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選」總統卻被迫流亡海外 白羅斯反對派領袖:盼國家重獲新生,與台灣加強合作

2020-11-26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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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白俄羅斯總統候選人、革命領導人蒂卡諾夫斯卡婭(Svetlana Tikhanovskaya)(AP)

2020年白俄羅斯總統候選人、革命領導人蒂卡諾夫斯卡婭(Svetlana Tikhanovskaya)(AP)

白羅斯(白俄羅斯)反對派領袖、歐美國家普遍視為2020白羅斯總統大選實質當選人的蒂卡諾夫斯卡婭說,推翻獨裁政權後,白羅斯可望與台灣有更多合作,在資通訊產業尤其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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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羅斯8月9日舉行總統大選。該國中央選舉委員會公告,自1994年掌權至今的盧卡申科(Alexander Lukashenko)贏得80%選票,再度連任總統。不過,白羅斯選舉長期有舞弊、迫害異議人士等現象,在經濟衰退、政府因應疫情不當等因素刺激下,忍受「歐洲最後的獨裁者」盧卡申科近30年的白羅斯民眾不惜流血抗爭、不畏刑求虐待,至今已持續數月。

8月23日,大批白羅斯民眾在首都明斯克的獨立廣場示威抗議。一名女子在高處揮舞著抗議的旗幟(美聯社)
8月23日,大批白羅斯民眾在首都明斯克的獨立廣場示威抗議。一名女子在高處揮舞著抗議的旗幟(美聯社)

蒂卡諾夫斯卡婭(Svetlana Tikhanovskaya)於選後不久被迫流亡立陶宛,受歐盟多國支持、保護。她與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等高階領導人會面,並活躍於各民主論壇,包括總統蔡英文10月也應邀線上致詞的捷克「公元兩千論壇」(Forum 2000)。

台灣1996至2006年在白羅斯首都明斯克(Minsk)設有代表處,後來基於「功能不彰」、「沒有僑胞」、白羅斯「過度親中」及人權紀錄不佳等理由裁撤。白羅斯則未曾在台灣設立代表處。

對於代表處撤離明斯克是否與中共施壓有關,台灣外交圈知情人士表示,台灣在國際間活動,來自中共的壓力一向無可迴避,但當時中方對白羅斯的關注及影響力有限,雙方政治、經貿互動並不密切,裁撤代表處是台灣主動提出。

2000年代中期起,盧卡申科對中國的態度明顯較以往積極。他2005年訪問中國,自豪與北京簽署了數份備忘錄。觀察家分析,盧卡申科試圖透過與北京發展更緊密關係,以解決國內經濟問題,並為與莫斯科、歐盟的三方角力累積籌碼。

盧卡申科稱已和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達成協議,將全力支援白羅斯。(AP)
白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和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前)。(AP)

儘管中白雙邊貿易額於2006年首度突破10億美元、中國對白羅斯的投資與出口額自此持續走揚,要到2010年代、特別是2013年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後,北京才開始積極發展與白羅斯的「全面戰略夥伴」關係,提供具附帶條件(例如至少50%的款項必須用於購買中國設備或服務)的貸款、發展合資企業等,最具代表性的項目包括中資持股約70%的經濟特區:「巨石」(Great Stone )中國-白羅斯工業園區。

盧卡申科自我標榜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有特別友好關係。國內爆發大規模抗爭後,傳言指出,盧卡申科已預作準備,必要時將與愛子尼古拉(Nikolai Lukashenko)出逃中國。尼古拉此前曾透過影片,以中文向「習近平叔叔」和「彭麗媛阿姨」拜年。

8月23日,大批白羅斯民眾在首都明斯克的獨立廣場示威抗議。一名示威者舉著萬年總統盧卡申科畫像的標牌,上面寫著「滾!」(美聯社)
8月23日,大批白羅斯民眾在首都明斯克的獨立廣場示威抗議。一名示威者舉著萬年總統盧卡申科畫像的標牌,上面寫著「滾!」(美聯社)

台灣是否可期待與推翻獨裁政權後的白羅斯發展較目前緊密的關係?蒂卡諾夫斯卡婭近日接受中央社專訪時說,自由民主的新白羅斯將向全世界開放,致力與各國發展平等、互利關係,而對外政策也將透過民主機制擬定,不會由單一領導人擅自決定。

她提到,台灣與將重獲新生的白羅斯共享自由、民主、人權、法治等價值,未來白羅斯重建經濟,相信台灣也能扮演一定角色,而白羅斯將是可靠、可敬的夥伴,她尤其期待雙方在資通訊產業的合作。

2020年白俄羅斯總統候選人、革命領導人蒂卡諾夫斯卡婭(Svetlana Tikhanovskaya)(AP)
2020年白俄羅斯總統候選人、革命領導人蒂卡諾夫斯卡婭(Svetlana Tikhanovskaya)(AP)

至於台灣能如何支持為自由、民主奮鬥的白羅斯民眾,蒂卡諾夫斯卡婭說,除了媒體持續報導、支持歐美對盧卡申科政權的制裁,台灣或許可藉由各項獎勵措施、聘僱邀演等,讓白羅斯的青年學子,以及資通訊、體育、藝術等各領域人才暫得安身立命。

她說,1990年代中期以來,白羅斯約450萬勞動人口中,已有約100萬人赴海外工作,今年已持續數月的流血抗爭及當局殘酷鎮壓更引發新一波出逃。她說,一旦言行挑戰當局利益,個人就可能失業、失學、遭羅織罪名移送法辦,企業也被迫噤聲;在實質的「連坐」懲罰制度下,任何人都可能「意外」受牽連。

白羅斯的資通訊、人工智慧和遊戲產業十分發達,2005年創立、位於明斯克的「高科技園區」(HTP)在中東歐地區具指標地位,曾獲華爾街日報(WSJ)譽為「東歐矽谷」,目前有約千家新創企業及跨國集團進駐,其中包括百餘座來自以色列、美國、德國等外資企業的研發中心。

根據官網,在HTP研發、生產的軟體超過8成出口歐美;園區去年的服務出口產值約22億美元,占白羅斯當年全國服務出口產值21%。

白俄羅斯爆發獨立以來最大規模示威潮,群眾在抗爭現場高舉反對派候選人蒂卡諾夫斯卡婭的旗幟。(AP)
白俄羅斯爆發獨立以來最大規模示威潮,群眾在抗爭現場高舉反對派候選人蒂卡諾夫斯卡婭的旗幟。(AP)

此外,白羅斯去年國內生產總值(GDP)成長超過1%,約半數增長額即由資通訊產業貢獻。根據白羅斯官方資料,資通訊產業在白羅斯GDP的占比目前約6%,預估至2022年可達10%。根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UNCTAD)去年發布的數位經濟報告,就資通訊產業在GDP占比的增長速度而言,白羅斯超越另一個全球軟體委外重鎮印度。

事實上,開發風靡全球線上遊戲「戰車世界」(World of Tanks)的「戰遊網」(Wargaming)就源自白羅斯,一如EPAM、IBA Group、Intetics等名列全球百大的資通訊企業。

資通訊產業近年已成為白羅斯經濟成長重要推動力。不過,相關技術不僅讓個人和企業有機會「打國際盃」、爭取打破地理界線的行動和發展自由,更催生透過網路串連、結合海外白羅斯移民的民主、抗暴運動,這或許是專制政權始料未及。

有鑑於當局加大政治打壓力道、產業環境連帶惡化,不少白羅斯資通訊企業和專業人士紛紛尋求外移,他們也受到波蘭、烏克蘭、德國等鄰近國家歡迎。

2020年白俄羅斯總統候選人、革命領導人蒂卡諾夫斯卡婭(Svetlana Tikhanovskaya,中)(AP)
2020年白俄羅斯總統候選人、革命領導人蒂卡諾夫斯卡婭(Svetlana Tikhanovskaya,中)(AP)

蒂卡諾夫斯卡婭說,她相信這些企業和個人未來將樂於參與建設新白羅斯;她也期待台灣持續關注白羅斯民主運動,「任何支持都很重要」。

白羅斯總人口約945萬人。根據各項於大選前執行的獨立民調,蒂卡諾夫斯卡婭獲6至8成選民支持;其中,她在蓋洛普(Gallup)選前民調的支持率約65%,盧卡申科則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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