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正在監視中國?外資模範生遇麻煩:電動車巨頭過去還有哪些風波

2021-03-23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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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是特斯拉僅次於美國的最大市場,2020年約佔該公司全球銷量的四分之一。(BBC中文網)

中國是特斯拉僅次於美國的最大市場,2020年約佔該公司全球銷量的四分之一。(BBC中文網)

美國電動車製造商特斯拉(Tesla)首席執行官埃隆・馬斯克(Elon Musk)表示,如果特斯拉汽車被用於從事對中國的監視活動,他的公司將會被「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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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此番評論是對中國軍方禁止特斯拉汽車進入其設施的報導的回應。中國軍隊早前對該品牌汽車車載攝影機收集的數據提出了安全擔憂。

中國是特斯拉僅次於美國的最大市場,2020年約佔該公司全球銷量的四分之一。有數據稱Tesla已逐漸開始成為中國社會的主流車型。僅Model 3去年就在中國銷售了13.8萬輛。

上周六(3月20日),馬斯克表示,如果一家企業確實從事監視外國政府的活動,這對「該公司的負面影響將極其糟糕」。

「我們有非常強烈的理由對任何資訊保密,」馬斯克通過網路視訊向一個有影響力的中國商業論壇表示。「如果特斯拉用汽車在中國或其他地方從事間諜活動,我們將被關閉。」

據《華爾街日報》報導,中國政府已限制軍方、敏感行業國企和重要機關的人員使用特斯拉汽車,理由是擔心該汽車可能導致國家安全資訊洩露。

Tesla CEO Elon Musk speaks at a Chinese forum, 20 March 2021
馬斯克為特斯拉汽車被用於從事監視活動的說法辯護。

該報導援引知情人士表示,中國當局對特斯拉汽車進行了安全評估,中國官員表示,發現汽車的傳感器可能記錄周邊位置的視覺圖像。

特斯拉汽車引以為豪的自動駕駛系統依賴攝影機、傳感器和毫米波雷達捕捉的周邊環境資訊,並通過視覺算法進行分析處理,以自動進行減速,迴避障礙物。

因此,特斯拉在其汽車周圍安裝了八個環繞攝影機,並輔以12個超聲傳感器和一個前置毫米波雷達。

去年,一名用戶在測試了特斯拉全自動駕駛後發現,汽車的軟體在一天內收集了約4GB的數據,並上傳至伺服器。

據稱,中國政府還認為,特斯拉通過汽車可能獲得各種數據,比如用車時間、方式和地點,以及駕駛人員的個人資訊以及與汽車同步的手機的聯繫人名單。中國擔心某些數據可能會被發回美國。

一份在網路上流傳的通知也顯示,中國解放軍某部隊在今年3月下發通知,稱特斯拉汽車裝有全方位攝影機、超聲波傳感器等一系列能夠暴露目標位置的技術裝置。

通知稱,為了確保軍事秘密安全,因此要求車主將特斯拉汽車停放在軍方家屬宿舍外。

Screens show Elon Musk, CEO of Tesla

特斯拉在中國

特斯拉公司一直與北京保持著相當不錯的關係,甚至被外界視為外資在華運營的典範,作為CEO的馬斯克也多次公開稱讚中國。

2018年,特斯拉獲得了在上海建廠的批准,成為上海最大的外資製造業項目。中國政府還曾為其提供其他外國企業望塵莫及的好處,包括稅收優惠、低息貸款,以及允許其獨資建廠。

上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一直禁止外國車企在華設立全資子公司,這讓外國公司不得不與中國實體成立對半持股的合資企業,以與中方分享利潤、技術和專業知識。

但當時,中美貿易戰開打,中國面臨嚴峻的外部挑戰以及對其經濟命運的擔憂,馬斯克的公司在這種情況下成為幸運兒,罕見獲得綠燈,成為首家在中國獨資建廠的西方車企。

2018年,特斯拉獲得了在上海建立超級工廠的批准。
2018年,特斯拉獲得了在上海建立超級工廠的批准。

中國媒體報導稱,特斯拉與上海政府從簽約到拿地僅用了3個月,從工廠開建到首輛車身本體下線,僅用了8個月。目前,上海的超級工廠產能在25萬輛,特斯拉已經提出在今年實現45萬輛這一雄心勃勃的目標。

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車市場,中國政府一直在大力推廣電動汽車,在北京等很多城市,購買新能源汽車不僅能享受稅收減免,還能免於根據車牌施行的限行措施。強勁的市場需求幫助特斯拉在2020年實現了7.21億美元(5.19億英鎊)的利潤。

儘管有著密切的合作,但除了此次由數據安全引發的危機外,特斯拉曾多次在中國面臨風波。

今年1月,中國南部南昌市的一名消費者購買了特斯拉Model 3僅幾天,充電時突然斷電並無法啟動,特斯拉工作人員稱這是由於國家電網電流太大所致,這一說法引發車主和很多網友的不滿。

中國國家電網南昌供電公司隨後反駁稱,該區域電壓穩定無異常,並建議特斯拉公司「請專業人士認真查找車輛充電故障原因」。中國官方媒體也批評特斯拉的回復是「甩鍋」,特斯拉隨後就該言論道歉。

微軟和蘋果曾經的遭遇

長期以來,很多中國人都對美國商業巨頭在中國市場的不斷擴張感到不安,尤其是在其產品被認為可能收集用戶資訊或有損國家安全時。

早在2014年,中國官方便發佈了一則針對中央政府各部門的通知,規定「所有計算機類產品不允許安裝Windows 8操作系統」,一時引發輿論關注。

特斯拉CEO馬斯克在上海工廠奠基儀式
特斯拉CEO馬斯克參加上海工廠奠基儀式。

北京沒有進行進一步解釋,但官方媒體分析稱,這是由於Windows 8系統「有礙國家資訊安全」,在微軟向中國政府公開Windows 8源代碼前,如果採購該系統,微軟可能掌控中國的資訊安全。

中國工業和資訊化部官員還表示,中國政府將繼續加大力度研發本國的操作系統,支持自研系統的應用。

同一年,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巴西的一次演講上,提出「資訊主權不容侵犯」的口號。隨後幾年,中國緊鑼密鼓地推進一系列針對資訊和安全的法律法規。2017年,中國開始實施《網絡安全法》。

該法律規定,關鍵資訊基礎設施的運營者在中國境內運營中收集和產生的個人資訊和重要數據必須在中國境內存儲。如果因業務需要而向境外提供,必須通過政府設定的安全評估。

在此情況下,蘋果公司(Apple)宣佈在2018年2月起,中國大陸地區用戶在iCloud存儲的數據,包括照片、影片、文稿和系統備份等內容,都將遷移到位於中國國內的雲上貴州公司的伺服器中。

在大洋彼岸,美國也在近年不斷對中國企業的產品提出和資訊安全有關的質疑。

中美關係正處於多年來最緊張的時期。
中美關係正處於多年來最緊張的時期。

川普(Donald Trump)政府在任內一直稱一些中國公司設備可能會被北京用做間諜活動,為此禁止美國電信業者使用聯邦資金購買對美國國家安全構成威脅的通信產品與設備,這些公司包含華為與中興。

華盛頓還將華為及多個子公司放上實體清單,要求美國企業向華為出口零部件與技術前,必須獲得美國政府批准。

今年1月,川普政府還宣佈禁止與支付寶、QQ錢包、微信支付等八款中國手機應用程式相關的交易。理由是這些應用可以收集用戶資訊,可以讓中國「追蹤聯邦僱員與承包商的位置,並建立個人資訊檔案」。

在周末的會議上,總部位於美國加州的特斯拉公司CEO馬斯克呼籲中美兩國之間加強互信。他試圖減輕外界對於跨國企業與本國政府共享敏感數據的擔憂,並引用了中國科技公司字節跳動旗下平台TikTok作為例子。

去年,美國前總統川普也威脅要在美國禁止TikTok,因為擔心用戶的數據可能會被移交給中國政府。

「即使有間諜活動,相關國家能獲得什麼?這真的重要嗎?」馬斯克表示。

作為全球最大的兩個經濟體,中美關係正處於多年來最緊張的時期。上周,在阿拉斯加舉行的中美高級別官員會面上,兩國外交官互相大張撻伐,猛烈抨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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