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衛星有可能被送到一個沒那麼多問題的軌道嗎?
「即使這些公司的所有人都同意只使用近地軌道(海拔500至600公里以內),」多納休教授說,「這些物體仍然會被看到,並且在日出前和日落後的很多個小時裏能夠在太空中反射太陽光。
如果這些公司選擇使用高海拔的軌道呢?
「那問題就會更嚴重。像薇拉・魯賓天文台(VRO)這樣的天文台,在夜間拍下的照片裏,將幾乎每一張都會有雜物,」多納休教授說。
而這不僅僅是在智利有發生,它真的有國際性的影響。
記得那張突破性的黑洞照片嗎?距離5億萬億公里,地球上沒有任何足夠大的天文望遠鏡能夠捕捉到那些太大、太遠或者太大又太遠的東西。
但是如果你將幾張用地球上最大的天文望遠鏡連接起來——就像他們在黑洞項目上所做的那樣——你實際上就是在製造一個超大天文台,將彼此獲得的數據和其他訊息拼起來,拼出一個過去不可能拼出來的天空。
「VRO是一個天文台系統裏的一部分,」多納休教授說,其他建在地面上的大型天文台,比如極大望遠鏡(Extremely Large Telescopes)和巨型麥哲倫望遠鏡(Giant Magellan Telescopes)等,將會依賴VRO的各種發現。
從智利到印度,如果一個項目失敗了,就會有很多受到影響。
「不僅是一個天文台,一個地方,」多納休教授說,「像歐幾里德衛星(Euclid)和最近重新命名的南希・羅曼太空望遠鏡(Nancy Roman Telescope)一直是計劃使用將會從VRO得出的重要數據群。」
天文學家說,在1960年代末,對核戰的恐懼促使很多國家簽署了一些法案,監管對太空空間的使用,以避免核災難,對於無線電波頻的使用也一些有限的國際監管,「但是沒有任何國際法律直接監管太陽光反射。」
天文學以及地球的未來
如果有那麼多的太空設備圍繞地球,我們還要多久就會被太空垃圾所圍繞?
「我們已經被一個有點像垃圾場的東西圍繞了」多納休教授說。
「太空總署和其他相關利益機構在追蹤軌道上有很多小東西,為的是避免和廢棄的火箭相撞,」這位航天物理學家說。
「然而,這些據稱有10多個的衛星比上面的那些垃圾要大得多也光亮得多。撞擊永遠是一個擔憂。」
不過,多納休教授希望對未來保持樂觀。
「科學上來說,我們在基礎物理學上的一些最大的進步,都是從研究天空得來的,而其中特別是夜空,」她說。
「了解物質本質、重力、黑洞、時間的起始、元素的產生以及代表宇宙總能量約70%的暗能量的存在等,」多納休教授說,「暗能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如果我們只關在地球上的實驗室裏,我們永遠都不會找到答案!」
「我希望我們能夠有一些監管,從而讓未來的世代有跟我們曾有過的同樣(或者更好)的天空視野,」她說。
「我的希望寄托在這些公司的工程師甚至領導者和天文學家和天文台工程師有別,不會這麼瘋狂:我們都是太空極客,我們很多人進入這一領域,就是因為我們愛太空,」多納休教授說。
解決辦法可能就在那些一開始製造這個亂局的人們手上:「設計和建造太空船、天文台的同一類人,要站起來面對時間、成本和太空局限的挑戰。」
天文學(以及地球上的生命)能夠度過這一關嗎?
「或許一些人會決定,他們不想作為當代天文學的終結者而被記住,」多納休教授說,「而我只能希望,這是做正確行動的最大動力。」
說到底,「天空是屬於我們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