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言論或者立場在今日看來,自然非常政治不正確。不過隨著中國在國際社會的聲望大幅低落、並且逐步上升為美國的重要戰略威脅後,拜登對中國的態度也發生了微妙的轉變。像是在今年初的民主黨總統初選時,拜登就直言批評習近平,將一百萬維吾爾人關進集中營的行為根本是個「暴徒」,對香港抗議的處理方式更顯示他「從骨子裡欠缺民主」。拜登除了強調美國不應容忍中國侵犯人權的行為,更應該把美軍6成的海上力量轉移到西太平洋,並且重建美國與盟邦的關係。
不過拜登在競選期間,確實沒有對台灣問題明確表態(不過他倒是在批評川普的西藏政策時,指責川普是過去30年來第一位沒有跟達賴喇嘛見過面或者通過話的美國總統,宣稱自己在入主白宮後將會見達賴)。雖然一在強調中國威脅、並且指責中國惹出新冠大流行疫情的川普,也鮮少直接表示對台灣的支持,但即便主張與台灣建交的白宮國安顧問波頓已經離開他的團隊,包括副總統彭斯、國務卿龐畢歐等核心重臣,的確對台灣持續展現友好態度。就算拜登過去也支持過對台軍售,並在北京通過《反分裂國家法》時發起一項國會決議,敦促美國政府應該對此表達嚴重關切、鼓勵中國與台灣在平等基礎上無預設條件地進行對話,但拜登上任後是否會支持台灣、是否真的會對中國強硬,依舊讓許多人心存疑慮。
拜登在今年4月投書《外交事務》期刊,在這篇題為〈為什麼美國必須再次領導世界〉(Why America Must Lead Again)的長文中,他倡言當選後將立即採取措施,恢復美國的民主和聯盟,保護美國的經濟未來,也讓美國再次領導世界。他也強調,正是最為民主陣線領導國家的力量與膽識,讓美國贏得兩次世界大戰中、並且拉下了冷戰的鐵幕。對於中國,他則說美國確實需要對其採取強硬態度,以免中國繼續掠奪美國的技術與智慧財產權、利用補貼讓國有企業獲得不公平的優勢。但拜登也說,他認為應對中國最有效的策略,就是建立一個由美國盟友和夥伴組成的聯合陣線,對抗中國對人權的侵犯,也展現民主的利益與價值觀。
不過正如拜登對川普「單邊主義」、「保護主義」立場的譴責,他也不諱言,在應對氣候變化、核武擴散、全球衛生挑戰時,確實需要跟北京謀求合作解決問題。雖然川普跟中國的貿易戰也是邊打邊談,但他總是在嘴巴上不饒人,加上對於華為的全球圍堵作法,確實比願意坦白需要跟中國交涉的拜登顯得更為強硬。不少華府智庫的學者也認為,拜登如果上台,就算繼續維持川普對中國的關稅政策,也可能用降低稅率、甚至長期擱置關稅的作法,換取北京開放市場、保護智慧財產權、改革世貿組織與規則、甚至在南海遵守某種行為守則的承諾。當然也有學者指出,目前美國反中氛圍已成、國會兩黨也都對中國採取敵視態度,取消關稅並不是拜登想做就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