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政權危機?普及3G上網,讓古巴驚爆罕見示威!網路世代掀起民運浪潮

2020-12-11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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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7日,古巴藝術家聚集在文化部大樓外抗議。(AP)

11月27日,古巴藝術家聚集在文化部大樓外抗議。(AP)

「古巴正在發生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這是一種(公民)覺醒。」──人權觀察美洲地區負責人畢班柯(Jose Miguel Vivanco)

以前,古巴人民可能很難注意到年輕異議者「被消失」,但近年當局解禁臉書與推特使用,並普及3G上網之後,該國越來越多人能透過網路獲取外界消息,也成為社群媒體重度使用者。如今古巴異議人士能利用網路迅速動員示威,這在這個共產專政國家當中前所未有,也再度證明網路是公民從極權政府手中要回自由的關鍵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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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NYT)報導,11月9日,古巴知名饒舌歌手索利斯(Denis Solis)因演唱要求自由的歌曲遭到逮捕,他使用手機拍攝了整個被逮過程,並在臉書(Facebook)上直播。

這引起軒然大波,他的藝術家朋友們號召藝術家異議團體「聖伊西德羅運動」(San Isidro Movement)絕食抗議,幾周之後警方上門把示威者一網打盡,這次抓捕的過程也被上傳到社群媒體網站,民怨之火越燒越旺,數百位藝術家和知識分子因此隔天聚集到文化部大樓外示威抗議。

「這些影片對我們產生很大的影響,」參與抗爭的當地知名異議藝術家布魯格拉(Tania Bruguera)表示,「我們看見,任何決定發聲、質疑政府或以作品發出尖銳質問的藝術家,都遭到了一樣的待遇。」抗議者的訴求已經從「放寬對藝術的限制」逐漸轉變為「爭取基本政治自由」,更廣泛的人權自由訴求引發越來越多年輕人的共鳴。

目前還不確定,古巴網路世代初發的民運浪潮是否會遍地開花,串聯足夠的人民力量,以顛覆半世紀以來的共產獨裁政治,或是會在當局強力鎮壓下逐漸消退。唯一可以確定,在這一個幾乎沒有反對派的國家,根本沒有發生過如此大規模的抗議活動,也從未有異議團體正式創立臉書(Facebook)活動頁面,因此古巴現今的民主運動發展對比其歷史來說,已經是非同尋常的。

11月27日,古巴藝術家聚集在文化部大樓外抗議。(AP)
11月27日,古巴藝術家聚集在文化部大樓外抗議。(AP)

網路帶來公民社會覺醒

在歐巴馬(Barack Obama)執政期間,美國與古巴恢復正常往來,以解除貨品禁運措施等經濟利多,換取古巴擴大鋪設網路設施,並由美國網路巨擘谷歌(Google)協助古巴建設更多的WiFi和寬頻接入設施。古巴電信公司於2018年全面開放行動上網服務,現在可以手機上網的低頭族多達400萬人,透過網路熱點連接WI-FI等方式上網的國民占人口2/3,約700多萬人。

結果古巴人越來越常透過網路號召政策倡議活動,網路成為古巴政府最大的壓力來源。為此,古巴當局已經封鎖了幾個重要異議網站,包括由美國政府資助的反卡斯楚(anti-Castro)新聞媒體「馬蒂電台」(Radio Martí),但是仍允許民眾使用主要熱門媒體,包含推特、臉書、WhatsApp和YouTube等。政府也會准許某些小規模的遊行,例如反對虐待動物遊行,但是維護LGBTQ+人權的活動就不受當局歡迎。

美利堅大學政府系教授葛蘭德(William LeoGrande)指出:「正是網路和社交媒體的傳播促進了公民社會覺醒,給政府帶來挑戰。以控制民眾為榮的政治體系,能夠允許公民社會自由表達意見到多大程度?」

答案是,古巴政府已經觸及容忍界限了,共產當局無法准許藝術家自由表達意見,發起大規模拘捕,並把抗議浪潮歸咎於美國與西方「境外勢力」。「聖伊西德羅運動」部分成員曾與美國大使館官員見過面,古巴政府因此指控他們受境外勢力煽動、意圖顛覆國家穩定。

當局鎮壓藝術家示威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儘管如此,饒舌歌手索利斯、絕食抗議者遭警察逮捕的影片,索利斯被判入獄8個月的事實,都讓許多古巴人看清政府鎮壓的殘酷。經過一晚上的WhatsApp和臉書號召與交流,隔天早上人們開始在文化部大樓面前集會。

對鎮壓的憤怒演變成對藝術自由限制的沮喪,藝術家們擔心自己的戲劇或電影作品遭政府審查或被徹底封殺。異議藝術家布魯格拉表示:「我們這麼做不是為了捍衛被捕藝術家的觀點,而是捍衛所有藝術家表達異議的權利。」

夜幕降臨時,自發抗議的示威人數達到好幾百人,自從1990年代以來,古巴境內從未見過這麼大規模的抗議,聚集了知名的吟遊詩人、藝術家、劇作家、饒舌歌手,大夥一下子跳起歡樂的雷鬼動(reggaeton)音樂,一下子集體朗誦詩歌或演唱國歌。

就算很久沒有走上街頭抗議,古巴民眾的創意與團結力仍令人驚嘆,外交部後來允許部分示威者進入大樓進行談判時,外面的人群每隔10分鐘就會歡呼鼓掌,以表示對談判代表的支持。

古巴雖然鼓吹愛黨、愛國宣傳,但是民眾長期以音樂戲劇文化為榮,藝術家在該國是聲望較高的行業,古巴政府可能也發現了,拒絕藝術家的抗議訴求、逮捕藝術家,恐怕只會讓群眾怒火越燒越旺。抗議者當中不乏古巴最傑出的藝術家,例如著名演員佩魯戈里亞(Jorge Perugorría)和《口哨人生》(Life Is To Whistle)電影導演貝雷斯(Fernando Pérez)。

抗議者與政府部門的談判在11月下旬首次交流之後就中斷了,現在群眾與政府陷入僵局。在場的幾位藝術家說,他們近來遭到政府國安機構的嚴密監控,警車大喇喇停在他們的家門外,簡直是想將人「變相軟禁」;布魯格拉則表示,她曾兩度被警察拘留,警察還恐嚇要指控她「煽動叛亂」。

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在12月7日發布的一份報告中指出,近期古巴政府對34名異議人士提出指控,其中一些理由特別牽強,9人是因為沒有正確戴口罩而遭捕。

示威活動暫時消寂不代表眾人將永遠沉默,參加示威活動的記者埃斯科巴爾(Luz Escobar)說:「抗議活動點燃了火花,那股能量還沒有消失……在社交媒體上,我們還有有成千上萬人。」

11月27日,古巴藝術家聚集在文化部大樓外抗議。(AP)
11月27日,古巴藝術家聚集在文化部大樓外抗議。(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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