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來鴻》掃帚與玫瑰之外─瑞典疫情中的移民因素

2020-07-29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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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我以此文討論瑞典在抗疫上被人誤解的方方面面,也指出不太為中文讀者所知的現實——瑞典疫情中的移民因素。(資料照,茉莉提供)

茉莉:我以此文討論瑞典在抗疫上被人誤解的方方面面,也指出不太為中文讀者所知的現實——瑞典疫情中的移民因素。(資料照,茉莉提供)

2020年註定成為瑞典歷史上最沉重的一頁。一個享受了200多年和平的北歐小國,其醫學研究和人民生活水準都在世界上名列前茅,卻突然被從東方飛來的小小病毒搞得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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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基於信任和責任的開放社會,瑞典在陷入冠狀病毒的災難中,選擇了一個符合自己國情的寬鬆防疫策略:不封鎖。沒有強制和宵禁,政府主要提出一些防疫建議,讓每個公民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然而,疫情造成慘重後果,瑞典的冠狀病毒患者死亡率遠高於鄰國。到筆者完稿時,瑞典共有78763人感染了冠狀病毒,共死亡5676人。在死者中80%有基礎疾病,67%是80歲以上的老人。

由於在抗疫上做出了與眾不同的獨特選擇,這個歐洲邊緣小國便成了世界注目和議論不休的物件。瑞典成語“ris och ros”(掃帚和玫瑰),即批評和讚揚,都一起從世界各地飛來。(資料照,茉莉提供)
由於在抗疫上做出了與眾不同的獨特選擇,這個歐洲邊緣小國便成了世界注目和議論不休的物件。瑞典成語“ris och ros”(掃帚和玫瑰),即批評和讚揚,都一起從世界各地飛來。(資料照,茉莉提供)
由於在抗疫上做出了與眾不同的獨特選擇,這個歐洲邊緣小國便成了世界注目和議論不休的物件。瑞典成語“ris och ros”(掃帚和玫瑰),即批評和讚揚,都一起從世界各地飛來。(資料照,茉莉提供)
由於在抗疫上做出了與眾不同的獨特選擇,這個歐洲邊緣小國便成了世界注目和議論不休的物件。瑞典成語“ris och ros”(掃帚和玫瑰),即批評和讚揚,都一起從世界各地飛來。(資料照,茉莉提供)

但很遺憾的是,幾乎所有的掃帚玫瑰都不能切中要領。對此,瑞典流行病學家安德斯•特涅爾(Anders Tegnell)解釋說:「我們有其他北歐同事沒有的問題。」他沒有說出來的意思是:近一二十年來,瑞典比他國多接收了幾十萬中東非洲難民,而某些外國出生的老人死亡率遠比本地人要高。

這是一種用心良苦的善意。為保護弱勢群體,瑞典的政府官員、司法界和新聞界大都有不成文的規矩:遇事不提當事人所屬的族群。但是,科學認識卻必須建立在求真的基礎上。例如,瑞典學者發現嚴重感染冠狀病毒的男性多於女性,認識到男性睾丸激素的免疫系統較弱,因此考慮使用抗前列腺癌藥物治療。

那麼,為了更有效地救助人們,為什麼我們不能勇於承認這個問題:由於一些已知或未知的原因,某些族裔在冠狀病毒面前更脆弱。

目前瑞典疫情已艱難地走下高原,我因此整理心情,參考了包括《醫療報》在內的多家瑞典媒體報導,寫作此文,討論瑞典在抗疫上被人誤解的方方面面,也指出這個不太為中文讀者所知的現實:瑞典疫情中的移民因素。

霧裡看花不真切,「掃帚玫瑰」不靠譜

瑞典人是個沉默而自信的民族。面對東西方蜂擁而來的批評、質疑或讚揚,例如中國《環球時報》指責瑞典是「抗疫黑洞」,美國總統特朗普對瑞典抗疫從抨擊到羡慕的變化態度,瑞典政府大都聽之任之,沉靜以對不予評論。大多數瑞典人具有極強的獨立思考能力,尊重科學,一直支持政府寬鬆的抗疫策略,也善於自我批評和反省。

在筆者看來,外界向瑞典揮送的諸多「掃帚和玫瑰」,大都是霧裡看花。那麼,究竟有哪些批評和讚揚是不靠譜的呢?

第一,指責瑞典為了保護經濟搞「群體免疫」,這與事實不符。

瑞典政府堅決否認本國採取的是「群體免疫」策略。這是因為,「群體免疫」是敞開大門引入病毒,而瑞典雖未嚴格封城,但卻採取了不少措施抵禦病毒。作為依賴一個進出口的小型經濟體,瑞典當然希望開放以保護經濟,但從未把經濟置於人的生命之上。

之所以要採取寬鬆抗疫政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瑞典憲法對政府的高度限制。之前的法律沒有授予政府行使緊急狀態的權力,直到疫情中期,議會才快速通過一個給政府的臨時授權。此外,政府還要全面考慮社會代價,例如,弱勢家庭孩童需要有人照顧,幼稚園、學校開放可提供免費早餐午餐。還擔心人們宅家時間長,會增加心理疾病以及家暴風險。

第二,指責瑞典繳械投降,不顧百姓死活放棄檢測。這種說法的錯誤在於:完全不理解我們當時的困境。

和所有突陷疫情的國家一樣,瑞典一開始也有一個檢測能力不足的問題,無法進行大規模檢測。為避免醫療資源擠兌崩潰,大醫院不得己只收治重症病人,讓輕症病人在家庭醫生幫助下自我隔離並治癒。後來大醫院的壓力減輕,政府便大量撥款用於全民檢測。

至於瑞典比他國更高的死亡率,這涉及到各國統計方法的不同。瑞典把所有與冠狀病毒相關的死亡者都統計進去,不論死者生前是否住院,也不論其死亡主因是否屬其它疾病。而其他一些國家不太統計死於家中、患有基礎疾病的人數。

第三,讚揚瑞典的抗疫戰略說代表世界戰略方向,這個褒獎有點過份。

德國一位公共衛生專家曾稱讚說:「瑞典是一個榜樣。」世界衛生組織(WTO)突發衛生事件規劃執行主任邁克爾•里安(Michael Ryan)博士也曾誇獎說:「瑞典代表著一個未來的模式。」

然而讚賞者沒有看到,瑞典獨特的文化條件和公民的自由主義傳統,是他國難以仿效的。例如,地廣人稀,多樹林綠地,住房相對寬裕;社會有信任感,人們願聽政府建議,不需強制隔離。同時,瑞典有強大的醫療系統,有全民醫保,人民的體質也比其他很多國家的人民更健康。

既然瑞典的條件如此特殊,把瑞典策略當作世界未來的抗疫模式,這就不太對了。新加坡等其他國家的實驗表明:隔離和關閉學校、工作場所等舉措,對減少冠狀病例是有效的。

無論有多少掃帚和玫瑰,瑞典人寵辱不驚。按照瑞典當局的自我評價,在抗疫方面,瑞典應算是世界中等水準。當然,抗疫之路漫長,現在還不能做出最後的結論。最近有報導說,斯德哥爾摩地區已有相當比例的人獲得了免疫力。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瑞典就可能比其他國家更容易對付疫情下一波。

「我們有其他北歐同事沒有的問題」

瑞典政府決定成立一個「冠狀檢查委員會」,以全面檢討抗疫過程,並評估政府的所有措施,進行國際比較。這個調查追責機構由法律專家Mats Melin領銜,邀請醫學、產業等各界人士參加。瑞典的問責制度一直具有完全的透明度。(資料照,茉莉提供)
瑞典政府決定成立一個「冠狀檢查委員會」,以全面檢討抗疫過程,並評估政府的所有措施,進行國際比較。這個調查追責機構由法律專家Mats Melin領銜,邀請醫學、產業等各界人士參加。瑞典的問責制度一直具有完全的透明度。(資料照,茉莉提供)

回顧自今年3月初開始的疫情,瑞典政府有很多懊悔與失誤。例如,當時幾萬人從義大利和奧地利滑雪回來,政府只要求有症狀的人隔離,後來才發現有些病人無症狀感染。又如,冷戰結束後,瑞典清空了大部分國防緊急庫存,如糧食、石油、藥品和醫療設備。當瘟疫突襲時,瑞典不缺科技「高大上」,卻缺少一些「低小下」的東西,如口罩、防護服和消毒液之類。這些物質的匱乏導致醫院和老人院的內部感染。

更沒想到的是,即使隔離了老人,仍有很多人被感染。因為瑞典是國家養老,上門照顧老人生活的護理工往往要跑多家服務。護理工在病人與非病人之間穿行,因受衛生訓練不足又缺防護用品,這就造成老人居所嚴重的交叉感染。

在筆者看來,過分信任WHO,也是導致瑞典疫情嚴重的一個原因。例如,瑞典人真信了WHO所說的,與某些發生疫情的國家斷航不必要。這就耽誤了初期抗疫的時機。

在政府組織委員會全面檢討追責之時,瑞典《快報》也向幾十位醫學研究人員做了問卷調查:「自從冠狀病毒在這裡出現以來,您認為瑞典犯了什麼錯誤?

大多數研究者認為瑞典做得正確的一件事是:沒有像其他國家那樣「封城」將其公民軟禁。至於政府所犯的各方面錯誤,研究者指出準備不足,缺少防護裝備,大規模測試少,資源匱乏,沒及時隔離風險人群,無法保護老人等等。這些缺陷與其他國家的問題有共同性。

那麼,瑞典還有什麼不同於他國的特殊原因嗎?公共衛生署的發言人安德斯•特涅爾在回答「為何瑞典被感染人數多於其他北歐國家」的問題時說:「我們有其他北歐同事沒有的問題,即一些老人居所的病毒傳播。」

特涅爾沒有特指哪個族群的老人居所。我在閱讀其他瑞典媒體時發現,在斯德哥爾摩郊區的索馬里移民居住區,當時就有400餘人被感染。

近十幾年來瑞典接受的約二三十萬難民,大都來自一些戰亂貧困國家,他們經歷過很多苦難,很多人飽受身心摧殘。雖然瑞典善待難民盡力照顧,但難民們來到瑞典後大都群居在某些城市郊區,由於語言文化不同,與主流社會有隔膜,這就導致他們在病毒面前更為脆弱(資料照,茉莉提供)
近十幾年來瑞典接受的約二三十萬難民,大都來自一些戰亂貧困國家,他們經歷過很多苦難,很多人飽受身心摧殘。雖然瑞典善待難民盡力照顧,但難民們來到瑞典後大都群居在某些城市郊區,由於語言文化不同,與主流社會有隔膜,這就導致他們在病毒面前更為脆弱(資料照,茉莉提供)

發現:被感染者很多出生在其他國家

到4月中旬,瑞典疫情顯著惡化,媒體發表了一些關於移民區高發病率的報導。

瑞典《晚報》(Aftonbladet)於4月14日發表文章:《生於索馬里、土耳其和伊拉克的人更容易感染Covid-19》。文章引用公共衛生局的資料指出:在索馬里、土耳其和伊拉克等國出生的人中,被感染的人數明顯過多。早在3月疫情初期,就有醫生警告說,斯德哥爾摩地區15例死亡中有6例是在索馬里出生者。

按照斯德哥爾摩人染疫的平均值,在索馬里出生者染疫的比例高出了7倍,土耳其出生者高出了5.1倍,伊拉克出生者高出了2.9倍。斯德哥爾摩地區共有人囗238萬。從3月13日到4月7日總計確診3144人,其中在索馬里等八國出生者為1258人,占比40%.。這八國除上述三國之外,還有芬蘭、厄立特里亞、敘利亞、伊朗和前南斯拉夫。

到6月29日,瑞典《醫療報》(Lakartidningen)發表了一篇研究報告《根據出生國家,2020年春季的死亡率差異很大》。這項研究旨在調查2020年春季在不同國家出生的瑞典居民,其死亡率是否存在差異。該研究運用了理論模型分析預測各地區的感染率,闡明在疫情發生時,來自不同國家的移民,其死亡率有著超常的不平等現象。

該報告將2020年5月與2016-2019年的5月相比較,在發展中國家出生的中年(40-64歲)和老年(65歲及以上)以難民身份到瑞典的移民,在2020年5月的超額死亡率為220%。而出生于瑞典、歐盟、北歐以及北美的居民,今年5月老年人的超額死亡率為19%,而中年人的超額死亡率為-1%。

由此看出,來自索馬里等發展中國家的中老年移民,其染疫率比瑞典本土和來自歐美發達地區的移民要高出十幾二十倍。

移民區高死亡率原因:已知的和未知的

最初發現某些移民區成了病毒高發區時,瑞典公共衛生署就說:「這是對我們所有人的重要資訊,我們可以將精力集中在關注這些群體上。」

首先發現的一個失誤是,公共衛生署關於傳染性冠狀病毒的資訊大都是瑞典語,沒有翻譯成各種移民母語。大多數移民會說瑞典語,但一些新來者和老人卻沒學會。於是,公共衛生署的護理指南很快以11種不同的語言提供資訊,到處張貼廣告。

為了説明一些不能閱讀母語文字的移民,醫療中心在移民區設置宣傳點,用阿拉伯語和索馬里語等各種語言口耳相傳。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宣傳管道,他們還邀請了說母語的說唱歌手,通過社交媒體傳播有關病毒資訊。(資料照,茉莉提供)
為了説明一些不能閱讀母語文字的移民,醫療中心在移民區設置宣傳點,用阿拉伯語和索馬里語等各種語言口耳相傳。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宣傳管道,他們還邀請了說母語的說唱歌手,通過社交媒體傳播有關病毒資訊。(資料照,茉莉提供)

最具平等意識的瑞典政府很快就重視了移民區的特殊疫情,但是,光溝通語言傳播資訊遠遠不夠,各老人居所傳出來的消息仍然很糟糕。有人說這是一個貧富差距問題,例如,斯德哥爾摩某些移民區每萬人的死亡人數是市中心富人區的三倍。

如果與美國等其他國家比較,實行高福利制度的瑞典可以說沒有真正的窮人。移民及其老人在瑞典都能享受全民醫療,社會福利包括生活津貼、住房津貼和兒童津貼等各種補助,這就保障了每個居民家庭的基本生活條件。

然而,在看了很多事實報導之後,原本不認為疫情有貧富因素的筆者還是必須承認:染疫率、死亡率的高低與社會貧富差異有極大關係。即使是在世界最講平等的國家,筆者所居住的斯德哥爾摩還是貧富社區兩重天。

例如,一些從阿爾卑斯山滑雪回來的旅行者,被認為是帶回了病毒的富人。他們回瑞典後,只有少數有症狀的人需要自我隔離一段時間,大多數人挺過來沒事。這是因為他們享有較為寬敞的住房,空氣新鮮的庭園,其職業能夠在家裡上班,衛生條件更好。而那些把他們從機場接回家的計程車司機大多是移民,他們忙著開車掙錢沒去做測試,即使被感染,家裡也沒有隔離的條件。

據媒體調查,來自索馬里和敘利亞的移民往往從事服務行業、護理和運輸行業。從事這些低技能的接觸性職業的人,沒有辦法遠端上班,其家庭往往是多代同堂,居住擁擠,必須坐集體交通工具上班。這就導致他們成為高風險人群。(資料照,茉莉提供)
據媒體調查,來自索馬里和敘利亞的移民往往從事服務行業、護理和運輸行業。從事這些低技能的接觸性職業的人,沒有辦法遠端上班,其家庭往往是多代同堂,居住擁擠,必須坐集體交通工具上班。這就導致他們成為高風險人群。(資料照,茉莉提供)

上述一些社會原因都是人們可以認識到的,但瑞典移民的高染疫率可能還有一個未知的原因:族裔血統。對此,瑞典醫學專家尚未做出專業研究。哥德堡大學教授克莉絲蒂娜•雅各森(Kristina Jakobsson)曾在媒體上談到關於移民區超死亡率的差異,她要求人們有勇氣談這個問題,但也只強調社會因素,說:「這不是關於種族,而是涉及到移民的生活條件。」

瑞典專家沒有提及的「族裔血統」因素,法國《世界報》於5月19日報導了英國方面的有關研究。由牛津大學、里茲大學、英國國家重症監護中心、倫敦衛生與熱帶醫學院合作的一個名為「開啟安全」(Opensafely)的專案,根據海量資料研究證明:排除心血管疾病、糖尿病或肥胖症等加劇病情的危險因素後,黑人和少數族裔的死亡風險還是比白人高60%-70%。

關於族裔和染疾的關係,有待於更多的科學研究。一些族群染疫率偏高,可能有著體質、習慣、文化和生活環境等各方面的原因。

疫情損失慘重,良善國家的價值觀不變

就在筆者撰寫此文時,瑞典傳出一些令人安慰的消息。

一,住院的重症病人大為減少,從變化趨勢看,疫情已面臨尾聲。

二,根據瑞典公共衛生署計算的結果,斯德哥爾摩人對冠狀病毒的免疫力可能已高達40%,被認為接近實現群體免疫。

三,在等待疫苗時,瑞典研究人員正開發一種抗體治療法,作為臨時保護措施非常有效。

四,瑞典和英國合併的製藥公司阿斯利康(Astra Zeneca),與牛津大學合作研發的疫苗已取得積極的結果,預計將於9月提供首批疫苗。

身為瑞典的華裔移民,在抗疫的四個多月裡,我與瑞典人民同悲歡,一起遭遇了沉重的打擊。目睹這一塊寧靜綠洲遭受病毒肆虐,許多家庭失去親人,不少企業破產失業率飆升,經濟衰退損失慘重,鄰國向我們關閉邊界……

每天追蹤新聞,我戰戰兢兢地,在中文推特上撰寫我題為「瑞典疫情」的小報導。有一次我絕望地發問:輝煌了半個世紀的「瑞典模式」,難道就要因冠狀病毒而結束了嗎?

我最關注的一個問題是,遭遇了如此橫禍,尤其是某些族群易感染帶來的麻煩,曾被稱為「世界的良心」的瑞典,是否還一如既往地保持其良善的價值觀?是否還會接收和善待難民?一場瘟疫大流行,逼著我們重新評估自己的處境和人文價值觀的堅韌性。

結論是令人欣慰的。儘管本國經濟不景氣,疫情中的瑞典小國,仍然一而再、再而三,毫不張揚地向國際組織捐款。自2月初中國爆發疫情開始,瑞典就開始捐助WHO。6月,瑞典再次撥款2.2億克朗給WHO,以協助建立一個全球性的傳染病防禦系統。4月至5月間,聯合國擬籌集20億美元資助貧窮國家抗疫,才1000萬人口的瑞典小國共捐獻了3.8億克朗給聯合國。

不久前,因為收難民是否應設上限的問題,處在疫情中的瑞典差點爆發一場嚴重的政府危機。當時,拒絕限制難民人數的左翼環境黨威脅要離開政府。幸好共同執政的社民黨後來妥協了,否則本屆政府就必須辭職。從民調看,雖有不少瑞典人贊成接受難民人數要設上限,但仍不反對承擔接受難民的人道義務。

意外地陷入瘟疫肆虐的黑暗期,世界對小國瑞典不很公平,但瑞典人仍然一如既往地關愛這個世界,仍然奉行真正的基督教精神——「説明弱小和有需要人士」,展示了善良和慷慨的品質。沒有人能預知下一場瘟疫何時到來,但我們會從「掃帚和玫瑰」中吸取教訓,以科學精神嚴陣以待。

正如瑞典首相斯特凡•洛夫文在向全國人民講話時說的:「生命中將有一些關鍵時刻,您不僅必須為自己的利益而做出犧牲,還要為周圍環境、人民和我們的國家承擔責任。」

*作者是定居在瑞典的華裔作家。本文原刊FT中文網,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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