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陳時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討人厭?

2020-09-25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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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福部長陳時中有時間參加演唱會,沒時間出席公聽會;逼以大欺小,非要讓彰化衛生局「違法」,。(顏麟宇攝)

衛福部長陳時中有時間參加演唱會,沒時間出席公聽會;逼以大欺小,非要讓彰化衛生局「違法」,。(顏麟宇攝)

新冠疫情兩紅人,一個是蔡英文總統,一個是衛福部長陳時中,但兩者不能在一個天秤上比較,畢竟,蔡英文是國家領導人,自高票連任後,她的人氣就處於高點,加以美國總統大選理直氣壯讓台灣當衝鋒旗手,蔡英文是站在浪頭的的領導人,紅在國際,登上《時代》全球百大影響力人物,既是「對抗中共的明燈」,又「讓台灣證明防疫不必靠極權專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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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好不收,就像口罩國家隊頻出包

陳時中則不然,做為衛生主管機關首長,陳時中當然可能應運而起,但若行政院長蘇貞昌不讓,他這個「中央防疫指揮官」不可能扶搖直上,一做九個月,國際疫情不歇,大有跡象繼續做下去,就像「口罩國家隊」之綿綿無絕期;然而,天下事相生相剋,見好不收,不出事都難,就像口罩國家隊從「台灣之光」到現在頻頻出包。

陳時中從九成民意支持,半年不到民調「大跌」,隨著疫情趨緩而回歸「正常」,北市長人選民調「大輸」蔣萬安一成三,並不令人意外,若擺在新北市,陳時中輸給侯友宜的比例可能更高。若以民調數據斷言陳時中光環不再,亦未盡公允,因為即使陳時中民調最高的時候,民調對他競選六都市長支持與反對意見同樣五五波,甚至內閣改組之際,多數民調更不支持他「高升」;這正是「民意的智慧與平衡」,為了防疫,民意願意「順時中」,但若陳時中另有他想,民意只能另當別論。

事實上,陳時中光環早在六月間就已褪色,當時的兩件「大事」:一是醫材自付上限政策;二是擬調漲健保費;前者陳時中抵抗不住醫界三天反彈,後者陳時中聲稱「民調再低也要漲」,預計年底推出方案,考量李明亮和楊志良兩位為健保費調漲而「成功也成仁」的前署長,陳時中的民氣的確可以為調漲健保費打底,但陳時中在「專業」(健保費)與「政治」(選舉)之間,只能二擇一,若想兩者兼得,最後就是魚與熊掌俱不可得。

新北市衛生局稽查員查核各區藥局有無販售勤達口罩,並訪視豪品及加利口罩回收或換貨情形。(圖/新北市衛生局提供)
新北市衛生局稽查員查核各區藥局有無販售勤達口罩,並訪視豪品及加利口罩回收或換貨情形。(圖/新北市衛生局提供)

權力讓人腦昏,順耳慣了難容逆耳異音

八月間,又發生彰化衛生局採檢居家檢疫者的風波,陳時中雷霆大怒要政風調查,連帶牽扯台大公衛血清抗體調查公布與否的;陳時中胡發一頓脾氣的結果,台大公衛的調查「沒事」─證明台灣沒有社區感染的風險和跡象;照正常,這不該是理當專業的陳時中會犯的低級錯誤,陳時中可能沒有想到他的暴怒,不僅僅反應「權力」必然讓人沖昏頭的鐵律,他順耳慣了,就不容逆耳異音;更重要的,在一般小民眼裡,他的脾氣可能代表政府的防疫滴水不漏並不具有十足的信心,才會堅壁清野阻絕地方的採檢。

這樣的疑慮迄今並未消失,就像陳時中也沒辦法說明,為什麼台灣沒有社區感染,輸出案例却遠比預期更多?簡單講,陳時中的焦慮(對採檢的地方衛生局發飆),加深民眾的懷疑,第一次,民眾如此確認他們心中所相信的「專業」,不但不能解答問題,甚至以政治力(移送政風)壓住質疑。

陳時中比其他民進黨人好一點的是,他終究還是負責任的人,不論是對專業或對他的脾氣,他都記得要給個交代,即使這個交代可能胡攪蠻纏,未必能說服多數人,比方他把彰化衛生局移送政風的解釋是:不是犯罪調查,是為了避免吃案,就是牛頭不對馬嘴;而多數民進黨人的慣性行為模式,一是抵死不認錯,而是風波過了就當做沒事,不了了之,比方立委蘇震清涉賄被起訴羈押,檢察官在起訴書中痛責民代施壓官員的惡形惡狀,而曾經嚴詞辯解蘇震清沒有帶國營事業人士到印尼的外交部,迄今不再吭一聲,行政官僚與駐外館處的尊嚴,就像一陣風,吹過就沒了。

20200918-衛福部長陳時中18日針對美豬及美牛進口於立院備詢。(顏麟宇攝)
衛福部長陳時中針對美豬及美牛進口於立院備詢。(顏麟宇攝)

記得給「交代」,却不忘以上欺下胡攪蠻纏

陳時中不一樣,他要政風調查的事,絕大多數人可能都忘了,但他沒忘記得「給個交代」,雖然這個交代和此前移送時的「辯解」幾無二致,也是胡攪蠻纏。陳時中轟轟烈烈列舉彰化衛生局「違法」之處:兩項作為違反中央防疫政策,一是對無症狀居家檢疫者進行採檢,二是要求居家檢疫者於檢疫期間外出;這二樁違反的是《傳染病防治法》第五條第一項第二款第一、二目,以及第十七條第一項,但是,「沒有罰則可罰」,結論是:交由縣政府依公務員服務法、考績法、懲戒法等規定辦理。

根據陳時中引述的法條,規範的是中央與地方的防疫分工,所列項目洋洋灑灑,其實只有兩句話:中央指揮地方執行,而地方執行計畫要報中央備查;用更簡約的話說,就是中央說一地方不能指二;陳時中刻意硬栽給地方的是:第一,「備查」不是「審查」,屬地方自治權責者,中央也不能隨意插手,當然沒有罰則;第二,彰化對無症狀居家檢疫者採檢,並非「普篩」,而是針對高風險,而且詢問其意願,同意者才進行採檢,至於居家檢檢疫者自行前往醫療院所採檢,在磐石艦官兵案例上,是陳時中通令如此執行,換言之,陳時中做的可以,地方衛生局依樣畫葫蘆的不行;說穿了,陳時中指摘地方「違法」,他就非得弄出個法條,幸好他還知道地方公務員考績與懲戒的權責,在地方政府不在中央,根本不干他的事!

地方公務員考績懲戒,連行政院長都管不得,遑論防疫指揮官,陳時中被自己的「光環」搞得頭暈目眩,忘其所以,胡鬧一齣,不肯認錯還以上欺下,有了這個習慣,莫怪美國萊豬進口,他忘了「賭上烏紗帽也要擋下」的承諾,還不讓地方零檢出;能出席商演的演唱會當佳賓,却不肯出席立法院的公聽會;他自己當豬八戒不夠,還要舉國官員跟著他一起當豬八戒,這樣的陳時中,能不討人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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