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康專文:文明搖籃成墳墓─法國是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2020-11-07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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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烏地阿拉伯國王薩勒曼(King Salman)(AP)
作者認為,沙烏地阿拉伯的國王、貴族,他們已經基本上世俗化,進入市場了,進入資本主義的圈圈了,並沒有真正的象我們想像中那樣有深刻的宗教信仰。圖為沙烏地阿拉伯國王薩勒曼(King Salman)(AP)

四、回教世界是一個低度開發世界中最軍事化的區域,顯示了一個衰亡文明的陣痛:貧窮卻人口快速增長,人命不值錢到了專門出產「人肉炸彈」的程度,不過尼克森說回教世界對共產主義的抵禦「比基督教世界更經得起考驗」,其實不過是更野蠻而已,這個文明的黃金時代在中世紀,科學、醫學、哲學皆很發達,威爾•杜蘭特(Will Durant)說:培根向歐洲宣佈科學方法時,已遠在Jabir(化學家)以後五百年了,培根系得之於西班牙摩爾人的啟發,而摩爾人的指路明燈又來自回教的東方。但中東這個文明搖籃已經變成墳墓,有五個世紀之久,即西元七百年到一千二百年之間,回教世界領先於基督教世界,但幾十年的戰爭顛倒了兩個文明之間的差距,杜蘭特說,西方在十字軍東征時打輸了,但在信仰的戰爭中卻獲勝。所有的基督戰士雖然都被逐出猶太教和基督教的聖地,但是勉強得勝的回教卻大量失血,又遭蒙古人荼毒,反而淪落到蒙昧而貧窮的黑暗時代。被打敗的西方轉而成熟,忘記失敗而奮力向敵人學習,他們建立高聳入雲的大教堂,遨遊在理性的大海上,把粗鄙的新語言——中古主要是拉丁文——轉變成但丁、喬叟及維農的文采詩詞,並興高采烈走進文藝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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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伊斯蘭信仰的深處有其極端與暴力的根子,浮現於十八世紀的奧托曼(Ottoman)帝國時代,並發展於二十世紀。在今日西方的話語之中,人們對宗教歷史的幼稚與無知是驚人的,不僅伊斯蘭何曾只是「和平」的,歐洲基督教也血腥了中世紀的幾百年,更何況爭奪耶路撒冷的「十字軍」戰爭?這二百年的西方殖民、阿拉伯世界的現代化失敗,大約也是伊斯蘭激進與暴力化的原因之一,一如儒家的東亞,文明失敗之後也只剩下激進與暴力;

六、法國十八世紀預言家諾查丹瑪斯,其預言很象中國唐朝的《推背圖》,語焉不詳,卻料事如神,被他預言中的包括法國大革命、拿破崙、希特勒等,甚至對蘇俄崩潰和海灣戰爭也有預言,他說的三個「反基督的人」,除那、希二氏,第三個竟然被今人說成是伊拉克的薩達姆。諾氏預言關於現代的衝突,主要是指中東伊斯蘭勢力在其強人率領下橫掃歐洲基督教世界,虧得他在十八世紀就能預見二百年後西方同海灣國家的衝突,也是奇事,英美法對付中東強人,除了石油的實際利益之外,恐怕同諾氏的預言暗示有關;杭亭頓聲稱的「文明衝突」,首指伊斯蘭,恐怕也是諾氏話語的一種翻版,所以所謂「西方中心主義」,實質上還是「基督教中心主義」,仍然還是「軸心時代」的餘緒,「世界」並未終結,科技也無補於事,吵吵了一陣的所謂「後現代」也是一個虛言。

*作者為中國八十年代報導文學代表人物之一,八九民運之後流亡美國迄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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