撰文直言,美國和中國分別是狐狸與刺蝟,統一台灣就是中國唯一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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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博社》22日刊登弗格森(Niall Ferguson)文章,內容提到1971年時任美國國安顧問的季辛吉(Henry Kissinger)秘密訪問中國,身為美國外交「狐狸之父」的他首要目標,就是確認中國公開邀請時任美國總統尼克森(Richard Nixon)前往訪問,不過當時季辛吉還有其他目的,即尋求中國協助美國擺脫越戰。

弗格森稱,季辛吉和時任中國國務院總理周恩來會面時,提出的討論議題多達6項,包括促使孟加拉獨立的南亞衝突,但周恩來的回應就像刺蝟,講明「台灣問題若不能獲得解決,中美關係整體問題就很難解決」,結果使季辛吉同意美國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PRC),以及「台灣省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季辛吉與習近平,2015年11月。(美聯社)
季辛吉與習近平,2015年11月。(美聯社)

中國唯一目標:統一台灣

弗格森指出,季辛吉當時和周恩來會談,不論他提出南韓、越南、蘇聯等議題,周恩來都繞回台灣,季辛吉直言「我們(美國)不支持『兩個中國』或『一中一台』方案」,也表明在1972年美國總統大選後,中華民國(ROC)會被驅逐出聯合國,由PRC繼承ROC原本的安全理事會常任理事國席次。

季辛吉答應的事一一兌現,但他沒料到美國國會會火速通過《台灣關係法》,該法明文「西太平洋地區的和平及安定符合美國的政治、安全及經濟利益...... 任何企圖以非和平方式來決定臺灣的前途之舉,包括使用經濟抵制及禁運手段在內,將被視為對西太平洋地區和平及安定的威脅,而為美國所嚴重關切」。

另外,《台灣關係法》也規定:「維持美國的能力,以抵抗任何訴諸武力、或使用其他方式高壓手段,而危及臺灣人民安全及社會經濟制度的行動。」弗格森直言,美國未承認台灣為獨立國家,卻對台灣安全及自治給予協助,這種模糊態度讓中國無法接受。

美國放不下「戰略模糊」

不過隨著中國崛起,曾任美國國防部特別顧問的著名國際關係學者艾利森(Graham Allison)提出「修昔底德陷阱」(Thucydides's Trap),即原本的強權面臨崛起的強權挑戰,雙方終須一戰,此論點獲得美國政策決定者的歡迎,而弗格森稱:「對所有人來說,川普當上美國總統是唯一預料之外的事。」

弗格森表示,川普靜候一段時間才展開行動,2018年對中國商品課徵關稅,「川普本身或許是刺蝟,只專注在關稅,但在時任國務卿龐畢歐(Mike Pompeo)主導下,美國外交又走回狐狸模式,把所有能想到的問題都扯上中國,從華為進口半導體到打壓香港民主派,還有自武漢傳出的COVID-19疫情源頭」。

台灣問題自然也成為焦點,美國在川普時期增加對台灣軍售和外交互動,但當外交關係協會(CFR)會長哈斯(Richard Haass)2020年表明,美國應放棄「戰略模糊」(strategic ambiguity)模式,結果川普政府無人認為這是「好主意」。2020年6月,龐畢歐與中共外事辦主任楊潔篪會面,楊潔篪開口就提「一中」。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右2)與白宮國安顧問蘇利文(右1)18日在阿拉斯加州,與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楊潔篪(左2)、外交部長王毅(左1)會晤。(美聯社)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右2)與白宮國安顧問蘇利文(右1)18日在阿拉斯加州,與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楊潔篪(左2)、外交部長王毅(左1)會晤。(美聯社)

拜登延續川普抗中立場

弗格森稱,川普成功之處在於讓菁英和大眾的立場更反中,這樣拜登政府無法扭轉,只能延續下去,「更驚人的是,拜登現在領導的政府甚至比前任(川普)還鷹派」。不過拜登與川普差別在於,拜登政府在意人權,現任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認為中國不僅是戰略對手,還是破壞人權者。

拜登和川普另個很大的不同,則是拜登主張聯合盟友。美國國安會印太事務協調員坎博(Kurt Campbell)日前接受澳洲媒體《雪梨晨鋒報》訪問時,強調美國不會讓澳洲獨自對抗中國的經濟霸凌,而拜登更在3月12日和日本、印度、澳洲等國領袖舉行「四方安全對話」(Quad)峰會。

CFR資深研究員卜威爾(Robert Blackwill)與維吉尼亞大學教授澤里可(Philip Zelikow)2月發布的報告直言,美國至少應與日本、台灣進行軍事演習,且美國及盟友遭受中國攻擊時,要有能力斷絕與中國的經貿關係,並凍結、沒收中國人的資產。卜威爾和澤里可均認為,台海局勢不可能永遠「維持現狀」。

中國軍事力量不斷增強,已經翻轉過去和台灣、美國之間的勢力平衡,也導致台海衝突的風險增加。(AP)
中國軍事力量不斷增強,已經翻轉過去和台灣、美國之間的勢力平衡,也導致台海衝突的風險增加。(AP)

中國進犯台灣,美國能多快反應?

弗格森認為,美國在台灣議題上的措辭強硬,軍事上卻顯得衰弱,雖然說承諾「堅若磐石」,「但實際上像是細沙,這會導致雙邊誤判的危險」。他強調,當前問題是拜登政府能多快應對台海危機,「我很難看到拜登政府會做到卜威爾、澤里可所提,應對中國進犯台灣的軍事回應和經濟制裁」。

弗格森直言,失去台灣或不為台灣一戰,美國將失去在整個印太區域的優勢地位,同時代表中國突破第一島鏈,並掌控台積電。「狐狸原有好運,但狐狸的外交策略危險之處在於關注的事情太多,就有失焦風險」,弗格森寫道,「反觀刺蝟,知道一件大事,這件大事就是掌控台灣,就能控制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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