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南方大標局VS.荒野大標客

2020-08-17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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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總秘書長林錦昌(右)儼然蔡陣營在文化界人脈的「桶箍」,最近因為標案爭議請辭待命。(郭晉瑋攝)

文總秘書長林錦昌(右)儼然蔡陣營在文化界人脈的「桶箍」,最近因為標案爭議請辭待命。(郭晉瑋攝)

高雄市長補選落幕,毫無意外,民進黨陳其邁高票當選,不過,這一個月來政壇熱的不是補選,而是標案。國民黨革實院長、台北市議員羅智強匯整這一個月來箭無虛發,文總秘書長林錦昌請辭(總統尚未批准)、文總副秘書長李厚慶擔任評委的故宮標案做廢、蘇貞昌女兒蘇巧純聲明不再接政府標案、總統府秘書長蘇嘉全請辭,蘇嘉全的侄子蘇震清則涉嫌立委收賄案遭羈押禁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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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震清案已進入司法程序,暫且略過不表,就談談民進黨蔡政府的標案,到底有什麼問題?

蔡政府標案爭議,並非始自今日,從三年前《上報》披露蔡政府通函各部會「綠色評委建議名單」,就已經埋下「吃銅鐵吃不飽」的地雷;三年後,《蘋果日報》披露,林錦昌與李厚慶「形同圍事」的幫推與投石標下大量政府標案,從中央到地方,從選舉文宣到政策宣傳,四年所賺破億,當時,蔡英文總統面對詢問是這麼回答的:「你已經先貼了一個標籤叫做『過去的親信』」,蔡英文強調,「不管是過去、現在或未來與她一起工作的夥伴,在參與國家這些案件的時候,都必須要遵守國家的法律規定。」

換言之,在蔡英文心目中,認可她的親信參與眾多政府標案,直到故宮標案由評委李厚慶妻子任職的三立電視標得,明確違反「採購評選委員會審議規則」的規定被廢標。而揭露「春露」標案與「御用評委」團的《聯合報》則與民進黨打成一團,立委王定宇以聯合報將主辦「世界報業暨新聞媒體協會」,致總統府的「公函」,指射聯合報是要不到補助才挾怨報復,聯合報則聲明該指控是指鹿為馬,荒誕無稽。

持平而論,不論是三立電視或聯合報,能拿下政府標案並不令人意外,畢竟都是收視率或閱報率高的媒體,就像根據公告,主流媒體不分藍綠,都是分享政府標案的大戶,有多大能量承攬多大業務,極為正常,包括民視或TVBS,亦屬大戶,而上述主流媒體在過去數十年中,都有承攬政府大型活動的經驗─不論藍綠哪一個政黨執政,甚至還有專門規畫執行活動與策展的團隊。

民進黨媒體創意中心主任李厚慶出席中華民國第十四任總統副總統就職相關活動聯合記者會。(顏麟宇攝)
文總副秘書長李厚慶因為妻子在三立,他担任評委却讓三立得標的故宮南院形象案被撤銷。(顏麟宇攝)

南部收視率可能更高於北部的三立承包故宮南院形象計畫,合情在理,唯一的問題就是李厚慶!沒有李厚慶當評委,三立就拿不下標案嗎?未必盡然,李厚慶的問題是標案標得太順風順水,充任評委太理直氣壯,三年就担任近三百件標案的評委,渾然不覺「二親等利益迴避」是他必須注意的事,即使「被動受邀」,但凡有三立為競標者的標案,他都該主動揭露並婉拒;而聯合報不論拿不拿得到政府標案或補助,都不是問題,因為他們沒有二親等為評委的員工,王定宇以「拿不到補助」反擊聯合報,套用蔡英文的用語,何嘗不是「標籤化」?

林錦昌沒有李厚慶的問題,却辭職以「明志」,套用蔡英文警誡民進黨人引用的黃埔校訓:「升官發財請走別路」,林錦昌重回「執政團隊」,却選擇在文總安身,顯然志不在「升官」,否則文化部長他大概早當了;但若志在「發財」,可能也小看他了,即使沒有文總的頭銜,以蔡英文對他的信任和倚重,以他輔選柯文哲到蔡英文的功力,只要民進黨繼續執政,自創公司何愁沒有標案?就算不開「南方大標局」,以他的本事,也能是「荒野大標客」。

簡單講,林錦昌的問題,其實是蔡英文的問題,因為她信任「一起工作的夥伴」,也放任夥伴們用尚未執政時的方式,為她打造形象,她或者林錦昌認為在文總是安全的,因為文總照章程是「社團法人」,却忘了當年為逼辭前會長劉兆玄,定義「總統是當然會長」的時候,文總又走回「準公門」的老路,更重要的,文化總會的成立目的,不論是宣揚中華文化或台灣文化,承攬政府標案從來不是文總的任務。

說來諷刺,黨政軍退出媒體是民進黨從在野到執政的主要訴求之一,從反置入性行銷到反媒體壟斷,結果,媒體登堂入民進黨派系之室;置入行銷不夠,蔡英文執政四年砸在媒體的預算就高達一百多億,媒體還得大呼感謝,否則過去四年別說飯碗,可能連粥都吃不上;最驚人的是,龐大的「網軍」預算,這些大大小小新設公司,都是自己人,同步競標輪流得標,正評蔡政府有價,負評在野黨也有價,政策宣傳則洗風向先行,事實證明,這一套管用。最近一本書《我的老闆是總統》四刷大賣,揭露蔡英文逆轉勝的關鍵,書封一句話「政治,也可以是浪漫的。」現實是:浪漫,是極其昂貴的。

上百億的標案,只有故宮南院一案被紮紮實典抓包有違利益迴避,其他案呢?眾多形式上符合政府採購公開招標的標案,到底是否合乎規範?即使政風單位裝睡,看似未達檢調偵辦的標準,却正是監察院應該大大發揮的,包括審計部對各機關的決算審核都應該詳查,不過,對陳菊治下的監察院抱此厚望,或許近乎痴人說夢,然而,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跡,蔡政府以近乎摧毀媒體的方式打造形象,對民進黨、對台灣民主根基,不可能不留下傷害,而傷害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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