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蘇貞昌的發票到底哪裡有問題?

2020-12-16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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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院長蘇貞昌用三倍券為孫女買漫畫,因為開立發票打統編,艸又被駡臭頭。(顏麟宇攝)

行政院長蘇貞昌用三倍券為孫女買漫畫,因為開立發票打統編,艸又被駡臭頭。(顏麟宇攝)

行政院長蘇貞昌最近水逆,做什麼事都不順心,為了宣導年底前使用完政府防般紓困發放的三倍券,用三倍券為孫女買一套漫畫書,都能吵上七十二小時不止,從買漫畫開發票還打統編、作家簽名是前一天「超前簽署」,到三倍券到底是借用立委女兒蘇巧慧、還是開設計公司的女兒蘇巧純的,都能成為爭議,對只問國家大事的蘇貞昌而言,大概頗有爭議從何而來的無奈,即使備受嘲諷,蘇貞昌只能受之,因為這就是市井小民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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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行政院長,蘇貞昌在三倍券使用期限截止前再著力宣導並不為過,照行政院的說法,全台未領取民眾達四十二萬,比諸馬政府的振興消費券最後統計未領取人數十三萬五千七百多人,「尚差一步」,民進黨蔡政府的三倍券要與馬政府的消費券一較長短,可以理解,政策爭勝,本來就是民主社會政黨競爭的宗旨,所以,即使被人譏嘲作者「超前簽名」,就是一場秀,是為閣揆專門安排的「特權服務」,蘇貞昌也不必心虛,為了推動福國利民的政策,做秀又何妨?

問題在蘇貞昌宣導三倍券的「情節」擺在為孫女買漫畫,再一次蘇揆為「家事」所累,上一回為了國小教室裝冷氣,蘇貞昌刻意「置入」蘇巧慧和孫女,結果牽扯另一位女兒蘇巧純拿政府標案,落得蘇巧純聲明不再參與政府標案,本該迴避也不冤枉,就是倒楣;沒想到,這一回,蘇巧純還是當墊背,因為蘇貞昌說是用了女兒蘇巧慧的三倍券,但蘇巧慧早早就宣告用了三券買氣炸鍋,依法一人只有一份三倍券,蘇巧慧哪來的第二份?蘇巧慧解釋蘇揆是用了妹妹蘇巧純的三倍券,蘇巧純不是公眾人物,自是無人追著她問三倍券花了沒?是不是真的給父親買大姐女兒的漫畫用?

這個問題,不是問題,因為三倍券必須實名制領取,如果政府會計審計制度沒有崩壞,蘇貞昌不可能有「多餘」的三倍券;但又是問題,三倍券上路前,聲明棄領的藝人吳宗憲就提出質疑:「三倍券如果沒有領,最後會用在哪裡?這個很重要,拿來換誰用誰會知道呢?」當時視吳宗憲問了一個蠢問題,因為照政府常規處置,沒用完的三倍券,只能銷毀,沒有第二個可能,如今,蘇貞昌連自己用了誰的三倍券都說不清楚,當然就是問題了。三倍券起跑迄今,至少就新聞上,看不出在買漫畫前,蘇貞昌自己和妻子的三倍券用了沒?用在哪?換言之,蘇貞昌根本不必托詞用了女兒的三倍券,他會這麼說,只有一個原因,他沒說謊,不論是哪個女兒或是不是女兒的三倍券,至少不是他自己的三倍券。

三倍券視同現金,認券不認人,追究蘇貞昌到底用了誰的三倍券,意義不大,因為無從追查;吳宗憲所問:「多餘的三倍券用在哪?」只有兩種方法可以追究:第一,行政院內有人爆料,確認蘇揆使用的三倍券並非來自家人(不論是誰),而是多餘的三倍券;第二,會審單位在最後查核帳目時,收支不相抵,對不了帳;不論何者,都是「弊案」,雖然只是區區三千元,當然可以惡意揣度,有一就有二,但原則不必做此想,畢竟為小利而「違法」太不划算。

20200928-民進黨立委蘇巧慧28日於立院衛環委員會質詢。(顏麟宇攝)
民進黨立委蘇巧慧澄清蘇貞昌用的三倍券不是她的,而是妹妹的。(顏麟宇攝)

至於蘇貞昌用三倍券要求開發票還打統編,有錯嗎?第一,三倍券視同現金,用之於消費,依法還是要開發票,而且是「全額」開立,即使三千元之中有二千元是政府「補貼」,這是避免店家逃漏營業稅;第二,因為視同現金,既能開發票,也打統編,民間企業不是問題,只要公司容許報帳,即使三倍變六倍,沒人能置疑;第三,政府機關能用三倍券打統編報公帳嗎?因為沒法追查,只要報銷名目合乎「公務用」,大抵也追究不了。

問題來了,蘇揆用三倍券做秀以政策宣導,買的却是孫女的漫畫書,到底算公務還是私用?如果蘇揆買得是自己看的書,還會有類似質疑嗎?蘇揆在爭議發生後一句「有人多事」!隔天再自嘲「多事的是我自己」,意思是不買漫畫就沒事了。蘇貞昌以嚴謹自許,就不能怪民眾以高標準苛責,政策宣導是公務,孫女看的漫畫肯定是「家用」,蘇貞昌本不該踩在公私不分的灰色地帶,更重要的,三倍券用於振興經濟,鼓勵的是「自用」,而非報公帳,拿三倍換六倍,這個「小便宜」,市井小民沾沾無妨,最高行政首長就難免有「貪小」之譏,自難為公務員之表率,想像一下,蘇揆能容忍全國公務員拿三倍券消費後再報公帳嗎?若率由成風,政風單位能不查察嗎?

如果民進黨執政不曾在扁政府時代爆發「國務機要費案」,以及後續衍生的「特別費案」,還可以視之為公務員為首長報帳便宜行事的舉措,涉及各級政務官和民選首長的「特別費案」雖然基本視為「歷史共業」而除罪,但「公帳不能入私人口袋」則是不變的原則,亦即不是有發票就認帳,還得確認發票用途,肆後行政院還有通令的檢討辦法,從機關事務費到首長特別費,都特別提醒不能混用,遑論私用,若為私用,相關收據或發票是不能核准報帳的。

這就是蘇揆為孫女買漫畫最嚴重的問題,不是用三倍券,而是行政院人員事前先與店家打了招呼,即使事後行政院聲明蘇揆並不知此事,會另換發票;對比此前行政院發言人丁怡銘為擺平「牛肉麵事件」,請吃牛肉麵却開立打統編的發票,引發眾怒(儘管為擺平公務爭議開立打統編的發票宜不宜,也有討論空間),顯示行政院至少院本部或院長辦公室,要求店家開立打統編的發票,似已為「常態」,那就不能不問這就是行政院公務員的紀律嗎?蘇貞昌要做的不只是道歉,而是徹查行政院的風氣,到底是誰讓這些人以打統編報公帳為常態?

蘇揆的一張發票,看似小問題,隱藏的却是大危機,就像民進黨吃銅吃鐵的各種標案和網軍行銷,基本已經構成政風查察的要件,民進黨或蘇揆不要拿馬英九特別費做參照,第一,幫馬英九「做帳」的余文吃官司;第二,馬英九免責因為有他捐公益遠超過特別費的「大水庫」,蘇揆能不能拿出超過他特別費的捐公益單據?不無疑問;水逆未退的蘇貞昌,得提高警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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