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康、薄熙來的共同歸宿:秦城監獄

2014-07-31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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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監獄(取自網路)

秦城監獄(取自網路)

日前垮台的中共前政治局常委周永康,各方預料其「嚴重違紀」很快就會進入司法程序,步上前中央政治局委員薄熙來的後塵。以周永康的身分地位,未來判刑定讞之後,唯一的「歸宿」就是如今讓薄熙來坐困愁城的秦城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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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熙來(美聯社)

有「中國第一監獄」之稱的秦城監獄位於北京,隸屬於公安部,是中國唯一不由司法部管轄的監獄,曾關押過國民黨戰犯、中共反黨反革命集團、四人幫,但1990年代以來,入監者主要是貪腐高官。近10年來被查處的副省(部)級以上高官超過100人,絕大部分都待過秦城監獄。

秦城監獄的位置很隱蔽,於北京市昌平區興壽鎮秦城村(小湯山鎮附近),一條舊公路一直開到燕山腳下。路的盡頭,出現一座高大的暗紅色牌坊式大門,四周是高約5公尺的灰色圍牆,牆頂上裝有探頭。大門上沒有招牌,但有一名戴著潔白口罩的武警站崗。

監獄門禁森嚴,有三道「崗」。最外面是幾個鐵路障,再往裡有一道電動不鏽鋼伸縮門,然後才是大門。大門是兩扇緊閉的鐵柵欄門,足有3公尺高,旁邊還有側門。大門裡面不遠處,有一排房屋,擋住外界的視線。

蘇聯老大哥援助建立

秦城監獄建於1958年,1960年3月15日落成,是蘇聯「老大哥」援助的經濟與國防建設產物。當時蘇聯與中國訂立的援建計劃共有157個,但因秦城監獄屬秘密項目,對外不公開,所以一般人都以為蘇聯援建的計劃是156個。

當時的秦城監獄是由蘇聯專家設計,有4幢帶審訊室的樓房,編號甲、乙、丙、丁。樓房一律3層,磚結構,斜頂。每幢樓房單獨成一個院落,樓前有一大片「放風」用的空地。

秦城監獄的衛星照(取自網路)

每間牢房的面積約20平方公尺,有單獨的洗手間。據囚犯回憶,室內還有電器洗衣功能,坐式馬桶和腳踏式沖水機關。牢門是鐵皮包的木門。房門的上方與廁所馬桶齊腰部位都有「窺孔」,讓哨兵可以24小時監視囚犯。

房內的主要設施只有一張距地面30公分左右的矮床。囚犯要寫「交待材料」時,才會由管理人員送進一張小學生的單人課桌供使用。出於安全考慮,室內沒有凳子,床鋪就是囚犯坐的地方。室內所有永久性設施都被磨掉棱角,被打磨成圓形。鐵絲、碎玻璃片、繩索甚至布條,以及易燃易爆物品……一切可能被用來行兇、自殺、越獄的工具都在這裡絕跡。

嚴防囚犯自殺

一般牢房內有一扇窗戶,約有一平方公尺,底層開在約2公尺高的牆面上,上層開在視線以上的位置。窗檯向上傾斜,窗戶向上向外開啟,玻璃上塗有白色塗料。窗戶共有三層:紗窗、鐵柵和玻璃窗。在高級牢房裡,這樣的窗戶有兩扇,且是磨砂玻璃。

雖然有向外開啟的窗戶,但囚犯看不到樓下院子裡的情況,也看不到周圍樓房,不過有的地方可以望見遠山和夕陽。大部分囚犯可以看到一小塊天空,陰天的時候,那天空就如同一塊有長方形井口的深井。

天花板大約有3.5公尺高,安裝一個15瓦的燈泡。前國務院副總理、中宣部部長陸定一回憶,那模樣就像一個「倒掛的小人頭」,外面不僅罩著磨砂燈罩,罩外還有鐵絲網,散發著暗淡的光。電燈的開關在門外,由獄卒控制。

1967年,文革亂事方酣,秦城監獄關押的人犯日益增多,北京當局自行仿照蘇聯工程師的設計,加蓋了6幢監舍,編號為戊、巳、庚、辛、壬、癸,與1950年代的4幢加在一起,正好湊足「十天干」。

新建的牢房為鋼筋水泥結構,面積5至10平方公尺不等,盥洗台和便池同處一室。便池是蹲式的,囚犯需自己提水沖洗。牢門為雙層,外層鐵門,裡層木門。門上有監視的窺孔,下方還有一個四方形的活門,用以送水送飯。

囚犯也照官職分級別

所有被押送到秦城監獄的囚犯,首先要在一間小屋內接受檢查,不適合帶入牢房的東西,如鞋帶等,都會被扣留。接下來他們會領到統一的黑色囚服,以及毛巾、臉盆、牙具、飯碗、衛生紙等生活必需品。隨後,管理人員帶著他們進入相應的監區,移交給負責人。

囚犯按級別不同有單獨和集體囚禁兩種,級別劃分一般是根據囚犯入獄前的官職,或案情的嚴重程度而定。

秦城監獄對囚犯放風時間有嚴格規定。高級囚犯每周都有1至6次單獨放風,每次20至60分鐘。牢房外的平地上,有一個個用高牆隔成的方格。放風時,一名囚犯在一個方格裡活動,而看守則站在高處監視。

在秦城監獄的普通監區,囚犯通常是住集體牢房;每人每月伙食費30元人民幣(下同),需自備飯盒;吃飯時間到了,管理人員會從專門的送飯窗口將飯菜送進去;每天的正餐一般是一菜一湯,以及米、麵、粗糧混合成的主食。

在高級監區,囚犯住的是單人牢房;每人每月伙食費120元左右,正餐大多為兩葷一素一湯,由監獄統一配送飯盒,而且是開門送飯;每周一還能吃到牛奶、水果之類的「補品」。

每天早上7點,哨聲響起,囚犯起床,晚上9點聽到哨聲後睡覺。平時即便是在白天,囚犯也不能躺在床上。晚上睡覺時,普通囚犯的牢房不熄燈,不能背對著監視窗睡覺,也不能將手放到被子裡,否則就會被叫醒接受訓話。此外,囚犯不能大聲喧嘩,也不能亂寫亂畫、唱歌、做鬼臉等。

秦城監獄的戰犯(取自網路)


從戰犯、四人幫到貪官

在行政建制上,秦城監獄自建成之日起,便隸屬公安部13局。關押對象按不同時期可分為幾個類型。第一類來自敵對陣營,主要是國共內戰時被俘的國民黨戰犯,包括國民黨情報頭子戴笠的愛將沈醉、四川省政府主席王陵基等人。隨著逐批大赦,戰犯越來越少,1975年最後一批離開。

高崗(左)與饒漱石(取自網路)

至於共產黨自家人,早期關押的著名囚犯有高崗、饒漱石、潘漢年、楊帆,胡風等「反黨、反革命集團」主犯。

文革開始後,監獄囚犯暴增。王力、關鋒、戚本禹、班禪喇嘛、張東蓀於1968年先後入獄。林彪親信吳法憲、邱會作、江騰蛟等在1971年「九一三事件」之後淪為階下囚。

四人幫,由左而右: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江青(取自網路)

文革落幕後,江青反革命集團主犯(四人幫)江青、姚文元、張春橋、王洪文也進了秦城。江青在1991年利用保外就醫機會自殺身亡,其餘3人都繫獄10多年,在保外就醫或出獄後病死。

1979年後的囚犯除了政治犯如魏京生、鮑彤、王丹之外,主要是省部級以上貪腐官員。前北京市長陳希同、前上海市委書記陳良宇、前鐵道部部長劉志軍、前中央政治局委員薄熙來、前重慶市副市長王立軍及等人均關押於此。一代影后劉曉慶也曾因為逃稅1400萬人民幣,被囚禁在秦城監獄422天。

至於已經高齡72歲的周永康何時會出庭受審、何時會換上秦城監獄的囚服、何時會開始在一扇小窗下望天度日,各方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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