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哲還關在中國!囚4年逢疫情音訊全無 妻淚求:讓他跟我說說話……

2021-03-19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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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哲太太李凈瑜、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4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顏麟宇攝)

李明哲太太李凈瑜、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4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顏麟宇攝)

「不能去探監我可以理解,但最少讓李明哲跟我說說話,透過他的聲音、頻率、他告訴我一句『我很好』,我也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好……」2017年3月19日,台灣人權工作者李明哲於澳門入境中國時被捕失蹤,11月份因在網路分享人權相關言論、被中國以「顛覆國家政權罪」判刑5年,如今已失蹤屆滿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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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哲之妻李凈瑜今(19)日,出席記者會哽咽道,COVID-19疫情讓全世界都處於「大拘禁」狀態、不能去探監她可以理解,但希望至少能跟李明哲通電話,無論通訊、假釋都不是「特權」,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現行法規。

李明哲「被失蹤」滿4周年、5年刑期也將服滿,今日上午民間團體於立法院群賢樓外召開記者會,訴求中國政府保障李明哲通訊權、告知釋放日期,而在記者會甫開場,一名在旁好奇觀望的中年民眾驚呼:「什麼?李明哲還關在中國?」

如今或許還有不少台灣民眾不知道李明哲依然被關在中國,但對家屬來說,是持續的煎熬。李明哲之妻李凈瑜發言時首先感謝4年來台灣人民不斷對李明哲事件的關注、國際組織與民間團體聲援、也有民眾試著寫信給李明哲,鞠躬示意後卻也點出現實──「可是,所有的所有,你們的這些熱忱、溫暖與安慰,一滴一點都沒有讓李明哲感受到,因為沒有一封信寄得進去、沒有一點消息可以進得去,疫情後李明哲更加地與世隔絕。」

20210319-李明哲太太李凈瑜、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四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顏麟宇攝)
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4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李明哲太太李凈瑜在現場鞠躬感謝關注李明哲案的國人。(顏麟宇攝)

李凈瑜表示,目前李明哲完全無法接收到外界寄出的信,李凈瑜距離2020年1月份見到李明哲也已是437天前的事。李凈瑜說,她明白疫情爆發讓全世界的生活秩序都受到影響、她也無法去中國探視丈夫,但她也不明白為何中國政府要趕盡殺絕,不允許讓她跟李明哲通電話、通信──自COVID-19疫情爆發來,她只收過李明哲寄來1封信。

這期間,李凈瑜不斷聯絡海基會、中國獄方希望能申請探監,即便往返兩地必須隔離1個月她也願意,但始終沒有得到消息。李凈瑜嘆,李明哲被判5年徒刑這事,是活在恐怖時代、或願意到危險國家從事人權工作的人們必然有的心理準備,為了理想總必須付出代價,但她仍希望中國政府能基於人道,思考她以下3點訴求:

1. 考慮假釋,因李明哲已服刑超過2分之1的刑期。
2. 當全世界疫情大流行、探監不可行時,希望中國當局能允許李明哲與妻子通電話。
3. 允許李明哲與外界正常通訊。目前民間團體、國際組織都不斷寫信給李明哲,李明哲卻收不到、也無法對外通訊,對一個政治犯而言,這是非常卑微的請求。

媒體提問,這期間對李明哲最擔心的是什麼?李凈瑜答:「對一個政治犯而言,我懇求李明哲的意志能保有,唯有如此他才能抗衡這一切……問我現在擔心什麼,我想最重要的是他的意志。」

李凈瑜表示,她最後一次見到李明哲是2020年1月7日,在那之前每次探視短短30分鐘裡,她必定要做的就是把外界聲援的聲音帶給他:「他不必知道我多想念他,但他必須知道世界怎麼看他,把這半小時會面變成力量,這是我過去3年多持續渴望讓李明哲知道的……」

「3點訴求全依中國法律規定」 李凈瑜:盼能展現大國文明

如今COVID-19疫情持續,李凈瑜明白這是個「全世界等同被大拘禁的疫情狀態」、也可以理解現在不能去探監,但最低她仍盼望:「讓李明哲跟我說說話,透過他的聲音、頻率、他告訴我一句『我很好』,我也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好……」李凈瑜也再次呼籲中國政府讓她寫信給李明哲,李明哲目前都沒收到任何一封聲援民眾寫的信、只能透過她轉述,而這些內容是全世界政治犯維繫生存的力量。

至於3點訴求,假釋、親情電話、外界通訊權,李凈瑜強調這些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規定,任何囚犯在刑期超過2分之1都有權利獲得假釋、哪怕是政治犯,況且所有囚犯都可以打電話給家人、唯有李明哲不行,難道因為他是政治犯?「我希望那國家能去遵守他的法律,無論李明哲撥電話的權利、刑期後能回到台灣這塊土地上……現在中國政府在告訴全世界他是大國,那我請他用這樣文明的方式,做到他的自我期許。」

20210319-李明哲太太李凈瑜、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四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顏麟宇攝)
李明哲太太李凈瑜、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4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顏麟宇攝)

國際特赦組織:4年了仍未收到判決書

長期投入救援與聲援李明哲的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秘書長邱伊翎表示,今天是李明哲在中國被強迫失蹤的第4年、亦是在中國被關押的1461天,到目前為止連家屬都沒收到中國政府正式的判決書,甚至不知道哪天是所謂的「釋放日期」、「判刑日期」、到底哪天會被釋放。

邱伊翎指出,李明哲所謂「犯罪事實」就只是在網路上發的言論,從微信、QQ等社群跟中國網友分享他讀的書、他觀察的台灣民主轉型歷史,這些應該是言論自由,也該無罪釋放。然而,中國法院不只做了審判,現在連家屬都沒收到判決書、甚至4年了李明哲也沒能向外打出一通電話,「我們呼籲中國獄方讓李明哲打親情電話,這是所有受刑人都該有的基本權利。」

而今日,國際特赦組織也將於雙北235、299、307、262等公車路線刊登廣告,希望台灣民眾繼續寫信到赤山監獄表達對李明哲的支持、或是寫信給李凈瑜,今夜民間團體也將於社群平台Clubhouse開台聊李明哲被失蹤的第4年。

20210319-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秘書長邱伊翎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四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顏麟宇攝)
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秘書長邱伊翎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4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顏麟宇攝)

民間司法改革基金會倡議部副主任張馳表示,依中國《刑事訴訟法》,一個人遭逮捕後應在24小時內通知家屬、宣判後要把判決書交給當事人與親屬,但到目前為止中國都沒做:「難道李明哲連要看自己判決書的權力都沒有嗎?言論自由本來就不應入罪,但李明哲連基本程序正義都沒保障到……」李明哲理論上應於2022年服刑完畢,但就過往經驗來看,在中國刑滿也不代表重獲自由、曾有前例是刑滿後被軟禁在家並禁止就醫旅行,目前完全沒有人知道李明哲的刑期到什麼時候。

人權公約施行監督聯盟研究員楊剛指出,關押人犯至少要符合國際最低人權標準,但目前外界完全無法得知李明哲是否有在疫情下得到需要的醫療、休息、營養等維持身體健康的基本條件,甚至禁止對外通訊就會對心理健康產生嚴重影響,以王全璋、王曉波、維吾爾族待遇來看,中國也常以「醫療」名義限制自由。楊剛強調,中國政府應該讓李明哲與家人恢復通信,才能知道他在中國真正的狀況是什麼。

台權會:中國政府以疫情之名完全封鎖消息

台灣人權促進會秘書長施逸翔則言,這次中國政府以疫情為由讓李明哲完全失去家屬探視權、對外聯繫權益、長達1年多無法掌握健康狀況,甚至連李明哲是否還在赤山監獄、有無被移監、有無受到COVID-19疫情波及都不知道──反觀伊朗知名人權女律師索圖德(Nasrin Sotoudeh),即便跟李明哲一樣被以「危害國家安全」名義被判刑、遭受殘酷對待,索圖德至少還能讓丈夫探視、還能對外傳達人權相關訊息,「伊朗做得到,為何中國政府都做不到、讓明哲被剝奪這些基本人權?」

施逸翔強調,疫情期間被關押的人們很難移動、很難保持社交距離,各國政府應該對他們提供更完備的措施、包括醫療指引提供,也希望中國政府盡早釋放李明哲,言論自由無罪。

20210319-台灣人權促進會秘書長施逸翔、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四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顏麟宇攝)
台灣人權促進會秘書長施逸翔、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4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顏麟宇攝)

綠營甲動缺席 林昶佐:不關注,中國只會得寸進尺

本日聲援李明哲記者會活動原訂有民進黨籍、無黨籍、時代力量立委到場,雖然民進黨籍立委因甲級動員無法到場發言,仍有2名立委在場聲援。時代力量立委邱顯智表示,目前包括家屬、聲援者都沒有人看過李明哲的判決書、不知他到底哪天才能出獄,這非常離譜,況且不管在哪個國家的受刑人都有通訊與接見自由、依中國法律也可,但李明哲連這樣最起碼的自由都完全被剝奪了。

昔日投身多起冤案救援的邱顯智提醒,過去在他陪伴受冤當事人時,民間寄到看守所的聲援信件真的會讓這些身陷囹圄、失去信心的收容人重新有了一絲希望,因此,他也盼民眾持續關注、讓各種陷入殘酷境遇的人們有一絲希望。

20210319-時代力量立委邱顯智、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四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顏麟宇攝)
時代力量立委邱顯智、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及人權團體19日舉辦「李明哲被捕4周年記者會,訴求通訊權及釋放日期」記者會 。(顏麟宇攝)

無黨籍立委林昶佐表示,總有些人對中國這樣的獨裁政府抱有期待、以為中國在經濟發展強大後人權也會有所精進,但從疫情期間中國對待人權議題的態度,就完全可以讓這種期待破滅了──不僅沒想過是否有人道方式可以協助李明哲聯繫、保障其基本權利,就連原本該有的打視訊、親情電話都沒有,連防疫狀況也不透露。

「如果外界不關注,中國只會得寸進尺。」林昶佐提醒,中國在美國大選期間就有擴張獨裁措施的前例、打壓自己境內人民,因此台灣人也應繼續關注李明哲事件,要與世界串聯起來能量、對中國施壓,不要讓中國以為在怎樣的時機就可以繼續戕害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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