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兩大數位巨頭秘密壟斷市場?揭秘Google-Facebook協議:「頭部競價」引關注

2021-01-12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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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9日,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全美幾乎所有的州控告社群媒體巨擘臉書(Facebook )違反反托拉斯法,臉書恐被迫出售Instagram、WhatsApp業務。(AP)

2020年12月9日,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全美幾乎所有的州控告社群媒體巨擘臉書(Facebook )違反反托拉斯法,臉書恐被迫出售Instagram、WhatsApp業務。(AP)

美國州檢察長在本月稍早一起訴訟中表示,兩大數位廣告巨頭Facebook Inc. 和Alphabet Inc.旗下的Google於2018年達成的商業協議是一項非法的價格操縱交易。議員呼籲展開進一步調查,兩家公司則稱該協議是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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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閱覽了該訴訟草案最近未刪節的部分內容,當中詳細闡述了向德州聯邦地區法院提交的、經過刪節的訴訟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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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德州檢察長帕克斯頓(Ken Paxton)為首的10名共和黨籍檢察長稱,Google給予Facebook優惠條款和造訪其廣告服務器的權限,該廣告服務器是個在網絡上分配廣告空間的普遍工具。他們在最終訴訟中指稱,Google上述和其他行為損害了競爭,剝奪了廣告客戶、發布商和消費者提高品質、增加透明度、提高產出和/或降低價格的能力。

該訴訟草案中,先前未經報導的合約條款和公司文件等細節,提供了關於未來法律戰及這兩家科技巨頭之間關係的線索。儘管在數位廣告市場佔有的份額越來越大,兩者仍稱對方為競爭對手。

Google一名發言人對交易的具體條款不予置評。她表示,各州提出的訴訟歪曲了這項協議及Google廣告技術業務的許多其他方面。「我們期待在法庭上陳述我們的觀點。」

在此案中未被列為被告的Facebook也駁斥了各州的說法。

Facebook在一份聲明中稱:「這樣的合作關係在業內很常見,我們與其他幾家公司也有類似協議。Facebook會繼續投資於這些合作關係,並創建新的合作關係,這有助於增加廣告競標的競爭,為廣告客戶和發布商創造最好的結果。任何關於這類協議會損害競爭的說法都是毫無根據的。」

參議院一個反壟斷小組委員會的主席、猶他州共和黨參議員李(Mike Lee)表示,他認為兩家公司應該針對這份合約宣誓作證。該小組最高民主黨成員、明尼蘇達州參議員克羅布夏(Amy Klobuchar)表示,司法部必須調查這些指控,如果還沒有這樣做的話。

美國司法部於10月份起訴Google,稱該公司使用反競爭策略來維護自身在搜尋市場的壟斷地位,並可能進一步提出指控。Google表示,該訴訟缺乏依據。

Google Play商店下架廣受川普支持者歡迎的社群媒體Parler。(AP)
Google。(AP)

Google與Facebook達成協議的關鍵背景是,廣告業轉向一種名為「頭部競價」(header bidding)的廣告銷售做法。

頭部競價幫助網站發布商避開Google在網絡買賣廣告的平台。該平台會在網頁加載的一瞬間將廣告空間拍賣給最高出價者。

頭部競價允許廣告發布商直接向多個廣告交易平台同時招標,從而能夠得到更有利的價格。根據上述這起由多州提起的訴訟,到2016年,約有70%的主要發布商使用了該工具。這些州份稱,Google擔心如果有個強大的競爭對手接受頭部競價,比如提供廣告服務的Facebook Audience Network(又稱FAN),這將打破Google在廣告工具上獲利頗豐的壟斷地位。FAN稱,2018年向發布商支付了15億美元,這是其最後一次提供此類財務支出的細節。

訴狀草案顯示,Google廣告業務高層拉薩拉(Chris LaSala)曾在一份概述2017年優先事項的內部文件中寫道,頭部競價和FAN帶來的威脅攸關存亡,必須加以應對。

2017年3月,Facebook公開支持頭部競價。提起訴訟的這些州稱,Google與Facebook進行過洽談,並在2018年9月達成了數位廣告協議。訴狀草案稱,Google將雙方這場交易取名為Jedi Blue(編按:靈感應來自星際大戰電影中的絕地武士Jedi Knight)。2018年12月,Facebook宣布加入Google推出的、作為頭部競價替代方案的「公開競價」廣告項目。

這些州在最終起訴上稱,作為回報,Google給予了Facebook特殊待遇。訴狀草案顯示,這些特殊待遇中包括,Facebook可向Google旗下被廣泛使用的廣告服務器軟體直接發送報價。

競標者通常透過一個交易平台提交報價,後者將得標者發給Google的服務器。Facebook繞過中間平台就可能減少競爭並節省成本。訴狀草案稱,Google只向Facebook每筆交易收取5%-10%的費用,相比之下,Google交易的標準費率為20%左右,而且Google還禁止Facebook公開談論定價條款。

被問到Google給Facebook的條款是否與給其他拍賣參與者的條款相同時,Google發言人不予回答。

該發言人稱:「我們不會操縱拍賣活動。」

Google補充稱,至少還有25家公司也參與了該公司的公開競價廣告項目,Facebook也參與了競爭對手平台上的類似拍賣活動。該發言人稱,Facebook的參與不具任何排他性,他們不會收到其他買家無法拿到的數據。

知情人士說,《華爾街日報》出版商、直言不諱批評Google的新聞集團(News Corporation.)以及紐約時報公司(New York Times Co.)、Gannett Co.、Nexstar Media Group Inc.和Conde Nast等公司都被反壟斷調查人員接觸過。

根據訴狀草案,Google還告訴Facebook哪些廣告機會可能由自動系統而不是消費者創造,並且沒有就此向Facebook收費。最終版訴狀稱,其他拍賣參與者要求Google提供同樣的資訊,但都被拒絕了。最終起訴書對上述資訊進行了編輯。

廣告技術公司Chalice Custom Algorithms LLC首席執行官海姆利希(Adam Heimlich)表示,任何沒有掌握這些資訊的出價者都將處於不利地位。他說:「這就好比,CarMax能知道某輛二手車的品質很糟糕,但他們卻不告訴你。」海姆利希今年在參議院聽證會上指責Google損害競爭。

Jedi Blue合約似乎也解決了Facebook和競爭對手對於Google既經營廣告拍賣業務又參與其中的擔憂。根據訴狀草案,合約規定Google不會使用Facebook出價歷史上的數據(即出價響應數據)來影響定價、不會「反向推導」Facebook的策略,也不會「調整或實時影響其他出價者(包括Google)的出價響應」。

訴狀草案稱,談判期間擔任Facebook副總裁的羅斯(Dan Rose)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首席執行長祖克柏(Mark Zuckerberg),稱該公司應尋求獲得這種條款,「這樣Google就不能再優先照顧自己的需求」,從而將創造「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最終版起訴書對該電子郵件和合約摘錄內容進行了編輯。

紐約大學(New York University)反壟斷法教授、曾任紐約州反壟斷執法局局長的弗斯特(Harry First)表示,與其他類型的反壟斷案不同,操縱價格或操縱拍賣的協議本質上是非法的。其他類型的反壟斷案可能需要進行複雜的市場分析和商業動機方面的推測。

他說:「法庭會聽到的唯一辯護是,『我們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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