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Twitter和Facebook等平台封禁川普,接下來會面臨什麼?

2021-01-15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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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美國總統川普倒行逆施,要求他辭職下台、國會將他彈劾的聲浪高漲(AP)

2021年美國總統川普倒行逆施,要求他辭職下台、國會將他彈劾的聲浪高漲(AP)

矽谷將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逐出社群媒體的舉動,代表了這些公司近四年來一直避免的權力展示。現在,Twitter Inc.、Facebook Inc.等公司必須考慮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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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川普經常使用的社群媒體平台,Twitter和Facebook在短短幾天時間裡相繼採取了行動,以禁止煽動暴力的內容規定為由,封禁了川普的個人帳號或專門支持他的線上社群。Snap Inc.和Reddit Inc.等公司也加入了封禁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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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看到的截圖,蘋果公司(Apple Inc.)和Alphabet Inc.旗下Google已將在保守派中越來越受歡迎的社群媒體應用程式和網站Parler從應用商店中下架, 亞馬遜公司(Amazon.com Inc.)也將停止向Parler提供雲端計算服務。有些騷亂分子曾用Parler來宣傳6日在美國國會大廈發生的攻擊事件。

上述針對川普和Parler的行動反映出這些公司對網路言論的影響力及其所做決定的政治屬性,並且是有史以來最明顯的體現。雖然受到許多人的稱讚,但驅逐川普及他的某些支持者的做法也激怒了某些人,這些人認為這相當於審查,相關措施可能會導致有些用戶流失,Twitter尤其會面臨這種局面,這可能會引發公司業務的重塑。相關舉動也說明了這些公司如何決定刪除哪些內容、允許保留哪些內容以及擴大哪些內容的政治本質。

「不管是對是錯,他們所做的都是一個政治決定,」保守派非營利組織美國立法交流委員會(American Legislative Exchange Council)的通信和技術任務組主任昊恩雪德(Jonathon Hauenschild)談到這些公司的舉動時表示。他說,對這些科技巨頭的關注「一開始就有。現在,聚光燈已經完全聚焦」。

這些科技公司是為了回應6日川普支持者在華盛頓發動的攻擊而採取上述行動,此次攻擊事件導致五人喪生。騷亂人群主要通過社群媒體動員起來的,民主黨和共和黨雙方都抨擊川普在事件發生前和期間的貼文煽動和支持這群人。許多人對這起事件非常憤怒,包括這些公司的員工,他們要求Twitter、Facebook和其他公司採取比以前涉及川普的爭議中更大力道的行動。這些公司表示,將川普和Parler應用程式從他們的平台上移除是必要的,目的是防止出現可能導致進一步暴力的發文。

「這是一個具有震撼意義的變化,」總部位於舊金山的廣告購買機構Spot-On的首席執行長諾蘭(Chris Nolan)在談到封殺川普的行動時說。「平台方面採取這個行動,等於承認在其平台上發生的事情會在現實生活中產生後果。」

川普支持者1月6日闖入國會山莊,與國會警察發生激烈衝突。(美聯社)
川普支持者1月6日闖入國會山莊,與國會警察發生激烈衝突。(美聯社)

這些平台在監管各自內容方面是做得過火還是行動不足,已經引起了激烈討論,上述決定也為相關討論火上澆油。包括佛羅里達州共和黨參議員魯比歐(Marco Rubio)在內的眾多保守派人士表示,從這些平台所做決定的影響來看,科技業對公眾輿論的影響力太大了。

他在10向福斯新聞(Fox News)表示:「我們當前所生活國家的情況是,四、五家公司,既未經選舉,也無法追責,但卻擁有壟斷權力,可以決定要將人們從任何數位平台抹除,無論這個平台是不是賣東西的。」

川普的某些盟友已表示,他們將從Twitter轉向其他被認為對言論更寬容的平台,包括Parler和Gab。Twitter8日還封禁了與川普及其支持者有關的其他一些帳號,包括他的競選團隊以及該團隊一名高級官員的帳號,還有幾個與極右翼陰謀論組織QAnon有關的帳號,Twitter稱這些帳號違反其有關協同有害活動的政策。

特別是對Twitter而言,目前尚不清楚這個」決定將如何影響該公司的業務。川普的個人Twitter帳號原本有超過8800萬追蹤者,相當於Twitter日活躍用戶總數近一半。另外,川普雖然不是Twitter上追蹤者最多的人,但他的推文曾在該平台各政治譜系的用戶中激發對話和參與。川普樂於把Twitter當作發聲的首選平台,這曾讓該公司在較大程度上被公眾視為即時獲取新聞的首選去處。

但與此同時,Twitter試圖執行自身規定並確保其平台適合大牌廣告客戶投放廣告之際,川普發布的、常常具有爭議性的推文也給該公司帶來過麻煩。

「從商業角度來看,我認為這對這些社交媒體公司而言並不是問題,」Cascend Securities的首席策略師羅思(Eric Ross)表示。「先前,這些社交媒體平台似乎已經朝著限制人們的政治評論和交流的方向發展,而廣告客戶似乎在追隨它們。」 Ross以上市科技公司為研究對象。

Twitter發言人不予置評。

Facebook和其他一些公司也許覺得,相比過去,現在審核川普及其支持者的帳號為公司業務帶來的影響較小。不過,這些公司的行動體現了在川普時代企業的行為是如何演變的。

在川普上任之前,主要平台營運商大多傾向於盡可能少去審核內容,只是僱用了相當小規模的內容審核團隊。當時,有些Twitter高層稱他們的公司是「言論自由者的自由言論翅膀」。

而現在,Facebook等社群媒體公司僱用了數千名內容審核員,並使用人工智慧等技術來監控用戶發布的內容。一位Twitter前高層表示,平台上的激烈言論開始對Twitter構成一種負擔。

這位前高曾說:「事情發展到了這種程度,人們開始期望Twitter需要加強監管,否則人們就會因為擔心遭受網路暴力而不去使用這個平台。」

隨著監管機構對幾家科技巨頭提起反壟斷訴訟,以及國會和即將上任的拜登(Joe Biden)政府尋求修訂已有25年歷史的《通信規範法》第230條,企業的行動可能會受到更嚴格的審視。長期以來,第230條為上述平台在內容監管方面的決定提供了免責保護。

最近幾個月,Parler已經成為一些保守派人士的避難所,這些人對他們所認為的主流平台越權和偏見行為感到不滿。根據應用分析機構Sensor Tower Inc.的數據,8日,Parler在蘋果公司和Google應用商店的下載量達18.2萬次,是1月1日下載量的14倍。

然而,Parler也因其內容審查方面的不干涉做法而受到批評,包括來自新納粹分子和其他呼籲暴力的團體所發表的言論。

Parler LOGO
Parler LOGO

Parler的未來尚不明朗。亞馬遜已表示,將從太平洋時間10日稍晚起停止向Parler提供雲端計算服務。此舉可能會導致Parler的營運停擺。Google和蘋果公司已將Parler從他們的應用商店中移除,這代表即使該平台可以恢復營運,很多智慧型手機用戶也將無法使用其應用程式。

蘋果公司和Google要求其商店中的應用程式對內容進行審查。Google列舉出在Parler上發現了威脅民選官員的內容,以及呼籲組織民兵遊行的計劃。一位用戶發文說:「我們如何奪回我們國家的控制權?很簡單⋯⋯追捕他們!」Google還標記出了在Parler上分享的一些傳單圖片,這些傳單呼籲武裝民兵於新總統就職典禮當天在華盛頓特區遊行。

Parler高層告訴《華爾街日報》,公司已將志願者審核員人數增加了一倍,並指示他們搜索「熱門」(hot)標籤,以衡量用戶是否在煽動暴力。Parler首席執行長馬特澤(John Matze)表示,該公司一直在移除違反其條款的用戶。

馬特澤說,維持業務運行將面臨困難,因為原本一直依賴的那些公司突然停止合作。他對《華爾街日報》表示:「我們的供應商突然之間就把我們丟下了。」鑑於亞馬遜計劃於太平洋時間周日晚上11:59取消與Parler的數據存儲和處理約,他預計Parler將暫時無法使用。他說:「從最好的情況來說,會中斷12個小時。在最壞、最糟糕的情況下,會中斷幾周時間。」

儘管Parler和其他較小型平台可能會實現增長,但長期觀察社群媒體的人士表示,鑑於Twitter和Facebook擁有巨大的規模,這些較小型平台很難在影響力方面與之抗衡。

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肖倫斯坦媒體、政治與公共政策中心(Shorenstein Center on Media, Politics and Public Policy)研究主任多諾文(Joan Donovan)表示,一些較小型平台擁有很多志同道合的用戶,但這些平台並沒有給用戶接觸新受眾的機會,導致參與者為了贏得關注而互相競爭。「一旦有人被從主流網絡中移除,」她說,「他們往往會變得非常邊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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