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鴻觀點:美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國家?

2020-11-10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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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她的建國理想,她的施政方針,她的文化思想,理論上不可能和任何一個族裔過不去。(美聯社)

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她的建國理想,她的施政方針,她的文化思想,理論上不可能和任何一個族裔過不去。(美聯社)

拜登(78歲)和川普(70歲)是自羅斯福以來,上任時年齡最老的美國總統。兩個老人出來選總統,這對美國人本來就是個傷腦筋的事兒,不得已選其中一個當總統,很可能是因為討厭哪個老人;而不是支持哪一個老人。因為,美國人一向自認活力青春,而且還基本還是個「欺老」的社會。王爾德(Oscar Wilde)說:「美國的青春是他們最古老的傳統,流傳至今已有三百年了。」(The youth of America is their oldest tradition; it has been going on now for three hundred years.) ;美國百科全書作家科爾比(Frank Moore Colby,1865-1925)甚至說:「如果某一個年輕的美國作家看似發了瘋,那是因為有個老的使他發瘋。」(When a young American writer seems mad, it is usually because an old one drives him crazy.)。老人就像老家俱,不知擺哪兒好,沒送去回收就已經給面子了,還當總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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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不是「民族的大熔爐」,最多只是「蔬果沙拉盤」

經歷連續四晚開票後,美國總統大選由民主黨候選人,前副總統拜登贏得逾284張選舉人票,將入主白宮成為第46位美國總統。關心美國大選的人,四天來看著美國各州大選票數起起落落,不論是「川粉」還是「拜粉」,都越看越迷糊,在腦子裡轉的是:「美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國家?」

美國畫家約翰·辛格·薩金特(John Singer Sargent,1856-1925)說:「我每次畫一幅肖像就失去一個朋友。」(Every time I paint a portrait I lose a friend.) 沙爾金是一位忠於藝術的人。他把朋友們那些並不漂亮,乃至於醜陋的尊容如實地描繪出來,焉有不得罪入之理?要說美國是一個怎樣的國家,就跟畫一張美國人的肖像畫一樣,畫美了也不是;畫醜了也不是。果真畫出它的尊容,人人皆曰不像。這和形容中國是一個怎樣的國家一樣困難,中國境內共有56個民族,其中少數族裔就有50來個,各有各的語言,有的還有自己的文字,少數民族都有自己的宗教信仰,並且還不只兩個以上的教派。外國人把中國人看做「一種人」,就像把美國人看作「一種人」一樣是過於輕率的。 溫德爾·菲力浦斯(Wendell Phillips,1811-1884) 說:「你常常可以從一個已經年屆古稀、或巳放棄當總統的美國政治家那裡獲悉真相。」(You can always get the truth from an American statesman after he has turned seventy, or given up all hope of the Presidency.) 溫德爾·菲力浦斯是美國廢奴主義者,是美洲原住民的擁護者,他早就看出美國不可能成為「民族的大熔爐」,最多只是多種蔬果湊在一起的「沙拉盤」。

當選第四十六位美國總統的拜登。(美聯社)
經歷連續四晚開票後,美國總統大選由民主黨候選人,前副總統拜登贏得逾284張選舉人票,將入主白宮成為第46位美國總統。(美聯社)

美國是一個族裔沒有「融合」在一起的移民國家

美國人多以其祖先乘坐「五月花號」抵達美洲(1620年)自豪。很受歡迎的美國幽默作家羅傑斯(Will Rogers )說:「我的一族並沒有乘坐〈五月花號>,但他們就在那裏迎接那船的。(My folks didn't come over on the Mayflower, but they were there to meet the boat.) 不管先來後到,美國就像「沙拉盤」,各種蔬果慢慢堆放上來,如果一定要回答「美國是一個甚麼國家?」,最中肯的答案是:「美國是一個移民的國家」。為了讓這個沙拉盤看起來像完整的「一盤菜」,簡單地,就淋上一坨沙拉醬,勉強就上了桌,其實盤裡的芽菜還是芽菜;萵苣還是萵苣;聖女小番茄還是聖女小番茄,從來沒有「融合」在一起。這一勺沙拉醬就是美國的「法律」,只是這一勺醬也未免淋了太「多」了一點。曾任紐約州州長、美國國務卿和美國首席大法官的查爾斯·埃文斯·休斯(Charles Evans Hughes,1862-1948)說:「美國是世界上迄今為人所知的最大法律製造工廠。」(The United States is the greatest law factory the world has ever known.)。

美國境內有16族裔,其中以德裔美國人佔全美人口17.1%為最多,其次依序是非裔美國人、愛爾蘭裔美國人、墨西哥裔美國人、英格蘭裔美國人等。移民國家當然希望吸引拔尖人才,美國傑出人才移民EB-1A優先審理,快速簡單,一步到位永久綠卡,各行各業人士均可申請,但必須證明自己是在科學、藝術、教育、商業或體育領域內的傑出人士,如科學家、藝術家、教授、企業家、運動員等。移民國家要的不只是「金腦袋」,也需要「會幹活兒」的人。大家都知道移民美國並不容易,但還虧得他們想出像抽樂透一樣的移民抽籤。抽籤移民簽證方案全部線上進行,不分貴賤、童叟無欺。

早期的美國人,只是英國人看不起,說不好「英語」的一些人。王爾德說:「今天,我們實在擁有一切與美國共通的東西,當然,除了語言之外。」(We have really everything in common with America nowadays except, of course, language.) 蕭伯納用了另一種說法,他說:「英國和美國是由—種語言分開來的兩個國家。」(England and America are two countries separated by the same language.)。甚至在思想上,大哲學家羅素(Bertrand Russell,1872-1970) 都嫌惡美國的保守落後。他說:「在美國,法律與風俗習慣一樣,是把基礎置於老處女的夢想之上的。」(In America law and custom alike are based upon the dreams of spinsters.) spinster 一般作「未婚女子」但也等於old maid (老處女),而後者也可指「老處女式的男人」,含有「極端規矩、有潔癖、 囉裏囉嗦」等性格。像羅素這樣子有智慧的哲學家,很難想像他會在言詞上故意蔑視冒犯未婚的長年女子,他這裡所指的應該是美國的法律及風俗習慣是傾向保守落後的。要經過兩次世界大戰之後,美國逐漸在國際展露頭角,英國著名的歷史和旅行作家菲力浦·瓜達拉(Philip Guedalla,1889-1944)才說:「二十世紀只不過是稍微帶著美國口音說話的十九世紀罷了。」(The twentieth century is only the nineteenth speaking with a slightly American accent.)

美國的偉大來自她的思想自由

一個移民國家,芽菜有芽菜的想法;萵苣有萵苣的想法;聖女小番茄也有自己的想法,更何況在南北戰爭之前,美國還有解放黑奴及蓄奴的矛盾。很自然地,美國的開國元勳總要讓大家都各拿一把號,各吹各的調。美國的偉大傳統來自她的思想自由。美國作家比爾·奈(Bill Nye)說:「我想,我最喜歡莎士比亞的潔本詩集。我常常希望他完全埋頭於寫這一類乾淨東西就好了。(I think I like Shakespeare’s expurgated poems best, and I often wish that he had confined himself entire­ly to that kind.) 可是粗曠豪放的美國詩人惠特曼(Walt Whitman,1819-1892)對此卻另有看法:「所有的潔本都不是東西;最骯髒的書才是潔本。」(Damn all expurgated books; the dirtiest book of all is the expurgated book.)。美國小說家愛德格·沃森·豪(Edgar Watson Howe,1853-1937) 說:「我發表不少謬論,但我不是第一個幹這事的人;美國的自由,就是大抵存乎瞎說八道之中的。」(I express many absurd opinions, but 1 am not the first man to do it; American freedom consists largely in talking nonsense.)

川普搭乘陸戰隊一號從白宮起飛,前往華特・里德國家軍事醫學中心住院。 (美聯社)
美國的偉大傳統來自她的思想自由。圖為白宮。(美聯社)

這裡指的「瞎說八道」的事兒(talking nonsense),往往就是一些「沒人管的事兒」。普立茲(Joseph Pulitzer,1847-1911) 就說:「凡屬大家的事兒就等於是沒人管的事兒——除了新聞記者對這些事兒感興趣。」(What is everybody’s business is nobody’s business except the journalist's.) 。普立茲是出生於匈牙利的美國報業钜子,普立茲獎(Pulitzer Prize)就是依照他的遺囑而創設於1917年的獎項,每年頒授新聞獎與文學獎。美國的新聞自由就偏偏對這些「瞎說八道的事兒」、「沒人管的事兒」,正經八百地給了「憲法基礎」──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中規定:「國會不得制定任何法律……剝奪言論或新聞出版自由。」《獨立宣言》(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的起草者托馬斯·傑佛遜(Thomas Jefferson)於1786年指出:「我們的自由取決於新聞出版自由,限制這項自由即會失去這項自由。」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於1791年被納入美國憲法。憲法的前十條修正案被統稱為「權利法案」(Bill of Rights)。愛爾蘭大作家王爾德(Oscar Wilde, 1854-1900) 才會說:「在美國,總統治世四年,而新聞界則統治萬世。」(In America, the President reigns for four years, and journalism governs forever and ever.)

美國應該有比「侮辱總統而不受懲罰」更大的自由

美國總統永遠不可能像台灣的民進黨成為獨裁者。美國三權分立清清楚楚,總統最多只能執行聯邦賦予的行政權。美國南北戰爭時期的北軍將領謝爾曼(William Tecumsch Sherman,1820—1891) 說:「倘使不得已而要對在監獄與白宮裏度過四年作一選擇的話,我會說——監獄,謝謝。」(If forced to choose between the penitentiary and the White House for four years, I would say the peni­tentiary, thank you.)。作家奧馬利(O'Malley)就說:「美國應該有比『侮辱總統而不受懲罰』更大的自由。」(There should be more in American liberty than the privilege we enjoy of insulting the President with impunity .) 川普上任後,以《紐約時報》為首的主流媒體就鋪天蓋地醜化這個與精英份子為敵的大老粗。這一次美國總統大選以來,主流媒體更是屢屢對川普發出負面報導,川普一度批評媒體「假新聞已經失控」;後來的《紐約郵報》(New York Post)曝光多封電子郵件,其中一封郵件涉及一家中企和拜登家族成員的商業安排。此郵件的收件人之一,亨特‧拜登的前商業夥伴托尼‧波布林斯基(Tony Bobulinski)已證實《紐郵》爆料的郵件是真的,並提供了更多資訊,進一步揭露拜登家族在交易中的角色。美國調查性報導記者喬丹·查裡頓(Jordan Chariton)譴責主流媒體肆無忌憚地推動對川普的「通俄門」報導,而對拜登父子持續升溫的「電郵門」卻保持緘口。查裡頓表示,這不公平,會危及媒體業的未來。

民意調查的假投票只不過在標記法螺吹向何方而已

這次大選,美國不同的媒體公佈的民調差距大得離了譜,哪個可信,哪個不可信?美國的選民,要麼只相信符合自己投票意向的,儘管他們覺得自己相信的那個民調數據未必是真實的;要麼任何民調數據都不相信,即使他們認為有些民調數據接近於事實。如此一來,民調的可信度便降低了,公佈民調數據的媒體也失去了公信力。

公佈民調數據的媒體,之所以失掉公信力,在於他們喪失了媒體的獨立性,有違媒體作為社會的一面鏡子和歷史記錄者的使命,而成為政黨的附庸和黨爭的工具。在2020美國總統大選中,一些歷史悠久、人們曾經非常崇敬和信任的媒體,也不惜扮演編造故事的角色,一些有名望的專欄作家,也故作遠離選情基本事實的聳人聽聞之語。媒體固然有自己的政治立場,這應該體現在闡述自身政治立場的社論中,但2020美國總統大選,一些媒體,在新聞報導中和開放的言論園地,也封殺與自己的政治立場不同的聲音。比較持平的說法,人的意識型態經常是長期在特定的社會氛圍中慢慢形成牢不可破的信念,心甘情願受影響的;而不見得是拿人錢財好處替人辦事的,被稱為「左派媒體」的人,多半是這樣的。

美國小說家歐•亨利(O. Henry,1862-1910) 說:「民意調查的假投票只不過在標記法螺吹向何方而已。」(A straw vote only shows which way the hot air blows. )  這裡的straw vote指的是在美國當年就有的為了測驗民意而舉行的一種非正式的投票。這句話是借引 A straw shows which way the wind blows (草動知風向)來對民調所作的諷刺。民意調查作為一種統計學的技術,經過了將近一百年的發展,已經成為一個可信度很高的指標。但是為什麼到今天,大家還是對這一個成熟的技術經常產生懷疑,問題不在乎民意調查技術本身,而是民意調查已經被利益團體利用成一個帶風向的工具。在台灣,美國的思想自由沒學到,民意調查帶風向倒是青出於藍,也因此當我們看到某一個新公佈的民意調查,都有查看一下是哪一個調查機構發不出來的,來決定相不相信這些數字。

川普拒絕全球主義,信奉愛國主義

首開以犯罪心理學方式推理案情之先河的英國作家徹斯特頓(Gilbert Keith Chesterton,1874-1936)說:「除了他們的理想以外,美國人別無其他問題;真正的美國人是並無問題的;唯理想主義的美國人可就全錯了。」(There is nothing the matter with Americans except their ideals; the real American is all right; it is the ideal American who is all wrong.) 美國強大以後,一直想做世界的老大哥,到處點燃戰火,以「世界員警」自居。這些人說好聽一點就是徹斯特頓所指的「理想主義的美國人」。川普任內,無疑就是跟這些還想當老大哥的美國人為敵。

美國國旗,川普。(美聯社)
「我們拒絕全球主義(globalism)思想,信奉愛國主義」。在紐約聯合國總部,川普在就任後第二次發表的聯大一般性辯論演説中這樣宣言。(美聯社)

「我們拒絕全球主義(globalism)思想,信奉愛國主義」。在紐約聯合國總部,川普在就任後第二次發表的聯大一般性辯論演説中這樣宣言。他強調了在拋棄全球主義的同時大步邁向美國優先的方針。「在2016年的總統選舉中,美國國民作出了拒絕走向腐化的全球主義這一選擇。我是美國的總統,並非全地球的總統」,不做世界的老大哥,又要美國「偉大起來」根本就是矛盾。川普在內華達州舉行的政治集會上這樣呼籲,並且指示學校應恢復「愛國主義」課程,他指出,反種族主義培訓旨在破壞民族團結,並怒批美國教育讓兒童遭受數十年「左翼思想」的灌輸。

愛國是國民對國家的根本情操,根本不需要提倡

愛國主義並非罪惡,但在今天地球村的時代,在「全球化」得到好處的企業眼中,過度的愛國主義,不只擋了他們的財路,簡直要他們的命。即使在蕭伯納年代,他都要說:「直至把愛國主義從人類之中趕出去為止,不可能存安靜的世界。」(You’ll never have a quiet world till you knock the patriotism out of the human race.) 思想史上的先哲都警告愛國主義可能帶來的災難。托爾斯泰 <生活之路>說:「愛國主義是狹隘的:人的使命是服務眾人,而不是取悅少數人並對其餘人以惡相待。­」英國大文豪約翰遜(Samuel Johnson,1709-1784)說:「愛國心的背後往往隱藏著嚴重的惡。」英國哲學家羅素說:「愛國主義就是積極地為了微不足道的原因殺人並被殺。」蕭伯納則說:「愛國主義是一種有害的、精神錯亂的愚昧形式。愛國主義就是讓你確信這個國家比所有其他的國家都要出色,只因為你生在這裡。」對愛國主義形容得最傳神的是《湖濱散記》的作家亨利·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他說:「那些沒有自尊的人仍然可以是愛國的,他們可以為少數犧牲多數。他們熱愛他們墳墓的泥土,但他們對那種可以使他們的肉體生機勃勃的精神卻毫無同情心。愛國主義是他們腦袋裡的蛆。」這些先哲並非指摘愛國主義的不是,而是對愛國主義變成野心政客獲取政權的工具所發出的警語。其實,愛國是國民對國家的根本情操,根本不需要提倡。正如法國大作家左拉說的:「個人正義維護著國家正義,個人尊嚴組成國家尊嚴,國家惟一能讓國人感到驕傲和安全的,就是它對每一個公民的利益所作出的承諾和保障。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國家還有什麼尊嚴和榮譽可言? 」

卡爾文·柯立芝(John Calvin Coolidge, Jr.,1872-1933)說: Patriotism is easy to understand in America; it means looking out for yourself by looking out for your country.,意思是說:在美國,愛國,簡單說就是爲國家效力就是為自己謀福利。柯立芝是美國第30任總統,他在政治上主張小政府,並以古典自由派保守主義而聞名。柯立芝在任時成功地恢復了公眾對白宮的信任,體現了中產階級的精神與希望。我更喜歡Edward Abbey 的說法:A patriot must always be ready to defend his country against his government. 愛國者必須總是和政府唱反調的人。傑佛遜總統(Thomas Jefferson)說:「自由樹必須不時地被愛國主義和暴君的鮮血所刷新。」(The tree of liberty must be refreshed from time to time with the blood of patriotism and tyrants.) 此言更是令人動容。台灣今天就是用愛國(愛台灣)在扼殺liberty,跟中國比,五十步笑百步,龜笑鱉無尾。

一枚鎳幣可購得的最划算的東西,是打電話找到要找的人

愛國主義的極致就是排外及鎖國,尤其是「選擇性地」排外。美國公民及移民服務局(United States Citizenship and Immigration Services, USCIS)新的政策指南,強調凡是申請移民的「共產黨員」或其他極權主義政黨的黨員或與之相關的成員,都不會獲得受理。這些人申請自然歸化與「效忠美國的忠誠宣誓」不符和矛盾。因此,共產黨員不可入籍成為美國人。

賽珍珠(Pearl Buck,1892-1973)說:「我們派傳教士到中國去,好讓中國人能夠上天堂,但我們卻不讓他們進入我國。」(We send missionaries to China so the Chinese can get to heaven, but we won’t let them into our country.) 《大地》的作者賽珍珠生長在中國的美籍女作家。她的話當然在譏諷美國當權者的偽善。美國女演員,電台主持人和小說家伊爾卡·蔡斯(Ilka Chase,1905-1978)說:「在美國以一枚鎳幣可購得的最划算的東西,是打電話找到要找的人。」(America’s best buy for a nickel is a telephone call to the right man.) 言外之意,指美國人的多樣化,這也是移民國家最吸引人的地方,她使不同專長的人都樂於在此貢獻,在此安身立命,當然包括共產黨人。

「信用」是移民國家人際關係、國際關係的唯一底線

美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國家?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她的建國理想,她的施政方針,她的文化思想,理論上不可能和任何一個族裔過不去。為了讓多族裔的國民都能安身立命,有時給了太多的自由;有時候給了太多限制,收放之間,委實難免要犯上災難。其實,美國的生活遊戲規則,也是他們最基本的文化基礎,很簡單,就是「信任」二字。一個沒有「信用」的人,在多元移民社會裡是寸步難行的。在美國,一個從來沒向銀行界過錢的人,第一次貸款是困難的。「有借有還」代表有信用,這才是符合美國現代消費社會的想法。中國人是最怕負債的,看不上借錢買車頭房子先享受起來的美國人。不過,在市場經濟中,企業負點債則是常事,個人負點債也不可怕。法國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家拉佈雷(Francois Rabelai)說:「但願我不至沒有分文債務,不然的話,我豈不是等於沒有分文信用?」(God forbid that I should be out of debt, as if, in­deed, I could not be trusted.) 他的前衛思想,堪稱是一個銀行家的先行者。

當一個人或一個國家,被美國人認為是「沒有信用」、「騙了他」,這就踩到美國人的底線,一個移民國家人際關係、國際關係的唯一底線。拿這個標準,拿這把尺去丈量一下眼前發生在國際間與美國的衝突,找到的原因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作者為文字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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