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平觀點:香港回歸20載的兩岸愛恨糾結,可會帶來意外?

2017-07-01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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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回歸二十周年,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視察並檢閱中國人民解放軍駐香港部隊。(AP)

香港回歸二十周年,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視察並檢閱中國人民解放軍駐香港部隊。(AP)

轉瞬間,香港回歸屆滿2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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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我有幸參加回歸大典,目睹歷史性的事件在眼前過場;大典過後,當天深夜,匆匆寫下「今夜香江  無人關燈」的短文,交聯合晚報發表,20年後,翻閱舊文,感概尤深。

寫下這篇長文。

檢視香港回歸的「關鍵詞」,無疑有兩個,一個關鍵詞是「五十年不變」,另一個關鍵詞是「一國兩制」。20年來,香港,成也一個兩制,敗也一國兩制。20年來,台灣與大陸的關係,也糾結在這一國兩制裡頭。

關於一國兩制,我在「今夜香江  無人關燈」一文裡寫道:

「香港回歸底定,回首前塵,我們不能不承認,提出「一國兩制」的政治家,有包容、有遠見,儘管是創造性的模糊,到底給了香港和未來中國發展更多、更大的彈性和空間。」

我一直認為,兩岸四地的統合問題,是人類歷史上最艱鉅的政治工程,政治工程不同建築營造工程、不同於數學物理化學,講求精確精細。政治工程必須要有創造性的模糊,給未來的「工程隊伍」保留更多的彈性和思考空間。一國兩制,恰好就是一個創造性的模糊。

香港回歸前有那麼一陣子,台灣似乎領略到這樣一個創造性模糊的重要性,因而有沈君山等人陸續提出「一國兩治」「一國兩府」等主張。蔣經國身後,台灣再無人關心一國兩制,只是一味地惡評拒絕;大陸方面則忙於招商引資、忙著政企分離、忙著發展經濟,也不曾對一國兩制的執行作更慎密的思考與規劃。

正因為如此,我在舊文中繼續寫道:

「然而,執行一國兩制的後起政治人物,可曾有足夠的政治智慧,繼往開來?一味拒斥一國兩制的人們,可曾積極思考擘劃過更積極的方案?一國兩制,為何不能解釋為「和平共存、和平競賽、和平選擇」?人類歷史每每說明,競爭,方能體現制度的優越性。台灣,當然有權說不;但是,說不,太消極;積極的願景在哪裡?」

20年轉眼過去,台灣與香港對於一國兩制,都缺乏往前、往下、往深處探索的意願。英國長期殖民的香港,是一個卓越行政實體,卻不是一個有高度政治認知的政治實體。回歸後的香港,更不可能具有高度的政治認知,港人上下,太過強調並重視保持「一國兩制」中兩制的現狀,多數香港人只期望北京信守諾言,讓香港五十年不變,讓香港保有現有的制度,讓香港繼續港人治港,卻從未思索如何將香港制度中的優點,傳播乃至於嫁接、移植到大陸的體制裡。作為一個旁觀者,我認為,依照當初北京提出一國兩制的基本方針,一國兩制是一個實驗計畫,既然是實驗計畫,參與實驗的各方,當然可以透過實踐的過程,增補修訂實驗的內容。

1997年,香港主權移交儀式。(AP)
1997年,香港主權移交儀式。(AP)

可惜的是,具有多重優勢的香港,回歸後似乎沒有積極參與實驗計畫,只是消極的期盼「一國兩制、港人治港」能夠繼續「維持」回歸當時的「現狀」。無奈,歷史潮流,浩浩蕩蕩,哪有現狀可以維持呢?

至於台灣,歷經三次的政權和平移轉後的台灣,至今對中國大陸還是抱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特別是對於北京方面提出的任何主張、建議、方案,一概以統戰視之,一概以反對答應。

也因此,台灣自我放棄了參與構建「一國兩制」內容的權利,也自我放棄了提供「一國兩制」實驗計畫藍圖和實證的機會。

簡單地說,人類歷史上迄今並沒有充分的證據顯示,那一種政治制度、經濟制度和社會制度最適合實施於中國這樣的族國。近代中國,在中學西學間徘徊,在君主立憲代議民主間辯論,在意識形態裡左衝右突,鬧騰到二十世紀,千年文化古國的中國淪為次殖民地,淪為列強分食的大餅。人類社會畢竟不是實驗室的環境,可以加以人為控制。況且,中國太大,稍有動亂,即是區域問題,稍有衝突戰爭,即是人間悲劇。

兩岸分離,正是歷史的教訓,也正是歷史賦予的機會。1949年分離的中國兩岸,選擇了不同的道路,而隨著全球化的發展,兩岸似乎又不約而同走上某種新的道路。既然大陸太大,大象不易學新舞步,台灣大小適中,恰可作為實驗的對照組。多年來,我就是用這樣積極的態度,來看待「一國兩制」!

台灣與香港大不同。香港除了回歸到祖國的懷抱外,別無選擇。而在現實的環境裡,除非台灣自己土崩瓦解,除非大陸莽撞用武,短期內,台灣與大陸合併統一是無法想像的。歷史的偶然,給了兩岸中國人一個制度實驗的絕佳機會。可是,台灣卻因為缺乏自信、缺乏長遠的眼光而輕易的放棄了這個機會!

港台兩地都沒有積極對應一國兩制,另一方面,又消極地期待五十年不變。

香港回歸之際,台灣政論界,普遍對五十年不變一詞,報以不屑,認為中共所謂「五十年不變」,無非安撫港人、全係謊言,回歸不久後,中共肯定食言云云。然我在舊文裡,便已婉轉指出,要看「五十年不變」的積極面。我寫道:「五十年不變?新的五十年尚未開始,香港已然改變,變得更好更美、更強。也因此,回歸之際,香港人很有信心地喊出「香港明天會更好」,來回應外界的懷疑和嘲諷。」

1984年,英國首相柴契爾夫人(左前)與中國總理趙紫陽(右前)簽署《中英聯合聲明》,鄧小平(前排左四)也在場觀禮(新華社)
1984年,英國首相柴契爾夫人(左前)與中國總理趙紫陽(右前)簽署《中英聯合聲明》,鄧小平(前排左四)也在場觀禮(新華社)

2016年,蔡英文即將就任中華民國這個國家的總統,關於兩岸關係,她一方面否定九二共識,一方面高喊維持現狀。我在臉書上PO文以下的字句。

「香港回歸時,鄧小平說,香港五十年不變。天底下有甚麼事是不變的? 天底下永遠不變的,就是『變』。很弔詭吧?! 要想不變,只有拼命地變,才有可能。想要維持自個兒的社經地位?必須更努力,求新求變。企業,政體何嘗不是如此?

現代化理論裡有一個非常生動的比喻---現代化是個不斷前進的過程,我們試圖用快照 (Snapshot)來記錄,快門按下去那一霎那,鏡頭裡的標的其實已經離開鏡頭了。在數字化的時代裡,政治經濟的結構與現象變化,更不是快照所能捕捉的。當世界以4G甚至5G的速度在改變時,誰?還能維持現狀?
21世紀以來的中國大陸,正在飛速地往前推進,姑且不論今天的中國大陸面臨了多少的問題,兩岸關係都不容許台灣靜觀其變,不容許台灣一廂情願地維持現狀。李登輝的戒急用忍,乃至於兩國論,何嘗不是想維持台灣的現狀?陳水扁鎖國式的兩岸政策,不也是想維持民進黨的現狀? 結果呢? 事實證明,『現狀』是不存在的,天下的狀態,只會變得更好或更壞。」

香港回歸之際,臉書尚未問世,香港回歸20年後的今天,臉書是世界上最大的社群媒體,擁有20億用戶,用戶數之多,遠超任何一個主權國家。世界上,豈有維持現狀的道理?回看20年前我的舊文和1年多前在臉書的PO,或許我們可以同意,還是有些放諸四海皆準的道理與邏輯。

假如以香港回歸作為中、港、台關係變化的分水嶺,20年來影響中港台之間愛恨情仇的癥結,在於三方政府與人民的心理調適。

回歸前,多數台灣人的心態是將香港視為英國殖民地,將香港人視為被殖民的化外之民。對於香港前途,台灣的基本態度其實是不在乎的。中英香港協定談判的過程中,台灣的媒體一方面是遭到黨國宣傳部門的箝制,一方面也是漠不關心。除了柴契爾出訪北京滑了一跤引起媒體讀者的興趣外,媒體對於中英香港協定、香港回歸的問題、香港回歸後帶動兩岸關係的前景,大多冷漠視之。當時的警備總部、新聞局與國民黨文工會尚且聯手「指示」台灣媒體那些新聞可以刊登,那些問題不能討論。中英香港協定簽訂後,聯合報全文刊登,當時的總編輯趙玉明還因此獲罪當局,「被請調」到泰國世界日報。

1984年,英國首相柴契爾夫人(左)與中國總理趙紫陽(右)簽署《中英聯合聲明》(AP)
1984年,英國首相柴契爾夫人(左)與中國總理趙紫陽(右)簽署《中英聯合聲明》(AP)

我就讀政大時,新聞系、外交系香港僑生甚多,但香港僑生同學畢業後,極少能留在台灣成家立業者,表面的理由是適應問題,透徹的說,其實是台灣社會有些歧視與排斥講廣東話的「港仔」。1995年,我初履香港,香港好友帶我遊覽新界,指著新界一大片的住宅區,告訴我負責新界總體規劃的,就是一位台灣成功大學畢業的「香港僑生」,他畢業後,台灣沒有企業願意雇用他,只好回到香港發展。朋友說:「你們台灣不要,香港卻撿到了一塊寶!」

回歸前,多數台灣人對香港是無知的。1993年,李嘉誠旗下的電信公司來台投石問路時,全台灣的媒體記者朋友幾乎沒有人知道李嘉誠是何許人也!那時候,多數台灣人對香港的認知,跟大陸同胞一樣,都是來自於港片、港星和小李飛刀這類的廣東歌。

香港,便是在台灣這樣的集體心理狀態下,回歸大陸了!可以說,從台北看香港回歸,一開始,就是處於一個不甚正常的情境。

也因此,台灣看回歸後的香港,往往刻意放大了某些自我預期的負面發展,譬如,對於回歸後金融風暴侵襲、香港房價暴漲、股價暴跌,大抵是幸災樂禍;對於大陸遊客在香港鬧事出洋相的新聞,則多冷嘲熱諷;對於香港成為SARS的重災區,簡單地歸罪於陸客衛生習慣欠佳;對於特首選舉以及執政的缺失,更是嗤之以鼻....。另一方面,台灣卻假裝沒有看見回歸後香港的優異表現。譬如,回歸20年來,香港作為亞洲金融中心的地位仍然屹立不搖;香港赤臘角機場的服務品質仍然長期保持全球領先地位;香港仍然是世界上經濟自由度最高的地方之一;香港大學、香港中文大學、城市大學等,仍然持續擠身全球100大....。這些「績效」難道不也反證了北京遵循了「一國兩制、港人治港」的諾言嗎?不也證明了港人具備某種可供北京學習引介的優勢嗎?

2017年5月,香港中環,一名鞋匠專心地修鞋(AP)
2017年5月,香港中環,一名鞋匠專心地修鞋(AP)

作為回歸的當事者,回歸前的香港人,心理狀態更是紊亂茫然。

回歸前,港人對中國大陸,特別是對大陸人的心理,多少是矛盾的,有些瞧不起,也有些懼怕,有點期待,又有點無奈。歷經百餘年英國殖民統治的香港,雖然呼吸了百餘年自由的空氣,卻也沒接受過一天的民主洗禮,他們對於「祖國」的歷史文化、山川風土、語言文字是那麼孰悉,又是那麼陌生,僅存的臍帶,無論是飲茶燒臘、宗教膜拜、文革期間流落出來骨董字畫、以及那些似繁體字又不似繁體字的印刷品,和即將回歸的大陸種種,相似又不相似,相近又彷彿很遙遠。

不管如何,歷史並沒有給香港人選擇的機會,香港600多萬人就在茫然惶惑又帶著興奮與期盼的心理,加入了一個陌生、且有一個嚴肅大家長的大家庭。

回歸前10年到2008年北京奧運,中國這個大家長,基本上並沒有讓香港這個新成員有太多的失望,相反的,北京帶給香港的,是更多的繁榮和民族的光榮感。自我認同是中國人的香港人,達到了歷史的高峰。

2008年的全球金融風暴,改變這一切。歷史的偶然,再一次地跟相信「五十年不變」的人們,開了一個大玩笑,也給「一國兩制」增加了新的不可預期的變數。正是堅持一國兩制,北京對經濟衰頹的香港伸出了援手,開放了更多自由行的省市和旅客名額,關在大觀園裡半世紀、富裕的劉姥姥、張爺爺們,響應黨中央的號召,像潮水般地湧向香港,湧向澳門,買光了免稅品、奢侈品、買光了賭場裡的籌碼,也買光了香港居民的日常生活物資。

遠則香,近則臭。有錢便可以任性的大陸觀光客,在很短的時間內,翻轉了香港人對中國大陸的憧憬,熱烈歡迎霎那間變成了極度嫌惡,回歸前港人潛藏的優越感重新回到心頭。日子久了,心中的怨懟累積久了,再加上特首的表現實在乏善可陳,港人的不滿終於爆發了。

2014年7月,我重回當年參加回歸大典時下榻的酒店,酒店已被泰國集團收購,更新為一「類精品」的酒店,晚飯後陪著大陸友人途經香港知青爭取特首普選,發起簽名連署的地方,頗多感觸,隨手在臉書上PO文:

「一國兩制面臨回歸以來最大考驗,台灣逐漸被邊緣化猶不自覺,兩岸四地中國,還有幾個17年?建築物翻新,不難,國族、社會、文化統合、翻新,何其難也?能不惆悵?能不愁悵?」

又是三年過去,一國兩制面臨的考驗,似乎更嚴酷了!

2014年,香港,雨傘革命(AP)
2014年,香港,雨傘革命(AP)

再把鏡頭轉向回歸前後的中國大陸。

回歸前後,大陸對於即將回到祖國懷抱的香港,充滿了熱切的期盼與歡迎,許多城市將最主要的幹道更名香港大道,許多購物中心刻意標榜香港風情、香港商品,在KTV裏頭,唱廣東歌蔚為時尚,年輕人追星的對象立馬從鄧麗君轉為張學友、劉德華、周星馳。事實上,對多數大陸同胞而言,香港很遙遠,也沒甚麼機會親自去一趟。大陸民眾的香港印象,來自於港片,來自於路邊攤上一落又一落、聽都沒聽過的香港雜誌;想像中的香港,很繁榮、香港人多金、能幹實事、也好女色。大約是2000年前後,大陸流行一極長的順口溜,最後兩段是這麼寫著:「香港人說他二奶多,台灣人就笑了;台灣人說他想獨立,全中國人都笑了!」這順口溜的段子,寫實地描述了大陸同胞眼中的香港人與台灣人的形象。

簡單的說,大陸同胞對於香港回歸這檔子事,其實並沒有心理準備。他們只是在統一的口徑下,迎接一個百年前被抱走的孩子,除了這個孩子的名字是香港外,他們對於這個孩子一無所知,也沒麼機會去了解這個失散已久的孩子。

準確地說,回歸前後,港台兩地許多人有著強烈的優越感,對大陸政府以及人民,都抱持著高度懷疑與負面的觀感。然而,2008年北京奧運之後,中國大陸大國崛起,無論是國際政治影響力、經濟發展、科技進步,特別是在IT以及互聯網相關科技與產業的進步,已經超越歐美等先進國家。這種翻轉所造成的反差,對港台民眾心理造成了極大的衝擊,而這樣的衝擊,已經給一國兩制以及五十年不變,增添了更多的變數。舉幾個例子吧。

其一,97年,港幣兌人民幣的匯率大約是100元港幣換110到120塊人民幣,那時,香港街頭到處可見換匯的網點,店鋪商家門口都貼上大大的看板,敘明交易只接受港幣。20年後今天,港幣人民幣的幣值倒轉,120塊港幣才換得100塊人民幣,香港街頭店鋪,歡迎人民幣更勝於港幣。

其二,1997年,中國移動的前身中國電信國際分公司拆分了浙江、廣東和湖南三省的移動電話用戶,在香港申請上市。當時,許多台港的投資機構對於該公司的IPO股價以及日後的股價走勢,皆不看好。不多久,中國移動搖身一變為全球用戶數最多、獲利率最高的移動電話公司;再不多久,中國的TDS-CDMA被世界電信聯盟(ITU)列為4G標準。2012年,馬政府派遣一訪問團前往中國大陸參訪4G技術與產業發展,名列全球第一、第二大的大陸電信設備商很明確地告知參訪團:「你們遲到了,咱們已經在研究5G 的技術了!」

其三,香港回歸時,港商台商進出大陸,口袋裡掏出的,除了大把的港幣美鈔外,更可以炫耀的是好幾張的VISA、Master、AE卡。如今,大陸企業家的口袋比絕多數港商台商更深,而大陸的行動支付已遠遠超越香港和台灣。

港台的優越感逐漸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某種程度的挫折感。另一方面,大陸的優越感逐漸超前,代之而起的卻是過度的自信與自傲,以至於聽不見港台的聲音,看不見下一世代港台年輕人的渴望。兩岸三地乃至四地錯綜複雜的心理因素與倒轉,使得彼此的信任感越發的淡薄, 也使得部分台灣人與香港人選擇遁世,選擇冷漠,選擇永遠的疏離與不信任。這或許才是一國兩制最核心的問題癥結。

是的,1997回歸的香港,到了2047年就屆滿五十年了,許多人關心,到時候,香港會變成甚麼樣呢?五十年不變的諾言,又會變成甚麼樣呢?

2017年6月,「香港眾志」秘書長黃之鋒等人發起黑紫荊行動(AP)
2017年6月,「香港眾志」秘書長黃之鋒等人發起黑紫荊行動(AP)

其實,不待2047年的到來,大陸、台灣、香港都早已有了巨大的轉變,難道,我們還要冥頑不靈地繼續爭執一國兩制,乃至於一中原則、九二共識究竟是甚麼意思嗎?

試問:

假如,未來十年,大陸主導的一帶一路取得重大的成績;

假如,未來十年,中國大陸的GDP、乃至於人均GDP都超越美國;

假如,未來十年,人類在人工智慧方面取得重大的進展;

假如,未來十年,中國研發的海底真空高鐵開通了越洋航線;

假如,未來十年,以區塊鏈為運算基礎的虛擬貨幣取代了中央銀行的體系;

假如,未來十年,全球暖化嚴重到無法解決了;

假如,太多的假如發生時,中港關係、兩岸關係又將變成何種狀態?在台灣的中華民國(假如中華民國還存在)又將在國際上扮演甚麼角色?

林孝庭教授在「意外的國度:蔣介石、美國、與近代台灣的形塑」一書中指出,中華民國在台灣是一個意外,也有學者據此指出,某種程度而言,蔣介石、蔣經國和李登輝都是在台灣的中華民國這個「意外國度」的「意外國父」。學者的研究,或許爬梳了兩岸分離以來的歷史真相,也讓人們對於兩岸分離的問題,有著更深刻的理解。

不過,歷史的研究未必能夠直擊未來的情勢發展,也未必能讓人們以史為鏡。作為一個關心兩岸和平發展,珍惜人類生命價值的寫作者,我更關心的是,如果,台灣繼續自怨自艾地鎖國,畫地為牢地鼓動民粹,繼續將一切的挫折歸罪於外在的因素,歸罪於過往的歷史,繼續沉醉在小確幸的自我滿足中,消極看待兩岸關係的發展,被動地看待中國大陸的和平崛起;未來,在不久的未來,甚至就在2047年以前,台灣會不會迎來一個意外的體制崩解?或者,迎來一個意外的戰爭?還是,迎來一個意外的統一?

*作者為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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