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南專欄:顧立雄力追財金幫第一戰犯?姓曾?連家?

2017-09-09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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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掌金管會主委的顧立雄,在不當黨產處理委員會說明人事異動及未來施展情形。(陳明仁攝)

改掌金管會主委的顧立雄,在不當黨產處理委員會說明人事異動及未來施展情形。(陳明仁攝)

英總統正式發表賴神為新閣揆時,我正好跟某位老K重要人士喝咖啡激辯著賴清德受命組閣的是非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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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手機群組偶然傳來一則新聞:「施俊吉接副閣揆,顧立雄掌金管會。」。我心頭頃刻為之大振。長期以來,我一直都秉持「觀政於其所用之人」的格言作為針貶或判定時局的重要依據。人選對了,事情就做對一半了。

鬼見愁闖進地府陰間,誰在對號入座?

不管我對賴神及其所屬的新潮流派系的恩恩怨怨,但賴神組閣的第一道人事發布,卻是極大亮點,則必須給予喝采與掌聲。正因為是極大亮點,自然就會引來極大關注,特別是反對勢力們的恐慌和攻擊。通觀所有指責者,大約可歸納為四路人馬:

郝龍斌暴跳的:「金融錦衣衛」;連勝文指控的:逼金融界進貢;賴士葆戴帽的:「金融草包」的窘境說;曾銘宗嚇得蹦蹦跳的:「路人傳奇」和「外行領導內行」。

面對各方置疑,鬼見愁顧立雄隨即召開記者會直面新職務的各種詰難。顧大律師在「黨產會」演出勇者不懼之優異表現,擊掌叫好者有之,哀哀叫者自也不在少數。因而讚譽其為「國民黨終結者」確是當之無愧。這次的新職任命,引起各方側目自然也跟他過去一年追繳黨產絕不手軟的鐵腕做派有所聯想,套用藍委柯志恩的說法:顧主委已經讓金融界人士產生莫大心理壓力。另一種解讀則是:鬼見愁將現身金融魔界,金融大小鬼們,尤其是那群專擅「五鬼搬運法」的金融大鱷們,焉能不膽戰心驚?

20170518-青發會執行長連勝文18日出席「青年會『義』」活動,與青年代表座談。(顏麟宇攝)
連勝文批評顧立雄人事案是要逼金融界「進貢」。(顏麟宇攝)

如果你對比於近期在坊間傳述的另一則消息,你就會明白顧立雄此一政治新任務有多重要。據多路傳佈消息指出:小英總統日前在國安局情報高層決策會議上指示,世大運反恐任務結束後,國家安全偵防的工作指導重點,是以確實掌握國內各民間團體與中國交流的情資為主,尤其要對於各政黨政治人物組成或參與的民間組織團體,是否有接受「中國的金援」為情蒐與清查重點。

國安新聞+抓鬼大隊=政治料理大餐

上述小道消息雖經國安局6日慎重發布新聞稿加以否認,但民間卻堅定認為國安局慣例上「否認就是承認」,特別是在中南部地區熱情的議論者們,很多茶餘飯後的談資中都不免對此津津樂道。

尤其是,當大家把鬼見愁的新任命加以連結後,更加添了該一「已被否認」的小道新聞的真實性,並加以炒作成一桌子豐盛的「政治料理」。

這「政治料理」的食材,基本都可以由顧立雄在記者會上所談到的內容加以汲取:

顧立雄說:「台灣金融機構資本適足率、逾放比都很健全,目前問題主要在其他領域,包括家族化、產金分離等,從監理觀點要避免關係人交易。」

試問:連家逃得過這等干係嗎?所以連勝文當然在第一時間出來跳腳?

顧立雄又說了:針對台灣金融監理制度,長期以來退休官員轉任金融機構的問題,顧立雄也希望能夠釐清「球員兼裁判」的現象,他表示:「我講球員兼裁判,不是指涉特定個人,而是金融在有效監理前提下,避免『今天是裁判,明天變球員』的現象。」

再試問:當前經由旋轉門「從裁判變球員」的一群「財金幫」,會不會掀起一波逃亡潮?

鬼見愁抓鬼亟需一套超級電腦3.0

以現在資訊公開程度,這些財金幫的肥貓們沒人能躲得過鄉民肉蒐的。這些黑資料源源不絕的都一併傳送進金管會去,像「黨產會」那般的,顧大主委又會有辦不完的抓貓案吧?

那,曾銘宗的長官部屬學長學弟妹們等等前朝「財金幫」各徒眾們,能不哇哇叫嗎?戰犯們不都是先跳出來叫陣的嗎?

再然後,透過金流管控,只要設計一個程式,交給電腦自己去跑,就隨時都可以清理出「惡鄰」對台的金錢滲透,以及接受餽贈和收買的大小金額及名單。到時這就晉昇為「超電級」的駭客遊戲了!兩岸進行一場軟硬體大車拚,台灣會輸嗎?第五縱隊和「匪諜們」會繼續橫行無阻呢?或是,無所遁形一網打盡呢?從金流下手,金管會任重道遠。

未能擋住前瞻條例,國民黨團6日舉行記者會說明,圖為立委曾銘宗。(方炳超攝).jpg
曾銘宗質疑顧立雄的「金融專業」是「路人」等級。(方炳超攝)

瓦解「專業」幫派政治此其實矣!

身為改革執行者,顧大律師自有其心中一把大尺,我無意在此為顧立雄做任何詮釋。我真正在意的,仍然在於這一波組新閣又被喧騰的所謂「專業」的虛幻與遮掩。台灣這部國家機器,早已被各「專業」幫派政治所綁架而陷入「荒腔走板」之地步,卻還喚不醒一大批專家學者們對「專業」的執迷與沉淪!

從財金、交通、教育、軍火、科技、核電、司法、體育......,70年黨國體制所圈養的各「專業領域」之既得利益者們,盤根錯節、壟斷國家資源,集體分贓利益!這林林總總,整個政府裡簡直是充斥著無所不在的政治老鼠,然後,不斷近親繁殖,然後繼續屍化高官厚祿,繼續啃噬國家資源!終於的,國家機器已被綁死到幾近癱瘓的危局地步了!何以致之?專業也!

當今的學科或技術專業已越分越細,所謂博士其實就是「薄士」,一跨越紙薄一般的界線就可能「隔行如隔山」了!所以,誰又敢自誇是政府某部會的「專業」?

所謂專業之所指,主要應該要側重在部會的智庫或其幕僚群。他們有可能是長期關注某一專項業務,也可能是臨時組合的專項任務編組。政務官只面對幕僚提出的選項再根據自己的理念和價值做出最後裁決。所以政務官只對政策負政治責任,意即,他必須要對自己所選擇決斷的政策進行堅定的辯護及捍衛。政務官所應承擔的就是政策選擇和執行的政治任務。

當林全公然表示「對政治沒有興趣」是其辭職理由之一時,就已經證實英全政府必然會是個「匪夷所思」的根本病因了。連閣揆都想遠離政治,那還能期望於部會首長們出面來勇於承擔政治責任嗎?

政務官的「專業」乃是體察「民意」和捍衛價值觀

如果你有興趣去google一下日本或英國的政務官們的資歷和「專業」,你大抵就會明白,絕大多數的閣員的所謂專業,基本全都是來自「選舉」。也就是說,內閣制的閣員們,都會是經過選戰洗禮才被圈選的國會議員。其選擇要件即係以其選舉過程中所標示的政策論述的立場與觀點,以及彼等和閣揆施政的契合度。有誰會去在乎其「事務性的專業」或經驗?

正因其歷經艱苦選舉,對民意風向自有其高度敏感的嗅覺,其對政策方向和政黨價值的信念與論述能力,使其在國會議場上的政策辯論中,恰足以應對任何反對黨的質疑和挑戰,也很期待能透過媒體及群眾場域積極去說服人民,藉以贏得社會信任。政務官只要切實掌握好政策的走向及執行進度就很足以勝任了。至於所謂的專業能力,則依據制度交由文官體系去規劃去執行並完成之。

出身選戰的國會議員出任政務官,自會承擔起勇於為其政策的價值取向與執行成效負完全責任。政策執行有所失誤,政務官自當二話不說辭職走人。他必然要承擔的政治責任,最可能則是被選民唾棄而落選。而文官體系則只需忠誠的遵照政務官政策而擬訂可行計畫,並忠實履行政務官所交付之任務。這才能稱之為責任政治。「完全執政」也因之才有所謂的「完全負責」可言。

柯P乃是辦國際賽會的「專業」嗎?

且舉個眼前的例子,這次的世大運都說辦得好,而且是完勝達標的,所以柯P很志得意滿。但誰能來告訴我:身為最高指揮官的柯P乃是辦國際賽會的「專業」?他不就只是個緊抓決策和執行進度的政務官而已嗎?

之前小英政府的老藍男舊官僚布局本來就是嚴重錯誤。英全政府誤把政務官當事務官看待,只論專業不講政策,只論資歷卻不計較其過往功過和其所曾擁抱過或服從過的價值觀。縱有失誤也只消一道旋轉門就可轉到另一軌道的房間內繼續其「得意的笑」。結果就是讓國家機器繼續空轉虛耗,而小英總統也當然如馬英九般的被套上「無能和失智」的頂戴!

20170907-行政院長林全上午出席行政院惜別茶會。圖為林全和在此次內閣改組中,即將離任的金管會主委李瑞倉、國發會主委陳添枝,以及轉任他職的副院長林錫耀、秘書長陳美伶一同合影。(蘇仲泓攝)
林全和在此次內閣改組中,即將離任的金管會主委李瑞倉、國發會主委陳添枝,以及轉任他職的副院長林錫耀、秘書長陳美伶一同合影。(蘇仲泓攝)

近日出刊的某周刊記者劉宜翰在〈綠營資深政治工作者:我真的受夠了學者治國!〉一文裡對此有精要的描寫,他說:

「為什麼這些人不敢做決定?因為沒有膽識!政治人物最重要的條件是膽識和眼光。有膽識、沒眼光,國家會陷入災難;有眼光、有膽識,專業根本不重要,因為做到領導者,每天、乃至每分每秒最重要的事情叫做『做決定』,而不是『做專業』。」

劉宜翰在該文的結論可謂是畫龍點睛,他說:

「基本上,小英跟林全症頭都一樣。至於政委、部長們呢?他們也不能決定。這群學者治國的狀況是,一個推一個,部長、政委不做決定就看院長,院長不做決定就看總統。也因為大家都不敢做決定,所以也無法替自己辯護,表面上都一直在開會,卻不是在做決定。」

你還沒受夠「學者治國」之苦嗎?

承襲自中國「優良」傳統文化的「學而優則仕」,甚至還有人會調侃說「半部論語治天下」。讀書的終極目的就是「出仕」。現代型的政府居然也還迷信這「優良傳統」,繼續沿用「學者治國」的那套迂腐論調?我想,全世界學歷最高的政府當屬台灣了,卻也是落得個「無能」之罵名罷了!

韋伯(Max Weber)講的政治做為一種志業,最基本就是透過選舉而得到公職身分並參與到政治中。至於學者,則是以學術做為志業,當以客觀知識之探索為主。故在政治現實中,學者們頂多也就是做為智庫身份出謀劃策。政治與學術專業而能兩者兼顧者少之又少。

值此賴神組閣之際,我要再次發聲建議,組閣最優先要做的就是:徹底排除「學者」入閣的第一迷失。

再者,切忌再誤把政務官當事務官看待,講專業不講政策,論資歷卻不計較其過往功過;更嚴肅的,絕對要計較每位任事者們所曾擁抱過、服從過的價值觀。賴神既以改革者自居,何不讓「轉型正義」就從這一屆英德政府做起呢!

政務官要敢於提出自己的政見,更要勇於為自己的政策辯論並爭取民意的最大信任和支持。台灣需要的是大刀闊斧的改革魄力和揮刀砍下去的膽識和勇氣。這才夠格稱之為「神」。

當你勇敢揮刀砍下去時,人民自然就會為你再度掌聲響起,那麼,小英能嗎?賴神敢嗎?

*作者現任桃園農田水利研究發展基金會董事,曾任立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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