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二十年後的台灣,還能兩岸也無風雨也無晴嗎?

2020-10-12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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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蔡英文10日上午於總統府前發表國慶文告。(顏麟宇攝)

總統蔡英文10日上午於總統府前發表國慶文告。(顏麟宇攝)

蔡英文總統雙十國慶講話,論者讚者者眾,批評者也不少,套用蔡英文的用語:「這就是台灣民主的日常」,對內,難免針鋒相對;對外,則要團結一致;然而,可否兩端的評價,正足以凸顯台灣內外皆不易之局。蔡英文許下願望,願二十年後的台灣人,回望二0二0這一年,會想起正是這一年,因為把握時代機遇,在變局中擺脫枷鎖,讓他們真正以自己的意志,選擇未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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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願望說大不大,二十年後,參加國慶大典的要員們,泰半都還有機會看到:這個願望說小不小,二十年轉瞬即過,二十年前的蔡英文初入扁政府為陸委會主委,如今肩上扛著兩岸和戰的重責大任;最大問題是:二十年後,「台灣人意志」所匯聚的「國家意志」,在蔡英文擘畫的「區域穩定」扮演什麼角色?在兩岸關係的進程中,能發揮什麼作用?全球圍堵中國的氣流會不會長達二十年,以利台灣扶搖而上?更重要的,誠如蔡英文的認知,兩岸穩定絕非台灣可以單方面可以承擔,是雙方共同的責任,換言之,未來二十年,機遇不只在台灣,也在中國大陸。

計算蔡英文講了多少次台灣、多少次中華民國、還脫稿演出祝「中華民國生日快樂」,已經不是重點,化中華民國於台灣,融台灣於中華民國,是此刻的現實,若能以此延續「國祚」,也會是未來二十年之幸。

總是對台灣呲牙咧嘴的環球時報總編輯胡錫進,難得評價這是蔡英文「最溫和」的講話,當然,即使其意在諷,諷刺蔡是在解放軍頻繁軍演下的「求和姿態」;如果胡錫進次次關注且銘記不忘,應當知道「不挑釁」是蔡英文面對兩岸關係的頭基調,即使在去年有香港反送中因素,有她自己的大選連任因素,重話講完還是強調「有決心維持兩岸穩定」,也從不排除對話,只是她也一貫不接受以「九二共識」為對話前提。

若說蔡英文的「善意」,具體而言,第一,在她口中「武漢肺炎」終於改變為「新冠肺炎」,這個善意能不能落實到執政團隊,有待觀察,畢竟國慶前列席立法院備詢的防疫最高指揮官陳時中,依舊以「武漢肺炎」統稱之;第二,她特別提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聯合國視訊的宣示:「中國永遠不稱霸,不擴張,不謀求勢力範圍。」儘管有人譏嘲這是「和中帶刺」,但毫無疑問,這是中國自己要解人的問題,不論蔡英文是否提醒,都攔不住西方諸國對中國「霸權」的警覺,反中氣流會在這一年迅速升高,與川普選舉需要有關,又何嘗不與新疆、乃至香港政策有關?香港處境如此,國際當然更關注台灣,就算對岸對蔡英文的「提醒」感覺刺耳,關係也不大,因為顯然這是習近平自己都意識到的問題,中國解決不了國際惡感,台灣也毫無辦法。

國台辦的「官式反應」也不出奇,行禮如儀重提「九二共識」,雖然比諸五二0就職講話的反應,多了「鼓吹謀獨言論,鼓噪勾連外部勢力」等駡詞,但和過去重話駡台的說法相比,也沒有更多創意,在北京眼中,立法院啓動修憲是謀獨,國民黨在立法院提案「促請台美建交」也是謀獨,但這偏偏也是「台灣民主的日常」,至少是這三十年來的日常;至於台灣希望參與國際社會則是長年的想望,歐美高階官員來訪是「勾連外部勢力」,國際友人為我發聲也是「勾連外部勢力」,但這是台灣求存的必要槓桿,這一年來,台灣國際聲量暴增,北京必然眼紅不豫,但這是疫情使然,同樣,也是中國作為使然,中國不改變,台灣民主就肯定是國際間的「亮點」。

蔡英文的國慶講話到底好不好,或許見仁見智,但可以確定的,講稿並無升高兩岸緊張之意,不必討論蔡英文有沒有「求和姿態」,因為這次講稿,她甚至連「九二共識」都直接跳過,換言之,她的「姿態」並未改變。至於北京是否要持續升高緊張,除了施壓台灣,或許也得考量自己的「霸權國際形象」還要伊於胡底?

對蔡英文而言,兩岸對話或許她從未放棄,但以她的堅持大概也想定不可能達到「馬習會」的突破,甚至回復兩岸兩會例行溝通都有困難,維持民間交流於不墜,不要再增加兩岸民間惡感,是蔡政府未來有限任期能做的事,兩岸的危機不在官方惡言相向,而在民間惡感的升高,這也增加兩岸官方恢復對話的困難,簡單講,雙方都做足了「姿態」,也就壓縮彎腰轉身的空間。

有一個問題倒是值得再想一想,二十年後的兩岸,依舊堅持「九二共識」為對話前提嗎?沒有這個前提的兩岸關係,如何再走二十年?四十年?於台灣而言,一個二十年,再一個二十年…,得之乃中華民國之幸,台灣之幸。讓台灣選擇不這麼艱難的關鍵之鑰,或許還得在中國的華麗(民主)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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