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瑜觀點:難言之隱—民進黨掩護萊豬身不由己!

2020-12-05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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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非進萊豬有難言之癮?圖為秋鬥反萊豬。(新新聞)

民進黨非進萊豬有難言之癮?圖為秋鬥反萊豬。(新新聞)

民進黨政府極具針對性的掩護萊豬非進口不可,毫無妥協餘地,從國安到網軍全部動員。在刀光劍影中,犧牲國人健康的疑慮未消,連閣揆亦毫不忌諱刻意混淆視聽。如今,社會對立升高,民間一片恐慌…為了萊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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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樣的動機與過程,能把一個進口豬肉的事,無限上綱到國安危機迫在眉睫,摧毀政治道德在所不惜的地步?各方原本以為是受美國壓力所致,但是外交部次長曾厚仁在立法院答詢時,幾乎已經確認,並無美方壓力,而是由我方主動開放。

次長這個證詞,或許能說明當下進退維谷的困境,但不能說明事件的強度,或捲入的社會階層無所不包,連太陽花學運都未必這樣深入社會每個角落。

既然是台北主動送禮,斷斷沒有比送禮之後再收回更失禮、失態的,所以退無死所。作為主動者,送禮是否另有所圖,至今諱莫高深。外界揣摩是為了促成某種正規的美台貿易安排,彰顯台灣的獨立主權,但佛曰不可說,不足與外人道也。

無論如何,宣告開放萊豬以來,尚沒有得到太多的回饋,民進黨不得不兩度洩漏美方文武官員來台的蹤跡,導致第一位取消所有公開行程,另一位更拒絕確認來過,可見對行程洩漏反而深感不滿。這說明他們來台另有任務,並非對萊豬政策的回饋。寧可犧牲美方對台北的信任,洩漏客人行程,當然是民進黨無法與國人交代開放萊豬,因而出此下策,想醞釀出對美國報恩的氛圍,故而甘冒大不諱,卻弄巧成拙,假的國安危機變成真的。

一切似乎從以進口萊豬為對美貢禮為開端?但是,歷史豈止於如此短薄?

為何要主動送禮?從短期看,民進黨是為了支持川普競選,由於斧鑿痕跡,不久前還遭致民主黨抗議。但開放萊豬充其量是間接支持,沒有明顯對象,實際有利於川普向選民邀功。而在台灣要追問的,是為什麼我們能這麼細膩而體貼地找機會,主動為美方領導人送禮?

畢竟川普政府與北京衝突嚴重,新保守主義的反共熱情隨之高漲,他們看中了台灣作為反共的基地,這對於台獨而言,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可以與華府結盟,抵抗北京,這是立即的;但憂的是,台灣人真有對反共的執著嗎?保守主義可以在美國永久執政嗎?川普能信任嗎?會不會隨時就把台灣拋棄了?

 20201012-外交部次長曾厚仁出席立院國防外交委員會備詢。(蔡親傑攝)
外交部次長曾厚仁立法院備詢誠實說出開放萊豬出於我方主動,而非美方要求。(蔡親傑攝)

主動對美國送禮,想把美國綁得久一點,其間反映的心理複雜、晦澀、齷齪:

1)因爲華府決策高度不穩定,而台灣沒有自主性,擔心被當棋子,可用可棄;

2)因為美台缺乏真正的共同價值,台灣除了在話語上臨摹,並沒有反共信仰,對國際自由同盟的內涵,不確定應該如何表現;

3)因為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恆久的貢獻,感到不安;

4)因為沒有文化自信,過去經驗中,主要是透過物質供輸拉攏外交對象,已非兩蔣時代可以取用中華文化為資源;

5)因為沒有足以取信於民的其他政績,吸引美國目光可以起碼鼓舞士氣於當下;

6)因為要轉移經濟變得更加依賴大陸的視線,便想維繫對美國的親近感。

這些全都是隱疾,難以啟齒,自己也不敢回想、反省。所以,被問到就特別敏感,發脾氣,老羞成怒之後,口不擇言,不擇手段,外界看到表面就似乎是民進黨耍流氓,實際是身不由己的窘迫所致。

氣到後來,在冥冥中終將體會到,沒有主體性、沒有自己的價值、沒有文化自信、沒有政績、依賴大陸,這些通通加起來,不由自己就籠罩在亡國感裡。所以,亡國感不是全都為了鬥爭在野黨,控制政權所炮製的而已,同時反映了民進黨及其台獨擁躉的精神狀態。

亡國感具體而微的表現,在民進黨形同放棄治理。一個不知道未來,無法遠慮的統治階層,果然一入主政府,就開始掠奪,而且爭先恐後,任何派系甚或個人都有共同的近憂 —— 自己不搶的話,就立刻被別人搶走了。不用一、兩年,上行下效,即使中低層的官員,一旦感染到亡國感,貪不到就覺得虧了。舉國上下不可收拾,如何抵抗得了上下其手的誘惑,上焉者睜隻眼、閉隻眼,下焉者狼狽為奸撩落去。

於是,亡國感與掠奪式統治構成了一體兩面,兩者共同點在於:一、不能承受批評監督;二、想要讓各界同流合污,不容任何人獨善其身,一起黑。其結果就是,一方面治理無用的心態講不出口,但另一方面又要展示腐化帶來的絕大利益與權力。這如何能均勻分贓?如何能服人心?

於是,出現了統治者主動攻擊人民,以威懾或裹挾所有政治經濟勢力。包括壓制言論自由與剝奪民間財產。赫赫大者如侵吞水利會資源,覬覦黨產,尤其是大法官主動放棄司法權,接受行政機關攬走獨立審判的權力,以為統治階層持續剝奪與壓制清除制度障礙。

統治者攻擊人民的正當性何在,就在於北京對台灣的國家安全威脅,這個威脅在近幾年愈來愈嚴重的動力有兩個:一是基於統治階層維繫亡國感的需要,不斷透過對美或對外關係的衝擊,來誘發北京升高對抗,自我證成了愈來愈濃厚的亡國陰影;二是對於自身文化價值的空洞化,導致對兩岸交流喚起的中華歷史文化記憶的極度恐懼,統治機制隨之而極端物質化,對中華文化的任何表徵都可能隨時暴怒,陷入歇斯底里的黑暗意識。

亡國感之下,就愈掠奪,然後愈怕被捷足先登,更掠奪!愈巴結,愈怕遭棄,更巴結!愈耍流氓,愈被看破手腳,更流氓!開放萊豬是從巴結美國的表象開始,接著看到了統治階級耍流氓,追出了統治階層的亡國感,與亡國感相互強化的掠奪與壓制,再牽出更恐怖的文化空洞。一起都是國家安全,萊豬,童書,小明、中天、台大校長全都是...

吃萊豬跟吃芒果乾,是一回事,將來喝澳洲紅酒支持澳軍屠戮阿富汗,也是這一回事。民進黨別無他途。

*作者為台灣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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