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總統普京的最大威脅、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8月20日在搭機返回莫斯科途中,突然身體不適、陷入昏迷。兩天後納瓦爾尼被送往德國柏林救治,證實遭人下毒。在住院32天後,院方證實納瓦爾尼已經出院,納瓦爾尼也在IG陸續張貼身著便服的照片,自述他從深度昏迷中甦醒與復健的的過程。由於納瓦爾尼在國內勇於揭露腐敗並挑戰克里姆林宮,《紐約時報》呼籲下毒嫌疑最大的普京應該嚴肅回應各界質疑。
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是從西伯利亞飛回莫斯科的班機上陷入昏迷,當時他剛結束在西伯利亞的助選行程。納瓦爾尼的團隊說,他們完全不信任俄羅斯政府,因此自行前往他在托木斯克(Tomsk)下榻的旅館房間蒐證,並把陷入昏迷的納瓦爾尼送往德國柏林夏里特(Charité)醫院接受治療。《紐約時報》指出,經德國、法國和瑞典的實驗室從其中一個水瓶上確認,納瓦爾尼身中的劇毒是由前蘇聯開發的神經毒劑「諾維喬克」(Novichok)。
諾維喬克是什麼毒?
這是蘇聯在冷戰時期1970、1980年代研製的一系列神經毒劑,屬於蘇聯「Foliant」計畫的第四代化學武器,「Novichok」在俄文的意思是「新產品」。諾維喬克與VX神經毒劑、沙林(sarin)神經毒氣分子結構類似,但毒性是後二者的5到10倍。2018年,66歲的前俄羅斯雙面間諜斯克里帕爾(Sergei Skripal),與他33歲的女兒尤莉亞(Yulia Skripal)遭人下毒,中的就是諾維喬克。
納瓦爾尼在9月中旬甦醒,並且開始接受認知訓練與物理復健,他9月15日也在Instagram(IG)張貼第一張在病床上與家人的合照。此後納瓦爾尼陸續在IG敘述自己的康復進度與心情,9月23日夏里特醫院終於宣布納瓦爾尼已經可以出院,並稱他有幾會從神經毒劑中「完全康復」,但也承認現在評估長期影響仍「為時過早」。美聯社稱,44歲的納瓦爾尼在柏林接受了32天的治療,其中24天都在加護病房度過,23日終於可以離開醫院。
納瓦爾尼除了透過IG對網路上的追隨者喊話「我很想你們」,「(14日)已經可以自行呼吸一整天」。他還說自己離開加護病房後第一次照鏡子,看到的卻是電影《魔戒》裡的一個角色正在看著他。納瓦爾尼努力進食、入睡(他中毒後嚴重失眠)、並且試圖下床自行走到陽台。納瓦爾尼也在IG上感謝愛妻的陪伴,表示兩人一起在病房度過了結婚20週年紀念日(雖然當時依舊昏迷)。
納瓦爾尼說,妻子的照料與關懷是他甦醒的關鍵—就像所有關於愛情的經典電影一樣。不過他也承認,甦醒初期其實他什麼也記不得,不過妻子不斷跟他說話、對他不斷唱歌,其實當時自己誰也不認得、連話都沒辦法說、什麼事也想不起來。不過他總感覺身邊的這個女人與眾不同,只要她在身邊,那種白痴的感覺就會少一點,當她離開,自己也會感到難過,並且開始等待她的再次到來。
在愛妻的甜蜜陪伴下, 院方終於決定納瓦爾尼可以不用繼續待在病房,可以回到日常生活中。不過納瓦爾尼也坦承,目前他還是需要物理治療師,包括完全控制手指、保持平衡站立、使用左手丟球,這些事對納瓦爾尼來說還是需要練習。納瓦爾尼還說,在出院前的最後一次心理狀態評估時,他問了醫師要怎麼樣才能好的更快,醫生的答案是多寫貼文、多打電動。納瓦爾尼甚至說要找台PS 5(索尼最新的電玩主機,目前尚未開賣)。
對於外界普遍認為是「俄羅斯政府下毒」一事,納瓦爾尼也在IG有所回應。他認為「普京下令」確實是一個「好的理論」,值得仔細研究,「他們在廚房裡料理諾維喬克,我在飛機上喝了一口就昏了過去」。納瓦爾尼諷刺地說:「原本我狡猾計劃的目標是死在西伯利亞,死因將會是『活膩了』」、「但普京破了這個局,你騙不了他!結果我像一個傻瓜一樣昏迷了18天,最後計畫失敗。挑釁失敗啦!」
美聯社指出,柏林的夏里特醫院發表納瓦爾尼出院的聲明,是經過納瓦爾尼與妻子討論後同意發布,但院方不願透露他未來是否會繼續在柏林接受治療。根據納瓦爾尼的團隊表示,雖然他是在俄羅斯境內遭受毒物攻擊,但納瓦爾尼仍計劃返回俄國。不過納瓦爾尼僅在IG上表露心聲,並未對媒體發表正式聲明,目前也不清楚他的行蹤與未來這段時間的行程與規劃。《紐約時報》在社論中指出,普京到底有沒有下令暗殺納瓦爾尼(或者透過此事來警告所有的反對派),需要這位俄國的最高領導人作出嚴肅的回應。因為如果這是一次蓄意的攻擊,沒有人比普京更有動機、手段與機會執行這件事。如果他繼續躲在政府的各種否認後面,只會強化外界對此事的懷疑,一個對本國公民動用違禁化武的領導人,絕對也是其他國家的危險與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